第500章 尼格霍德，海森堡，路西法。
迷霧世界尼福爾海姆，不竭之泉赫瓦格密爾。
在那本該每時每刻都向外湧出晶瑩泉水的地方。
那本該以無窮能量，滋養尼福爾海姆成百上千億迷霧生靈的不竭之泉。
如今卻已變成了黑水瀰漫的一片汪洋！
波瀾起伏的黑水之中，世界樹的第三條根系從天頂，從虛空，從最最根源的混沌之中延伸而下。
而那世界樹樹根插入黑水的位置，此時正有數不勝數，糾結成團，不斷環繞且永不停息的巨蛇，圍著世界樹的根系瘋狂啃食！
而那群黑水中肆虐的巨蛇一旁，一條並不很龐大，甚至只比印象中最普通的巨龍稍大一點，頭尾大約三百米左右的黑龍趴在那裡。
這黑龍匍匐著看向一片虛無的前方，他的眼瞼稍微眨了眨。
「吁……。」
張開嘴吐出口氣，黑龍笑著對虛空說到。
「歡迎啊，我的朋友！」
黑龍話音剛落，無法計量大小的彩虹橋猛然降臨！
那虹光讓數不勝數的巨蛇呆滯一瞬，但只一順，巨蛇便重新朝世界樹發起了進攻！
而黑龍……。
他眼看海森堡從虹光中走出，他也眼看一眾無比龐大的巨獸，從海森堡身後落地站穩。
看著他們，黑龍無趣的搖了搖頭。
「海森堡！」
他說道。
「你很好，真的，但你多想了！」
「哦？」
剛一落地便聽到尼格霍德在叫自己的名字，海森堡饒有興致的伸出手，朝尼格霍德伸了過去。
「我是海森堡，這是你我的初次見面。」
「我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
尼格霍德笑著探過頭，他巨大的嘴唇接近了海森堡的手掌，海森堡轉眼便觸碰到了他的鱗片。
那鱗片冰冷無比，又有著恐怖的腐蝕性。
但海森堡還不至於受到傷害。
一旁，諸位巨獸看到海森堡和尼格霍德的招呼，巨獸們瞬間覺得受到了傷害。
在他們想來，海森堡和尼格霍德絕不該是眼前這般展開！
性急的拉塔托斯克立馬開口罵道。
「該死，你們他媽的是一夥兒的，這是你們的陷阱？！！」
「不不不，我的松鼠老朋友，這當然不是陷阱。」
尼格霍德打斷了拉塔托斯克的話，接著他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陷阱為什麼而存在，那是弱小著最後的反擊機會，也是勢均之輩逃脫榮耀的正面對抗，以更小的代價尋求更大的勝利的唯一方式。
所以，你們瞧啊，對我來說，你們就和游離在我身旁的塵埃相差仿佛。
我……又何必對塵埃布下陷阱？
我需要麼？」
話音落下，尼格霍德吃吃的笑了幾聲，隨後看向海森堡，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我的新朋友，還有我的老朋友們。
我比你們更強，看見的也比你們更多，而我感受到的，我厭惡的，我追求的，也就是我想要的也遠遠超過了你們！
這並不是什麼陷阱，這只是一條興奮的龍，見到那令他興奮的人之後，做出的最合適的事情罷了！」
說到這裡，尼格霍德湊近海森堡，他那巨大的雙眼死死盯著海森堡的瞳孔。
看上兩秒種，尼格霍德深深的吸了口氣。
「從你走進九界開始，我一直在等待著你的到來。
而現在，你終於來了！」
「是啊，尼格霍德，從走進九界開始，我也同樣在期待與你的見面。
所以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我終於來了！」
海森堡一邊說，一邊輕輕將手朝右側伸了過去。
與此同時，尼格霍德也同樣看向右側，黑色的火焰在他口中微微聚集。
他們兩個的舉動讓四周的巨獸們緊張異常，只是巨獸還來不及反應，右側大片驟然亮起的彩虹橋，便讓巨獸們愈發戒備起來。
就在眾人的目光下，奧丁一馬當先，從彩虹橋里竄了出去。
而在奧丁身後，索爾，提爾之類的其他神明，也帶著各自的英靈軍團，滿臉戒備的將武器對準了海森堡和尼格霍德！
迎著一眾阿斯加德軍團的戒備，海森堡與尼格霍德對視一眼。
接著，他們兩個全都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海森堡看向奧丁，悠悠說道。
「我歡迎你的到來，但還請保持安靜。
至少在此刻，爾等只是我們的觀眾罷了！」
而尼格霍德則看向海森堡身後的一眾巨人。
「諸位，非常抱歉，為了實現某些特殊的目的，諸位成為了我等的工具，或掩護。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即將產生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動盪。
