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實在座的大多數都認得邵循,畢竟是英國公的嫡長女,若不算皇帝的公主,有些關係稍遠的王室郡主縣主也不一定比她尊貴,只要說到大周朝的貴女,這最頂尖的一個沒人會落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即使之前見過,這些女人們再次定睛向邵循看去時,還是不免被她盛極的容貌所驚艷,都在心裡又妒又羨,心想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這邵大小姐一天一個模樣,真是越變越美了。

  劉修儀捂嘴笑道:「瞧瞧娘娘愛得跟什麼似的,我們敢說個不字麼?」

  宜嬪道:「姐姐這話可偏頗了,就算不是娘娘偏愛,邵小姐也是國色天香,之前瞧著還小了些,今日一見……」她呵呵一笑:「竟把咱們麗嬪妹妹也給比下去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麗嬪生的嬌艷非常,面如含春,身材豐腴有致,又比在坐的其他妃嬪小了那麼幾歲,確實也是位與眾不同的美人,她瞟了邵循一眼,哼了一聲,仿佛輕蔑,又仿佛不悅。

  「宜嬪姐姐倒是識趣,自己不去比,偏要我去,怎麼,對自己的容貌就這樣沒有信心麼?」

  淑妃見宜嬪臉色一變,還要繼續打機鋒,就不動聲色的拉著邵循繼續說話,把這話題插了開來。

  邵循其實很不願意讓她們拿自己做筏子爭鬥,可惜這裡她說了不算,只能做出一副端莊的樣子來,含著看似羞澀的笑任人家或是誇獎,或是打趣。

  就在這時,有宮人前來通報,說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到了,想要一同為淑妃賀壽。

  所有人都向同一個方向看去。

  現在皇子們都要成年,大周未來幾年甚至幾十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立儲,將會決定這諾大的帝國未來的歸向,當然比邵循甚至今天的主角淑妃更要引人注目。

  三個皇子並排走進來,他們年紀差不了幾歲,但十八歲的大皇子趙言栒已經成婚,看上去身材壯碩更像個成年男子,三皇子趙言彬則削瘦高挑,眉清目秀,還是個少年模樣,生母出身最低的二皇子則神情冷淡,容貌不算出眾,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間,更是毫不起眼。

  兄弟三個長得都隨各自的生母,因此乍一看並不相像。

  淑妃和氣對讓獻完壽禮的大皇子道:「難為大殿下費心了,阿循,你將禮物好好收起來吧。」

  大皇子長了一雙格外炯炯有神的虎目,看人的時候總是讓人忍不住畏懼,他在說話前就已經用餘光瞥見了邵循,此時見她低著頭走過來接壽禮,便微微動了動眼珠,伸出手去。

  ……

  邵循有一瞬間手指蜷縮,但立即鎮靜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將盒子接在手中,退回了淑妃身邊。

  大皇子呵呵一笑,明知故問道:「這丫頭打哪兒來,怎麼看著眼生,是剛到娘娘身邊的人?」

  這話聽起來像是單純的好奇,但在底下坐著的大皇子妃齊氏卻立即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齊氏心知邵循以往就算進宮多是陪在淑妃身邊,可是與其他人也並非全無交集,況且自己夫君是個什麼性子她還能不知道,要說不記得別人倒真有可能,但漂亮女人,特別是漂亮到邵大小姐這份兒上的妙齡少女,大皇子腦子裡要是沒有印象這才是有鬼。

  邵循抿著嘴低下頭,只聽淑妃樂道:「這是我侄女兒,大皇子可是認不得了?你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兒過呢。」

  說著拍了拍身邊三皇子的手,「彬兒,還不跟你表妹打招呼,愣在這裡做什麼?」

  三皇子和邵循是同一年生的,生日還在同一個月,兩人也不能說陌生了,他的臉色略微發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表妹好。」

  他此時情狀與平日不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下面的女人們不免都來了興致,捂著嘴揶揄的笑了起來。

  邵循此時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了,但她也只能福了福身子,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些許遲疑:「……給三殿下請安。」

  三皇子抬起頭沖她笑了一笑,少年的俊氣明朗都在其中,讓上了年紀的夫人們都眼前一亮,

  但正是這個微笑讓邵循心中咯噔一聲,她倏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國公夫人鄭氏,想從長輩那裡得到提示和安撫。

  鄭氏卻正在和別人說話,仿佛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邊。

  眾人的竊竊私語中,邵循越發覺得心跳的厲害,卻偏偏不能有任何應對,她下意識低下頭,避開了三皇子的目光,在心裡希望這一段快些過去。

  偏偏天不遂人願,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邵循總是成為話題的焦點,只聽大皇子妃齊氏道:「瞧邵小姐這模樣生的,怨不得娘娘這樣愛重,可惜女大不中留,沒兩年就是別人家的了,這可不是虧了?」

  大皇子挑著眉瞥了一眼妻子。

  淑妃笑著隔空點了點齊氏:「你這丫頭,偏說這話來傷我的心。」

  齊氏生的略微豐腴,笑得飽滿的胸臂都顫了起來,手中的扇子輕巧的翻了個面:「怎麼,娘娘難道就沒能想個法子,叫她長長久久的留在您身邊?」

  邵循眼皮劇烈的一跳——這話題太危險了,她萬萬沒想到只是進宮來拜個壽,竟然會遇到這樣的局面。

  她年輕不假,可也不是傻子,三皇子……怎麼冷不丁的會扯到自己身上?淑妃之前分明沒有那個意思!

