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上午十時,我和哥哥來奶茶店,遠遠看去,長長的隊伍揚揚灑灑的排了好長。
有頭髮花白的老人,也有吵鬧的孩童,更多的是年輕人,很多人帶著自己的茶壺。
拿到奶茶的,輕輕地抿上一口,甭提有多滿足了,眉眼間都是幸福得光芒。
看這陣仗一定是奶茶質量沒有問題。
果然,爺爺已經令人摘抄了一大份,貼在顯眼的門口處。
信任真得很奇怪,多少次的真心實意不一定換來別人的信任,但是一次不經意的「背叛」足以碾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從此是路人。
正是爺爺一直秉持著貨真價實的理念,才得以讓希希奶茶在這個市場上穩步的向前走。
「爺爺,我們能不能開分店?」看著上下幅度不明顯的日營業額,我有些許得焦慮。
「你想怎麼開分店?」爺爺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二伯伯不是在京都嗎?他之前也沒有喝過這種奶茶,如果是在他那個城市賣的話,他們那邊的銷量一定比這邊更可觀。
我知道,那兒比我們這邊地方要大很多,人口也多很多,最重要的是那邊的富人比這邊更多。」
爺爺用既欣賞又有些失落的眼神望了我好一會兒說:「晚上開個家庭會議吧。」
爺爺望了望到場的所有人員:奶奶、娘親、爹爹還有哥哥們,說:「孩子們也大了,顏兒說想在京都開一家奶茶分店,我覺得這個方案比較可行。」
「少卿、爹、爺爺!」大家驚呼。
爺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孩子們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覺得是時候可以去闖蕩一下了,畢竟老二也在那邊相互也有個照應。
老四,你把手裡的生意梳理一下,儘快帶著孩子去吧。」
「爹、娘,你們不去嗎?」爹爹六神無主地看看爺爺又望望奶奶。
「我們就不去了,我們為你們做好後盾,家裡這個奶茶店我來經營,你們混不好的時候還回來我這裡,這兒永遠是你們的家。」
爺爺故作輕鬆地說。
但他的眼角里卻有一絲不易察覺得失落。
去跟太爺爺告別時,爺爺故作輕鬆地說:「我們的顏兒長了,要飛出家了!」
「太爺爺,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
我會給您買您喜歡的玉石還有各種古玩。」
看著太爺爺一反常態的笑臉,那種很牽強的笑,其實比哭還難看。
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讓他開心。
「來,把這個戴上。」太爺爺從懷裡拿出一個用黑色絲綢包裹的小包,一層層翻開,是一個油潤微微透亮的玉石彌勒佛,清輝粼粼,細膩縝密。
他大腹便便,開懷大笑,一種逍遙自在了無牽掛得仙人仙境。
「願佛祖保佑我的顏兒平安、健康,能夠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太爺爺喃喃自語地幫我戴上玉石吊墜。
太爺爺之前雖然清瘦,但是雙眼炯炯有神,以前他當過兵所以身體非常硬朗,雖然有些駝背。
但是現在,他萎靡著雙眼,眼睛嚴重凹陷,雙眼也有些渾濁。臉上又多了不少的老年斑,頭髮花白、眉毛稀疏,牙齒又掉了兩顆。
「太爺爺,您一定要等我回來給您帶禮物,以前都是您給我買東西,等我掙了錢,讓我來給您買。」我發自肺腑的和太爺爺說。
「好、好,等顏兒給我買好東西。」太爺爺已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向地面。
從出生到現在已經15年了,顏兒從未和太爺爺分開過。
太爺爺尋到好玩的、好吃的第一個會送給機靈古怪的顏兒。
顏兒有了好吃的也不會忘掉太爺爺,一般都是跑去和太爺爺一起分亨。
太爺爺種出的月季花開了,也會第一時間和顏兒分享,有時顏兒想掐下來戴在頭上,太爺爺愛花如命的人連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剪下來戴在顏兒頭上。
太爺爺種花,聽說是因為太奶奶喜歡, 所以太爺爺就種出了遠近聞名的大朵的月季花。
他爺爺種的月季花有粉色的、白色的、鮮紅的,細膩的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顫動,散發著淡雅得清新香氣。
其他孩子要去碰壞了花是要挨揍的,太爺爺會非常生氣,可只有顏兒是個例外,要那朵花兒太爺爺還會幫著摘。
顏兒有時候也會幫著太爺爺澆花,結果弄得滿地滿身的泥水,太爺爺還會哈哈大笑誇她:「我們的顏兒真棒,會澆花了,看看,澆得多好!」
爺爺和奶奶也是一臉諂媚地笑,隨聲附和:「是呀,我們的顏兒最棒了,都可以幫太爺爺澆花了,真是長大了。」
奶奶隨身會幫我備一套衣服,怕生病娘親不讓出門。
夏天,天氣熱,娘親不允許我們吃冰棍,但是太爺爺會帶著我偷偷的吃,還會和我一起吃,那冰棍可甜了,甜了我整個童年,以至於現在想起來都是甜的!
「太爺爺,您一定保重好身體,我還想回來時聽您講故事!」
生怕自己一轉身再也見不到太爺爺,眼淚稀里嘩啦地往下落,原來和自己最愛的親人分開會是這般痛楚。
爹爹找來兩輛簡樸的馬車,爺爺讓小安哥哥、小葉子跟隨我們一同前往。
「爺爺!」我驚呼一聲。
小葉子已跟隨爺爺多年,爺爺用手一比劃他立刻就懂,辦事向來穩重,從未讓爺爺受過傷,從他眼神里就能看出對爺爺的崇拜和尊重,還有那種超越生死的忠誠。
就因為他天生殘疾,卻又辦事穩妥,爺爺對他格外照顧一些,他比父親小了一歲,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爺爺,把小葉子留下,小安哥哥跟我們走就可以了,路上我們會低調行事的。」爺爺若不是因為我,可能已經退休了。
這個奶茶店,爺爺是一步一步把我帶起來的,從購進原材料到加工,再到上市,各個環節全都讓我參與其中。
他也在左右打下手,必要時都是他出面的。
爺爺對著小葉子比劃了半天,小葉子眼含熱淚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