爾等都是我等欣賞的精英，也是九界註定的未來。
所以，保持安靜，觀看即可！」
話音落下，尼格霍德看向海森堡，微微一笑。
「我們廢了很大的力氣。」
「沒錯，在我們自己的思維里推演了無數次未來。」
「還同那凌駕於諸天之上的至高交鋒了不止一次。」
「是啊，尼格霍德，雖然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但我們已經合作過太多次了！」
「的確，海森堡，你走進這一領域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我們並駕齊驅足以互相幫助。」
「不止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兩架馬車未必安穩，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結構。」
「我懂，朋友，無論你我是勝是敗，總要為你我贏下一切這一結局，放置一些安穩的因素！」
「更何況他配得上。」
「的確，他與你我相差仿佛。」
「而且他更叛逆，也更早擁有了反抗的精神。」
「不像你，海森堡，你才剛剛走到這一步，你還沒來得及品味被操縱一切，無法更易自身命運的痛苦！」
「也不想你，尼格霍德，你迷茫了無數個紀元，一直在做你以為自己想做，卻早已不想繼續的事情。」
「是啊，我叢出生起就去啃咬該死的樹根，一直到死，我毀滅一切，又在命運的擺布下，隨世界重新誕生，接著繼續漫長且看似擁有盡頭，實則根本不曾停止的任務！」
「我沒你那麼可憐，但相對來說，我或許比你更慘。」
「的確，你或許真的比我更慘。」
「是啊，我原本享受著我的人生，那時我並不高貴，但我依舊能享受不斷壯大自身財富的樂趣。」
「但現在？」
「現在，呵呵，命運推著我不斷前進，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從凡人，進步至此。」
「哈哈，僅僅一年，從凡人到站在我的面前，和我，和路西法這樣僅次於至高的存在談笑風生……。」
「對啊，這還不夠慘麼，我甚至連回味成就的滋味都做不到，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說到這裡，海森堡嘆了口氣，同時搖了搖頭。
而他一旁，一位身穿筆挺黑色西裝，內里套一件印花黑襯衫的路西法，從虛空中悠悠走出。
他似乎聽見了海森堡的話，於是他剛一落地，便促銷的笑上一聲。
「嘖嘖，男人這麼快可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呵呵，路西法，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海森堡打斷了路西法的話，接著他伸出手，和路西法擊了個掌。
見海森堡和路西法全都是人類的樣子，尼格霍德思索片刻，輕輕舒展了自己的翅膀。
那翅膀輕微抖動兩下之後，尼格霍德化為一名瘦削的黑髮白人，落在了海森堡和路西法的身旁。
他們三人呈三角站位，互相觀看，又互相戒備。
安靜在三人間不斷醞釀，如果沒有外力來打破，那他們三個指不定會沉默多久。
你以為他們只是在沉默？
不！
就在此時，在他們三人思維與意志的世界裡。
數不勝數的世界正在生生滅滅，無數可能正不斷成立，又不斷被推翻。
那世界可並非想像的世界，毀滅的世界上死去的每一個生靈，都是被他們活生生創造，又活生生死於非命的，真正擁有命運的生命。
但哪怕如此，推演仍在繼續，直到……。
知道遠方的伊米爾輕輕舉起了自己的錘子。
「異域的神王海森堡，本土的毀滅者尼格霍德，還有來自未知領域的……。」
就在伊米爾停頓瞬間，路西法微笑著轉過頭去，笑道。
「路西法，我是路西法。」
「嗯哼，路西法，隨意你又是什麼東……？！！」
轟！！！
烈焰和硫磺猛然從伊米爾腳下升起，炙熱的勁頭立馬讓伊米爾沒了說話的力氣。
就在路西法背後，巨大的惡魔虛影正不斷生成，那影子舒展著自己惡魔之翼，無比劇烈的威嚴讓所有巨獸都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與此同時，尼格霍德背後也跟著現出了黑色巨龍的身影，那身影轉向奧丁，冷笑開口道。
「奧丁，我們彼此相識許久，所以你了解我的脾氣。
