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帶著海星走出地下石洞,望著那個深幽不見底的洞穴,仿佛下面有一頭絕世凶獸在盯著他看。
林弈深吸一口氣,掏出靈石,在洞口仔細的刻畫起陣紋來,隱匿陣法,幻陣,迷陣,所有的陣法組合在一起,全部刻在石洞的周圍。
林弈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知道,此地若是被莽撞修士發現,自身性命難保不說,恐怕還會惹出更大的禍端,或許洪荒會再次面臨災難。
整整半天時間,林弈絞盡腦汁,聚精會神的將有用的陣法,全部刻在了這附近。更下了無數隱匿的禁制,把神魔之地在衍天大陣中領悟的一些東西刻在了上面,不是對陣法禁制有所了解的人,絕難看出此地的奧秘。
臨下山之際,林弈望著那一層層陣法禁制,怔怔出神。
「或許有一日,我還會回來。」半響之後,林弈輕聲自語。
突然,一陣『咕嚕咕嚕』聲響起。
林弈側目看去,只見海星臉色通紅,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林弈不禁莞爾一笑。
雖然海星已經脫胎換骨,擺脫凡俗之身,但並未真正修仙凝氣,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肚中空空,五臟廟鬧了起來,發出一聲聲不滿。
海星這孩子的心底著實善良,即便是餓著肚子,也不聲張,只是默默的陪在林弈身旁。
林弈笑道:「走,帶你找個酒樓吃點東西,之後就去那個宗門學藝修道。」
海星期待的點了點頭。→
自從凝氣以後,漸漸學會辟穀之法,林弈已經好久沒有嘗試凡間美食,此時看到海星躍躍欲試的神情,他的心中也有了一點期待。
修仙是寂寞的,修士苦修動輒便是一年一年的枯坐悟道,長年累月中陪伴自己的,只有靈石靈器,單調乏味,只為求得長生。
修士的壽命長久,當有一天,只有他活在世上,而身邊的親人卻一個個壽命耗盡,離他遠去時,這種落寞和悲傷又誰人能懂。
修仙使得修士得到了遠超凡人的能力,但或許,他們失去的更多。
在林弈的心中,他修仙不為長生,若是長生,還不及陪在親人身邊,享受天倫之樂來得快活。更何況,長生只是個傳說,世間修士萬千,又有幾人能真正修仙得道,登上神位。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這句話在林弈的腦中響起,他輕輕一笑,這才是我林弈所修之道!
林弈帶著海星向那個神秘宗門的方向飛馳,踏空而行,沒多過久,便望見了一處熱鬧的古鎮。
林弈帶著海星在鎮外落地,收斂靈力在神秘斷劍處,隱藏了修為。
既然入了凡世,便要像個凡人一般,融入其中,才能收穫更多的樂趣。
如今林弈帶著那張面具,好似一個清秀書生,溫文爾雅,而海星模樣俊俏,眼神清澈見底,十分招人喜愛。
海星胸口戴著定心玉,失去親人的悲苦消減不少,整個人也精神許多。
林弈帶著海星找了一處鎮裡面比較熱鬧的酒樓,
走了進去,跟酒樓小二交談了幾句,便直接登上了二樓。
酒樓里火爆異常,外面刮著風雪,正值深冬,天寒地凍,不著急趕路的人們都鑽到酒樓中,喝幾碗烈酒,暖暖身子。
林弈帶著海星,在二樓尋了一處小桌坐了下來,叫了幾個酒樓的拿手菜,細細品著美酒,等待菜餚。
這二樓的幾桌客人有些意思,大多竟是修士,凝氣、築基都有,三五個聚在一桌侃侃而談。
林弈的鄰桌,坐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不過十歲,眼珠靈動,一副機靈古怪的模樣。這女娃對林弈視若不見,反而沒事就瞥一眼海星,露出好奇之色。
她身旁坐的一個女子,淡黃色衣衫,看似雙十芳齡,皓腕素手,三根玉蔥般的手指捻著酒杯,淺嘗輒止,神態悠閒寫意,透著一絲出塵的氣息。
