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微微一愣,立刻會意,「哦,我在熬奶茶,我們人多,不是賣的,當然可以勻一些給你們一些。」
「哦,這樣啊,那行,我去拿兩個碗來。」
他拿來兩個圓融杯,這個杯子杯肚外鼓,杯口內收,一般也就四五口的量。
「你們這個奶茶是你們那兒的特色食物嗎?」年輕人開口問道。
「呵呵,不是的,是為了自家孩子口味而熬製的奶茶。」娘親隨意地說道。
娘親為他盛了兩杯,他要付錢時,娘親說什麼也不要。
娘親隨手把爹爹拿給我的栗子糕送了兩小塊給他。
那人誠懇地謝過娘親便端著奶茶和栗子糕走了。
出來有些時日了,再一次喝到娘親熬製的奶茶,真是無比激動。
那熟悉的味道讓我想起了爺爺、奶奶,不知道家裡現在怎麼樣了,他們經營的奶茶店一下子少了兩個人,會不會從爹爹之前的店鋪里調人。
邊喝奶茶邊想得入了神,「想太爺爺、爺爺他們了?」爹爹不動聲色地問道。
「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什麼?」我有些失落回道。
「放心吧,爺爺用人還是有一套的,他估計會慢慢地退出奶茶店。
之前已準備退休的,若不是因為你他不會開這個奶茶店。
來之前,我和你爺爺談過,他準備把小康帶出來,讓他接手這家奶茶店。
你爺爺最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那次你差點被馬車撞到,他自責了好久,同時也慶幸是小安救了你。」爹爹語重心長地說。
「其實都怪我,若不是我私自跑出去,也不會害他自責那麼久。」此刻得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爹爹看我情緒有些低落,「都過去了,現在不都好好的嗎?我們不能在這兒耽擱太久,要趕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客棧。」
爹爹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說道。
娘親把牛奶全部熬了奶茶,喝剩餘的部分全部裝進牛皮壺裡,可以存放一兩日。
收拾妥當繼續前行,吃飽喝足之後整個人都昏昏欲睡,再無心於窗外的風景。
傍晚時分,天色驟變,狂風捲起一浪浪沙塵,我們加快了行程,想趕在大雨來臨之前趕到客棧。
天邊烏壓壓的黑雲向這邊襲來,兩輛馬車爭分奪秒地急駛在道路上。
只聽得小安和小葉子甩鞭的聲音、馬蹄聲、車輪聲、風聲賽跑似的往前趕。
我快被馬車搖散了,怎麼可以這樣?雖然我穿了男人的衣服,不代表我已經是男人了。
「快到了,再忍忍。」爹爹不停地給我希望。
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頭髮也已被搖散,娘親讓我抓緊車框,看著窗外,這樣會好一些。
外面差不多已經黑了,依然看到向後飛去的樹影和沙塵。
「注意,注意,前面就到了,大家坐穩了。」小安在前面大喊。
此時,雨點已開始向下砸來,啪、啪、啪……聽著就像是大顆的雨滴。
「yu___」接著就是馬鳴的聲音。
「大家下車!」小安大喊。
馬車剛停,爹爹第一個跳下馬車,然後扶著娘親和我下車,大家直衝客棧大門,還是被淋了幾滴,還好!
小葉子和小安趕忙卸下行李,小葉子去馬棚拴馬。
爹爹、哥哥幫忙搬運行李,好在大雨來臨前全部搬進屋內。
好大的雨啊!
像是盆兒掉了底似的。
明亮刺眼的閃電伴隨著雷聲劈下,划過長空,像是要把夜空劈成兩半。
真的太感恩了,我們已經安頓下來,真不敢想像此時在車裡會是什麼心情。
我早已被馬車晃的七葷八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兒感恩。
沒辦法,直到這一刻我還是覺得我們是幸運的。
看著娘親有些恍惚得眼神,小聲地在娘親耳邊說:「原來大將軍的女兒也會這樣啊?」
娘親眼裡一驚,不動聲色的警告我不要亂說話。
我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跟在娘親身後進了房間。
這家客棧是兩層小樓,我看到小葉子在和小安哥哥比劃著名什麼。
我們的房間在二樓,飯菜都是送到房間的,小安送茶水時說:「今天下午碰到的那輛馬車也在這家客棧。」
「我們行事低調一些,吃些虧也不要爭強好勝。」爹爹一再叮囑我們,包括小安和小葉子。
「知道了,老爺。」
小安、小葉子和哥哥一個房間,就在我們隔壁,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爹爹每次都是這麼安排的。
伴隨著嘩啦啦的雨聲,我們睡得都特別香。
次日,雨雖然比昨夜小了很多,但還是無法上路,爹爹讓我們停下休整。
這是一條長街,兩邊是整整齊齊的房屋,長街雖然破敗,但也算乾淨。
路上的行人,穿著蓑衣,戴著斗笠,挑著擔子匆匆走過。偶爾還有推著小車賣菜的、賣水果的、賣小吃的,如果是天晴的話, 這裡會不會更熱鬧?
光是看這裡的建築就知道這兒的人品味比較高,所建房屋的屋頂有各種造型,門框有木雕和石雕,上面是各式各樣的花紋。
小安哥哥去街上買了蓑衣和斗笠,爹爹問了當地人,說是最近雨水比較多。
又查了一下地圖,下一家客棧離這邊不遠,路相對來說好走一些,老是停在這邊也不行,前進一點是一點吧。
我很好奇昨天問我們要奶茶的馬車走不走。
爹爹少有的嚴肅,「做好自己的事,不該問的事不要問,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也不能說」。
看到爹爹生氣,嚇得我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乖乖的坐進馬車。
聽著雨打車棚的聲音,我的思緒也飄到了窗外。
想當年,太爺爺、爺爺,還有爹爹,早些年出行比現在更艱難。
那個時候的路也更難走,主要靠雙腿,他們當時是怎麼克服這種惡劣天氣的?
如果碰不到客棧,黑天的時候他們又是怎麼撐過去的?
他們給我們趟出了一條路,以至於我們少走很多彎路。
他們真的太辛苦了!受了很多罪,心疼地想抱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