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二十七根腿毛

  第27章二十七根腿毛

  想到凌霍被她掛電話的表情,姜沅忍不住嘴角上揚。

  讓你對我高冷,哼。

  她愉快地把手機放下,繼續睡覺。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手機短暫地叮了一聲。

  昏昏欲睡的大腦隔了很久才成功接受到信息,姜沅拿起手機,混沌的眼睛在睜開與沉睡間掙扎,努力辨別屏幕上的字。

  半分鐘後,茫然和困意一瞬間褪去,清醒了。

  凌霍發來的簡訊。

  【姜老師的耐心不過如此】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姜沅知道他在說什麼。

  也只有她知道凌霍在說什麼。

  她想起自己昨晚的話:

  「習慣問題可以改變,一天不行就兩天,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慢慢來,總有一天會克服的。」

  想起凌霍那句帶著輕嘲的:

  「姜老師能堅持幾個月?」

  她說自己有耐心,可只陪了他一天,剛剛那麼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的陪睡邀請。

  姜沅再看這條簡訊時,莫名品出一絲可憐的意味。

  完了,她竟然覺得生活在金字塔頂端、動動手就能碾死她的大影帝可憐。

  「中國名人收入榜」凌霍年年穩居第一;去年的「90後富豪排行榜」,他超越某地產公司老闆位列三甲。

  前兩名分別是她親哥,盛邦集團執行董事;以及首富孔家的太子爺——這兩位青年才俊秀出班行,但多少憑藉了家裡的資本和股權,凌霍卻是實打實靠自己掙下的。

  這還僅僅是放在明面上可查的收入,根絕姜沅最近對他的觀察,他搞不好還有其他產業。

  單就《南歌傳》的片酬,自己得平個方才能與凌霍看齊,到底是誰給她的底氣,竟然覺得他可憐?

  姜沅進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思。

  但這條信息搭配著「猛男」的ID,真的是……越看越委屈。

  堂堂一個猛男怎麼還學會賣慘了呢?

  姜沅爬起來披上外套,準備深更半夜去執行自己的訓練計劃。

  一打開房門差點被嚇一跳,方臉就站在她門外,一見到她立刻呲開一口白牙,壓低聲音說:「姜小姐走吧,我四處看過了,現在沒人。」

  姜沅突然就有一種自己被凌霍捏在股掌之間的感覺。

  還派人下來接她,就吃准了她會上去?

  到了十樓,房門也給她留著。

  凌霍還真是摸准了她的脈。

  姜沅進門把外套掛起來,凌霍在臥室窗邊站著,手裡拿著已經見底的酒杯。

  姜沅逕自往床中央一躺,手在旁邊的床墊上拍了兩下。

  故意擺起的架子女王范兒十足:「過來。

  侍寢。」

  凌霍擱下酒杯走過來,姜沅正要往旁邊滾,讓出位置,被他扣住腰拖到懷裡。

  「幹嘛呢你。」

  姜沅有點困,在左右搖擺中輕輕推了他手一下。

  「侍寢。」

  凌霍的低音在她耳畔帶起氣流的微震,濕熱讓敏感的耳垂髮燙。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深更半夜把她騙上來,就是為了行禽獸之事。

  姜沅哼了一聲,嫌棄他:「渣男……」

  凌霍大約並不喜歡這樣的稱號,帶著烈酒味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

  姜沅本來就困,這下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榨得乾乾淨淨。

  她眼皮快睜不開,最後強撐著見凌霍在身畔躺下,才放心地陷入沉睡。

  但這樣累極的身體,一昏睡便到天亮,她對凌霍晚上的睡眠情況一無所知。

  早上醒來見他還在身邊躺著,姜沅不由得產生一點成就感。

  ——

  休息了兩天,《南歌傳》的拍攝正式進入第二階段,姜沅重新開工了。

  南歌的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龍族仙尊。

  一半的仙族血統,意味著半個不死之身,但她墜下城樓而亡,說明已經沒有了元丹。

  她的遍體鱗傷,她纏在手腕上從來不離身、但此刻不知所蹤的鞭子……

  沉瀾意識到她所遭遇的種種,自責、憤怒,提著劍雙目赤紅地質問父君。

  仙尊對幽若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但被他的態度激怒,父子二人大吵一架,沉瀾重傷在身怒急攻心噴出一口血來。