這個女子乍一看好像模樣普通,但細細看去,卻發現她的五官拼湊在一起,極為完美。林弈不覺多看了幾眼,發現這女子的面容似乎有一種魔力,十分耐看。
這個女子的美絕不及木小妖和雨晴那般驚艷,卻十分吸引人,望之親切,越看越美。
林弈眼中露出一絲古怪,望著那女子的面容陣陣出神。
「看什麼看,再看挖你眼珠子出來!」出塵女子並未在意,反倒是一旁的女娃看到林弈眼中的古怪,惡狠狠的衝著林弈喊了一句。
林弈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垂頭喝酒,並未與之爭辯。
海星倒是好奇的看了林弈一眼,在海星心中,林弈是決計不會因為女子漂亮,而如此失態。
林弈心中暗忖:「這女子的氣息好生熟悉,似乎就是昨日在潛龍山那位我摸不清修為的修士,差點被對方順著我的神識,發現地下石洞。不想在此地又遇到此人,得小心一些,莫要暴露了身份。」
即便與這個出塵女子面對面,林弈也看不透其修為,對方渾身好似籠罩著一絲怪異的能量,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
說來也巧,剩下那幾桌修士的氣息,也正是昨天去潛龍山揚言誅魔的幾波修士,這幾人也正在聊著此事。
「真是可惜,潛龍山那魔頭也不知被誰斬殺了,害得我白跑一趟。別看我沒有築基,但憑我的手段,誅殺此魔定會輕而易取。」說話這人不過是凝氣九層的修為,口氣卻有些狂妄。
那一桌的人都是凝氣修為,似乎以此人馬首是瞻,紛紛附和起來。
「沒錯,大師兄若是出馬,這魔頭早就被斬殺了,唉,不料被他人搶先一步。」
「是啊,多好的一個揚名機會,竟然就這麼丟掉了。」
這一桌修士大聲附和,渾然不顧一旁那一桌築基修士的感受。
其中一個築基修士實在受不了,嗤笑了一聲,譏諷道:「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那一眾狂拍馬屁的凝氣修士一看對方是築基修為,個個噤若寒蟬,不在聲張。但那凝氣九層的修士卻臉色一沉,變得極為難看,拍案而起,輕喝道:「道友,剛才是在罵誰?」
旁邊的幾個凝氣修士連忙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坐下來,那修士想了想,也就順著台階,坐了下去,但仍是陰沉著臉。
旁邊那一眾築基修士哈哈大笑,指著那個凝氣九層的修士, ww.an. 哂道:「說得就是你,怎麼的,還要跟我鬥法?」
另一個築基修士接口道:「不過凝氣九層的小輩就這麼囂張,不知天高地厚!之前死在那魔頭手下已經有了不少築基修士,你也配去誅魔?這魔頭只有我們幾人才有實力去剷除!」
那個凝氣九層的修士再也忍耐不住,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符籙,丹氣一閃而過,卻是一枚丹符。
他血氣上頭,大聲道:「我有此丹符,何懼魔頭,你們若不服,也盡可一試!」
林弈搖頭輕嘆,這修士明顯在宗門橫行霸道慣了,沒受到什麼挫折,更沒有在修真界闖蕩過,也不知道修士爭鬥千變萬化,絕不是一張丹符就能決定勝局。
林弈看到那幾個築基修士的神情,就知道對方根本不怕這丹符,必定也是有手段與之相抗。
其中一個築基修士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就讓我來教訓你這小輩,讓你知道築基和凝氣的差距!」
雙方劍拔弩張,戰局一觸即發之際,斜刺里響起了一個童聲。
「你們吵什麼吵,鬧死了,你們這群人一起上潛龍山,也只能落得個身隕道消的結局,定會給魔頭吞噬成渣渣!」
那個女娃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眼中閃過不屑之色,衝著眾人呵斥一聲。
林弈微微一笑,這下有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