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四十五根腿毛

  第45章四十五根腿毛

  「你都查不到嗎?」

  姜沅說,「景總,業務能力有待提高哦。」

  景詹沒搭理她,繼續道:「11年前從M國轉入國籍,能查到的就這麼多,其他的,一概沒有。」

  一般來歷不明的人,要麼是有人想要抹殺他的存在,要麼是他自己想要隱藏。

  對於凌霍,姜沅更傾向於後者。

  M國是東南亞一個君主專制國家,凌霍能把自己的過往藏得這麼深,至少說明,他在那兒是有點勢力的。

  姜沅沉思半晌,大膽猜想:「他該不會是M國王子什麼的吧?」

  那她以後豈不是得做王妃?

  「……」

  景詹為這事忙了一晚,來歷不明不代表一定有問題,但自己妹妹的交往對象,不摸清底細自然不放心。

  他無語地捏了捏眉心:「M國王儲現年42歲,已經有三位妻子,小王子未成年,你想嫁哪個,我幫你聯絡?」

  「別,我這麼好的基因還是留給自己人吧。」

  好些皇室還保留著一夫多妻的封建糟粕,姜沅沒興趣。

  她恢復正經,「哥,你別操心了,他被我捏在手心裡呢,早晚會告訴我的。」

  「捏在手心?」

  景詹涼涼道,「交往五個月,連對方底細都不清楚,景小姐業務能力有待提高。」

  姜沅:「……」

  竟該死的找不到角度反駁。

  「回南樾。」

  景詹的語氣依然沒有商量餘地,但讓了步。

  比起把她逼得躲到一個不放心的男人家裡、自己很難插手的地方,景詹寧可容許她暫時不回家。

  「給你一天時間,別讓我上門去要人。」

  ——

  冰箱裡填滿了新鮮的食材,應該是昨天小胖帶來的。

  東西倒是不少,都夠他倆窩在這裡冬個眠了。

  姜沅吃倒是挺會吃,可惜廚藝技能沒能點亮,也就能做些冷食的水平。

  她興致勃勃決定給凌霍做個早餐,搞了半天才成功打開火,然後手忙腳亂地煎了兩個半糊不糊的雞蛋,拿火腿、生菜、芝士往吐司里一夾,經過她精心的擺盤,做成了一個賣相還不錯的三明治。

  沙拉是她拿手的,好歹是個女明星,吃草是減肥必備功課。

  現成的金槍魚罐頭,她剛做好凌霍跟狗便進來了。

  姜沅一看到疤哥就有點緊張,疤哥經過教訓這次沒有靠近她,遠遠地走開。

  「他吃什麼?」

  姜沅問。

  「狗糧。」

  凌霍道。

  天天看著他倆搞黃色,可不就是吃狗糧嗎。

  姜沅正想樂,見疤哥走到屬於他的那個角落,爪子往一個不知道幹嘛的機器上一按,機器嘩啦啦往外吐狗糧,剛好落進下方的碗裡,非常智能。

  疤哥吃之前還回頭乜了她一眼。

  姜沅感覺自己受到了鄙視。

  雖然知道自己的手藝也就那樣,姜沅看著凌霍吃三明治還是問了一句:「味道怎麼樣?」

  女人嘛,總是期待得到男人的肯定,哪怕是難吃,你最好說好吃,然後微笑著全部吃下去。

  凌霍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抬了下眼皮:「一般。」

  「……謝謝誇獎。」

  姜沅一叉子把他沙拉里的金槍魚全部挖走。

  下午凌霍還有工作,留了個司機給她。

  他換衣服的時候,姜沅也不迴避,就倚在門框上看他,若有所思,只是不知在思什麼。

  凌霍打領帶時她才回神,問他:「晚上幾點回來?」

  小胖在後頭習慣性代表發言:「宣傳片拍完就八點了,要是拍得不順利可能就再晚點,完了之後估計還得跟客戶吃個飯什麼的。」

  總而言之,會很晚。

  姜沅走過去,接過凌霍的領帶,然後拋給他一個勾人的眼神,輕聲道:「我還想穿情趣內衣給你看呢,早點回來,過了十一點我就不等你了。」

  說完,把他的領帶整理好,手指在他胸口輕拍了下:「去吧。」

  雎水山莊的會所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姜沅悠閒地玩了一個下午,在外面吃完晚飯才回去。

