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軟軟一自暴身份,阿奴陀律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說什麼?
你......你是原來大理國的皇......皇后高氏?」
阿奴陀律問完了之後,高軟軟的臉上已經寫滿了悲傷和無奈,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本宮就是原大理國皇后,高氏。」
雖然高軟軟再次點頭,阿奴陀律還是感覺不可置信。
「你......你怎麼可能是大理國的皇后?
如果你真是大理國皇后的話,你不是應該早就被抓到大宋的京城了嗎?」
「本宮主是從大宋的京城臨安而來!」
「你從臨安而來?」
「對!」
「這不可能啊,你既然是大理皇后的話,這會兒就是大宋的俘虜,他們怎麼可能允許你到這裡來?」
「哎,此事說來話長啊!」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那日大理國破之後,本宮便和陛下一同被抓去了大宋的京城臨安。
就在臨安郊外的受降儀式上,那大宋皇帝......」
說到這裡,高軟軟停了下來,送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之後,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
眼圈兒紅了之後,高軟軟做出一副強忍著淚水的樣子,繼續說道:
「國破了之後,本宮想過以身殉國,但一想到陛下,想到大理的百姓,本宮便實是不忍。
無奈之下,本宮便只能忍辱負重,與那宋帝虛與委蛇,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
之後,本宮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屈服,才終於......」
說到這裡,高軟軟一副再也說不下去的樣子,嚶嚶嚶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阿奴陀律頓時心就亂了。
剛才高軟軟特意在『常人難以忍受的屈服』這幾個字兒上面加了重音,而阿奴陀律顯然也聽到了心裡。
沒辦法,太能感同身受了啊。
為了活著,他堂堂嫡長子,委身於叟格德那個逆賊做了他的禁軍副統領。
甚至就連自己的母親,也被他強行霸占成了他的王后。
更過分的是,每次他讓自己的母親侍寢的時候,都非得讓自己在殿外值守。
而且,讓自己值守就算了,他還非得把殿門大開著。
一想到這些,再由高軟軟嚶嚶嚶的哭聲做背景音,他的眼圈兒一下子就也跟著紅了。
然後,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來。
這一哭,他對高軟軟忽然之間就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下意識的,他就想拉著她抱頭痛哭。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顧不得抬頭,拉起眼前的一雙手,他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一哭就哭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
半炷香之後,等眼淚哭干之時,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啊,這大理皇后看著嬌嬌小小的,一雙手為什麼這麼大?
而且,還這麼的......粗糙?
感覺到了不對勁之後,他順勢一抬頭,直接驚得坐在了地上。
「你......你......怎麼是你?」
看著驚坐在地上的阿奴陀律,韓彥直是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貨色,就想抱我們的天使?
這要讓你抱上了,回頭官家會怎麼處置我不知道,但我爹肯定得抽死我。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看到阿奴陀律起身的時候,他下意識就起身擋在了高軟軟的前面。
結果阿奴陀律正是情到深處,完全沒發現換了個人,拉著他的手就開始哭。
他哪能受得了這個,當時就想一巴掌把他推開。
但是,高軟軟拼命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動。
然後,他就這麼被對方拉著手哭了半炷香啊。
天知道這半炷香的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實在是太特麼噁心了。
如果不是這一雙手還要用來打仗的話,他真想砍了算了。
兩人正在尷尬之時,高軟軟像是剛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一樣,看著跌坐在地的阿奴陀律驚訝的說道;
「哎呀,王子殿下您怎麼坐在地上了?
韓護衛,快,快把王子殿下扶起來。」
聽到高軟軟的命令,韓彥直無語的走到阿奴陀律身前,一邊扶他一邊說道:
「王子殿下快快請起!」
被扶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後,阿奴陀律才從震驚之中回過了神來。
但人是回神了,但這尷尬他是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看到他窘迫的樣子,高軟軟嘴角微微一翹,便又馬上恢復了憂傷的神色。
「想必王子殿下也知道這種無奈吧?」
聽到高軟軟的問話,阿奴陀律長長的嘆了口氣。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訴說自己的痛苦,而是問道:
「高皇后你來找本官,是有什麼事嗎?」
見阿奴陀律這麼快就把話題拉回了正軌,高軟軟便也把臉上悲傷的神色收了收,換成了一臉堅定的神色。
「不敢隱瞞王子殿下,事情是這樣的。
本宮騙得了宋帝的信任之後,終於求得他答應本宮回鄉祭祖,這才讓本宮有機會離開了臨安再回大理。
回了大理之後,經過一番艱難的尋找,才找到了一批當年高氏培養的暗衛。
雖然如今大理已經不在,高氏也如雲煙一般消散,但他們的忠心並未消散,他們願意協助本宮復國。」
高軟軟說到這裡,阿奴陀律一下子驚了。
「暗衛?」
「對!
當年高氏之強盛,相信王子殿下就該也有耳聞。
高氏雖然消散,但當年培養的暗衛還在,足足有三萬餘人,皆是以一擋百的勇士。」
「三萬?」
「對!」
見高軟軟點頭,阿奴陀律整個人都酸了。
大爺的,人家國都亡了,還能有三萬死忠的暗衛。
我特麼活得好好的呢,結果忙活了這麼多年,手裡真正可靠的人,連五千都不到。
人跟人的之間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看到阿奴陀律懊惱的神色之後,高軟軟心裡一下子更有了底。
於是,她又換成了一副鬱悶的語氣。
「哎,雖然暗衛們的忠心不用懷疑,但人數還是太少了。
雖然他們都是一以擋百的勇士,但宋國帶甲將士幾十萬,三萬人根本不足以復國。」
說到這裡,高軟軟又嚶嚶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