  結果淑妃接下來的話就如春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開:「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想到法子?我這裡現成的好法子盡有呢。」

  話到這裡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齊氏跟眾命婦一起笑了起來,總算結束了這個話題,雖不乏有早打這算盤的人心生嫉妒,但這時候所有人面露打趣,仿佛樂見其成,只留下邵循心中不安,過了沒一會兒就藉口要伺候母親,主動向淑妃請辭。

  淑妃搖搖頭:「你母親那裡有阿瓊呢,我這裡且少不得你,過一會兒她們就要開始敬酒了,我這幾日頭昏不適,還要勞煩你幫著擋擋呢。」說著抬起頭看著邵循的眼睛:「……還是,你不樂意幫幫姑母麼?」

  邵循頓了頓,接著道:「娘娘說哪裡話,這是臣女之幸。」

  淑妃滿意的點了點頭,回身有滋有味的看起了台上的戲。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人端著酒杯來向淑妃祝壽,她只說這幾日身上不好,只淺酌了幾杯,便讓三皇子和邵循代飲了。

  這後宮中宴客的酒多是勁兒很小的果子酒,多喝幾杯也不礙事,只是時間長了難免不受用,等宴席一撥人寒暄過去,邵循便有些頭暈了。

  她用手指揉了揉額角,站的也不比之前穩了。

  大皇子與齊氏並肩上來,主動與邵循手中的杯子一碰:「既然娘娘身子不適,那敬表妹也是一樣的了。」

  邵循表情一僵,她現在已有醉意,心中的想法也不免出閣,此時滿心裡都在想:「哪個是你表妹,離我遠點!」

  可是實際上她咬了咬嘴唇,臉上只動了動嘴角:「大殿下客氣了,請吧。」

  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大皇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微微眯起,笑道:「表妹既是代飲,不妨多喝幾杯?」

  邵循深吸了一口氣,還沒等她說什麼,齊氏就低聲開口道:「殿下未免太莽撞了,邵姑娘這麼一個弱柳扶風的美人,嬌滴滴的站都站不穩了,你還勸什麼酒?。」

  三皇子看在眼裡,又見邵循雙頰泛上了紅暈,不免心生憐惜,便上前扶了一把:「表妹已經醉了,不如去休息,這裡有我呢。」

  邵循挨了這麼久了終於把這話等到了,當下連寒暄推脫的話都拋在一邊,張口就要應好,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又向著淑妃看去。

  淑妃撐著香腮正在看戲,聽到這邊的官司便歪過頭道:「瞧這小臉紅的,可不是醉了麼?」

  她隨手招來一個伺候的小丫頭:「你帶阿循去暖香閣休息吧,好生伺候著。」

  邵循得了這句準話可算是鬆了口氣,向淑妃行禮告退。

  三皇子不放心:「可要我送你去?」

  邵循忙搖頭拒絕,淑妃聽了也不免揶揄:「嘖嘖,你娘這裡事兒還多著呢,還想往哪兒跑?」

  三皇子聽了只能作罷。

  反倒是大皇子,見著邵循匆匆而去,這裡又大多都是女眷,心裡頗覺沒趣兒,又同三皇子喝了幾杯便留下齊氏自己告辭走了。

  陪著邵循的原是淑妃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近些日子越發得用,行事也妥帖,一路引著頭昏眼花的邵循前往權貴們進宮落腳的宮殿暖香閣。

  邵循身上不舒服,這酒居然有些後勁兒,開始不覺得怎麼樣,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竟開始漸漸看不清東西了,只能在那宮女的攙扶下有些踉蹌的來到宮門口。

  她即使再不舒服也有本能,強打起精神抬頭,見碩大的門匾上確實寫著暖香閣三個字,這才卸下一口氣,跟著宮女找了間屋子安置。

  那宮女細心的照料邵循脫去鞋襪在床上躺下,柔聲道:「邵姑娘,您先在此處歇息,容奴婢前去向娘娘回稟,去去就回,您若是有什麼不舒服,只管叫人,這宮裡有當值的宮人。」

  邵循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了,她半昏半醒的點了點頭,看著宮女離去前將門房闔上,眼珠無意識的轉了一轉,迷迷糊糊的掃過一眼宮中與民間不同的奢華擺設,又掃過房間中央升起裊裊青煙的香爐,便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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