保持安靜，站在原地，我正要做一件大事，別讓我費力氣處理你的問題！」
話音落下，尼格霍德回頭對路西法矜持的笑笑，隨後他們倆一起看向海森堡。
面對兩人的注視，海森堡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們的確有些大膽了，你我的層次雖然比鄰至高，接近全能。
但哪怕無限接近，也終究沒有抵達我們希望的彼岸。」
「所以呢，無法抵達，便要放棄爭取的可能麼，那可不是我們的性格，夥計！
我們的性格是，換他媽的上帝，去他媽的系統，狗屎的奧爾羅格，他們都得死！」
「的確，我厭惡這一成不變的命運已經太久了，啃樹，啃他媽的樹，正經龍誰會去吃什麼他媽的樹根！
你們頭頂的命運全都有著各自的意識，他們有各自的希望，也有著各自的脾氣。
但我這裡不一樣，北歐不一樣，奧爾羅格不一樣！
奧爾羅格雖是命運和至高，但他沒有脾氣，沒有喜惡，沒有思維，沒有決定。
他有的只是規則，和建立在規則之下的，好似機械一樣維護規則的決心和行動。」
「沒錯，尼格霍德，所以當海森堡待在奧林匹斯推演我們如今的可能時，當我感受到他的推演，繼而說服你和我們一起，於神遊中不斷調整計劃，繼而下定最後的決心時！」
說到這裡，路西法看向海森堡，他笑著點了點頭。
而海德堡，他背後的火焰不斷旋轉，繼而擴大。
那皎潔的六團火焰，轉眼瀰漫了無限龐大的天際。
而當那天際都被火焰遮蔽之後，海森堡回過頭，對滿臉不解和震驚的巨人們，尤其是自己的那些部下，比如弗麗嘉，奎托斯和洛基等人說到。
「你們也許不懂，全能作為一種層次，從名詞釋義上，便解釋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所以，如果我們想做什麼，那就必須選擇一個全能之徒不會主動觀察整個世界的地方行事！
北歐正是這樣一個地方，這裡的全能之徒，也就是這裡的至高神並非生命，而是命運本身。
他不會偷窺整個世界，也不會出手改變什麼，他只會機械的維持著命運的運轉，讓他的，也就是北歐世界不斷回到命運的原點和循環之上！
但問題來了，哪怕我想做什麼，我一個人，也就是區區一個接近全能的，全能之徒眼中的螻蟻。
哪怕我做點什麼，我自己也遠遠不足以為全能造成什麼麻煩。
所以，我想做事，我就不能是孤身一人！」
說到這兒，一旁的尼格霍德猛的開口了。
「是啊，我也一樣，你們只看到我無比強大，用自身的力量不斷擊敗和欺辱你們。
你們也只能看到，我持續不斷的啃咬著世界樹跟，企圖毀滅你們的家園和世界。
但你們知道麼，伊米爾，耶夢加得，還有那巨鷹和松鼠。
你們以為，我就真的很喜歡這樣做麼？」
「哈哈，煽情就算了吧，夥計。
咱們還是和他們說點正經事吧。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百般遮掩和尋找理由的必要了，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就好！」
路西法打斷了尼格霍德的話，接著他看向居仁門，也看向諸神，還看向尼福爾海姆亘古不變的天空和命運。
明明他面對著同一個方向，但此時此刻，他無處不在。
頭頂著海森堡的火焰，腳踏著自己的硫磺和熔岩，身邊聳立著無比戒備的尼格霍德。
路西法對在場所有非半步全能的傢伙們說到。
「總而言之，海森堡也好，我也好，還有尼格霍德。
我們單獨一人，全都無法和任何一位哪怕沒有意識的全能神想抗衡！
但無論如何，明明比你們更強卻被擺布，看到遠比你們更多，感受更比你們掙扎無數倍的我們。
我們必須找到辦法，躲開全能的關注，在不被盯上的情況下匯集我們的力量，然後一舉發起進攻！」
話音落下，路西法淡然整理了自己的西裝，同時他也看向海森堡。
面對路西法的眼神，海森堡點了點頭，說到。
「為了不引起北歐本土命運至高神奧爾羅格的注視，我以屠戮尼格霍德的藉口，成功來到了尼格霍德的世界。
倘若我們聯合的消息被命運看出，那我的彩虹橋註定無法張開，不等我來到這裡，你們的世界就要重演！
直到現在，當我讓你們，也讓命運相信我只為殺死尼格霍德之後。
我們終於匯合了！
只要我們會和，那麼接下來……。」
海森堡握緊右拳，朝前方伸了過去。
尼格霍德與路西法則那拳頭和海森堡輕輕撞了下。
放下拳頭，海森堡看向天空，笑道。
「接下來就是我們挑戰至高的時候了。
奧爾羅格，你還在等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