  凌霍是卡著十一點到家的,等待著他的沒有什麼情趣內衣,只有穿著他的睡衣的已經睡著的女人。

  他洗了澡進來,姜沅已經醒了,盤腿坐在床上,拍了拍床墊:「過來,今晚我看著你睡。」

  ——

  十分鐘後,凌霍躺在床上,被子掖到胸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沅在臥室點了助眠的香薰,又拿了一瓶藥餵到他嘴邊。

  凌霍垂眸一掃,看向她。

  「褪黑素。」

  姜沅說,「幫你入眠的,沒有副作用。」

  凌霍目光不明地看著她,沒有動。

  姜沅彎下腰,近距離對著他的眼睛:「不相信我嗎?」

  凌霍沉默幾秒後,張口。

  姜沅把藥餵進去,說:「舌下含服。」

  這藥大約半個小時起效,姜沅把門窗鎖好,關了燈,爬上床,坐在他旁邊:「我下午回來睡了五個小時,剛才喝了三杯咖啡,今天晚上守定你了。」

  凌霍沒說話。

  姜沅語調放得溫柔,像哄小朋友似的:「困了就睡,別跟藥效抵抗,抗過去就沒用了。」

  她低頭親了凌霍一下:「睡吧,霍哥哥。」

  碰了一下就想離開,被凌霍勾住後頸,順勢壓在下方,撬開她齒關蠻橫地闖了進來。

  親了一會兒,姜沅氣喘吁吁推開他:「好了,把你的手拿出來,睡覺!」

  姜沅打定主意要盯他,在黑暗裡一聲不吭坐了半個小時。

  凌霍乖乖躺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算時間褪黑素應該已經起效,姜沅不確定他有沒有睡著。

  不能出聲叫,怕他原本的睡意被自己趕跑,於是又堅持著繼續枯坐。

  枯坐實在是一件無聊的事,無事可做,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冥想。

  姜沅東想西想,腦子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冒出她和凌霍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一會兒想他們在劇組「偷情」,方臉一直以為她真的有老公,上回「綁架」韓可佳時旁敲側擊地問她,被早已看透的圓臉大肆嘲笑了一番。

  一會兒想皇庭的那場飯局,她也不知道怎麼撞到凌霍懷裡,這個臭不要臉的老色鬼,竟然在她屁屁上簽名。

  一會兒想凌霍要真是什麼王子,一夫多妻他想都別想!

  心裡算著時間,應該有一個小時了,她很輕很輕地叫了一聲:「霍哥哥?」

  「嗯。」

  相較於她的小心翼翼,凌霍的聲音清明且清晰。

  姜沅懊惱地撐住頭:「你怎麼還沒睡著?」

  「你不必……」凌霍嗓音有點沙。

  他說到一半,姜沅已經挪過去,半靠在床頭,手搭在他的被子上。

  「我哄你睡。

  我還沒哄過人呢。」

  她像媽媽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著,邊低聲說,「你小時候喜歡聽什麼搖籃曲?」

  凌霍停了片刻:「不記得。」

  「那我隨便唱了。」

  姜沅的歌唱得並不好,但聲音又輕又軟,在靜謐的空間裡,溫柔綿密。

  「安睡吧小寶貝,蔚藍的夜空多美,小星星眨呀眨,陪你安然入睡……」

  姜沅唱了許多首,掏空了自己的曲庫,後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哄了多久,腿麻了也不敢動,害怕吵醒凌霍,也不敢去拿手機看時間。

  坐到她自己都困得直點頭,算著時間,怎麼也有三個小時了吧?

  凌霍的呼吸很穩定,睡姿依然保持著躺下的樣子,一根頭髮絲都沒有變過。

  姜沅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了,她悄悄地、悄悄地、低頭,湊過去,想看看凌霍睡得怎麼樣。

  呼吸都放得極輕,這輩子從沒對任何人如此小心翼翼過。

  姜沅慢慢靠近,看到凌霍的眼睛是閉著的。

  好像真的睡著了,她欣慰又開心,讓他睡個覺真的是不容易……

  姜沅嘴角的笑還未來得及展開,凌霍闔著的雙眼霍然睜開,猝不及防地,一剎那他眼中迸射出來的冷光,讓人汗毛倒豎。

  姜沅連驚嚇都來不及,脖子便被一隻手掐住,猛地摁在牆上。

  凌霍力氣很大,猛男畢竟是猛男,而此刻他的右手力道千鈞,姜沅毫不懷疑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臉憋得通紅,本能抓住凌霍的雙手想要推開。

  沒有一絲光線的黑暗房間,這場景太可怖。

  好在只有短暫的一秒鐘,脖頸上的力道忽然一松,凌霍放開了她。

  姜沅脫力般倒在床上,捂著脖子猛地咳嗽起來。

  凌霍打開燈,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什麼,伸出手想要扶她。

  姜沅反射性往後躲了一下。

  凌霍的手頓了頓,收回,眸色深沉地看著她,沉默。

  姜沅緩過勁兒來,急促的呼吸逐漸平復:「你……做噩夢了嗎?

  嚇死我了。」

  凌霍沒有道歉,也沒有回答。

  他將手伸向姜沅的側頸,這次她沒有躲,只是微喘著氣看著他。

  凌霍撫摸她頸上自己剛才掐過的地方,粗糲的指腹輕輕碰了一下便拿開。

  他轉身下床。

  ——

  夜半驚魂。

  姜沅獨自在房間待了一陣,總算徹底平靜下來。

  凌霍不知去哪兒了,一直沒有回來,姜沅正納悶時聽到樓下的車聲。

  這傢伙竟然就這麼走了。

  偌大的房子,越來越安靜的臥室,剛才的一出給姜沅留下了一點陰影,她待不住。

  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她漫無目的地走了幾趟,毫無睡意。

  直到第二天凌霍也沒回來。

  一大早她下樓時,餐廳已經擺好了早餐,卻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整棟房子裡除了她,只有一條看起來很想靠近她、但聽從主人命令一步都不靠近的狗。

  姜沅自己吃完早餐,把行李收拾好,拖著箱子下樓。

  走到一半忽然感受到一股阻力,她回頭,疤哥咬著她箱子上掛著的行李牌,一聲不吭地往後拽。

  姜沅冷不防被它嚇到,本能撒開手,然後一臉懵b地看著它嗖嗖地把箱子拉到自己的地盤。

  疤哥放好箱子又朝她走來,姜沅往後退,正好是大門的方向,疤哥立刻加快速度跑起來。

  姜沅立刻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疤哥跑到她旁邊,咬住她的褲腳又開始往後拖。

  這是不讓她走的意思嗎?

  姜沅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叫了幾聲「Dante放開我」,不管用,哆嗦著拿出手機給凌霍打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接起,凌霍沒說話,姜沅崩潰地說:「你叫個人來接我,Dante不讓我走。」

  凌霍沉默了一下,說:「好。」

  他的嗓音很啞,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熟悉的憨厚司機就小跑進來,把正強行「挽留」姜沅的疤哥拎開。

  除了凌霍,疤哥誰的面子都不給,不是很配合,一個成年男人險些拉不住。

  司機趕緊對姜沅說:「姜小姐你先上車!」

  姜沅撫著胸口往外走,後面疤哥掙扎得更厲害了,「汪!汪!」

  叫了兩聲,聲音雄厚、威懾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