  「她滿腔信任託付於我,我卻害苦了她,親手斬斷她最後一絲希望。

  是我對不住她,便只能拿這條命,賠給她。」

  沉瀾抬手欲自毀龍丹,被仙尊及時一掌劈暈。

  待他醒來已是數日之後,大戰結束,鳳族敗退,南歌的屍身卻不見了蹤影。

  沉瀾四處尋找,一無所獲,卻意外發現逃脫的鳳族仙尊離奇死於冥谷。

  沉瀾父君在大戰中被暗算身受重傷,戰後不久便仙逝,整個龍族的重擔落在他肩上,責任、使命,他的命不再屬於自己,和心愛的那一個人。

  沉瀾尚在世的祖母為南歌點了一盞魂燈,只要燈未滅,便說明南歌神魂尚在。

  這盞燈吊起沉瀾的最後一絲信念。

  燈亮了萬年,沉瀾也找了萬年。

  南歌被蚩幻用邪術耗費萬年救醒,但成了半魔,她喪失記憶,亦不知對她有救命之恩的風雨殿「無定公子」,實則是嗜血成性的魔尊蚩幻。

  她一面為無定公子做事,每到月圓之夜抓一些命格純陰的活人來獻祭,一邊又在暗中救濟窮人。

  在善和惡的兩端搖擺。

  在南歌為了幫無定公子偷天魔珠潛入龍族秘境之前,姜沅的戲份大多都是和莫向晨在一起。

  莫向晨飾演的無定公子是俊美但邪氣的,造型是那種充滿邪氣的帥,人又愛笑沒架子,把一幫女工作人員迷得神魂顛倒。

  相比讓人不敢接近的凌霍,他在片場的人氣相當高。

  莫向晨是走流量路線的,演技和凌霍不在一個量級。

  姜沅這兩個多月天天跟凌霍一起拍戲,進步飛躍,和莫向晨演對手戲毫無壓力。

  不過這個順利落在其他人眼中,不少人誇她和莫向晨有默契,不愧是合作過。

  姜沅對這些誇獎從來都不走心,笑笑就過了,反正大家很多也就是隨口一說。

  劇組只有郁導和凌霍的認可會讓她驚喜。

  不過這幾天她和凌霍雖然同在片場,戲份卻是錯開的,很少有機會說話。

  沒有對手戲,也就沒有藉口去他的休息室對戲,休息時姜沅偶爾看他一眼,他大多時間都在閉目養神。

  倒是莫向晨經常找姜沅對戲,閒著的時候也經常過來跟她們混在一起。

  他又帥又幽默,很快就跟齊歡和辰柯打成一片。

  齊歡這個牆頭草眨眼就移情別戀了,以前天天凌老師如何如何,現在一口一個「向晨哥」。

  這天中午收工,欣欣剛幫姜沅把盒飯打開,圍坐在一起的幾個人突然都抬起了頭。

  「好香啊,什麼味道?」

  齊歡嗅嗅鼻子。

  「燉肉。」

  辰柯說,「加了大料,這誰做的,也太香了。」

  不用問,肯定是凌霍的小廚房。

  最近大廚不知道怎麼了,一改之前的精緻風格,做的菜口味都偏濃郁,怎麼香怎麼來。

  昨天中午特別過分,煮了川味麻辣火鍋,今天這個燉肉更要命了,香味飄十里不是問題。

  偏偏劇組今天訂的盒飯走清淡路線,大家都累了一上午正餓著,肉香一飄來,清湯寡水的盒飯頓時像糟糠之妻遭遇性感小三,喪失吸引力。

  姜沅瞄了眼休息室的方向。

  好想吃。

  她記得凌霍平時口味偏清淡的,辣子雞、水煮魚這些菜他幾乎不會動,這幾天怎麼突然換口味了?

  難道是……懷孕了?

  姜沅自個兒在心裡想想,樂了起來。

  這時濃郁的香味靠近,齊歡瞪著她背後,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凸出來了。

  姜沅回頭,看到小胖托盤裡端著幾萬燉的香噴噴的大肉,送到郁導和輔導那邊。

  「今天各位老師都辛苦了,凌老師特地讓廚房多煮了些肉,給大家加菜。」

  製作組的老師們都不淡定了,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很快把肉瓜分掉。

  邊吃邊評價:「好吃,這個肉太香了。」

  「怎麼燉的這是,我老婆要是能做出來,我天天回家吃飯。」

  「我說我們把凌老師的廚師請來給大家做飯得了,這我能吃八碗飯。」

  ……

  姜沅這邊,沒有資格吃肉的小演員們,更饞了。

  「那麼多,給我們幾塊可以不?」

  齊歡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地小聲說。

  「看,肉來了,快吃!」

  辰柯夾了一塊姜放到她盒飯里,齊歡氣得捶了他一拳。

  小胖拿著托盤離開時,經過姜沅旁邊,眼神閃爍,都不敢看她,匆匆點了下頭就跑了。

  於是姜沅明白了。

  合著凌霍這又是故意氣她的?

  她一路盯著小胖回到休息室,再轉頭時,對上莫向晨帶笑的目光。

  「你也饞嗎?

  我知道附近有家餐館燉肉做的不錯,可能沒凌老師的廚師做的這麼好,但也是招牌,我每次來這兒必吃的,晚上要不要一塊去嘗嘗。」

  「可以可以!」

  齊歡第一個舉手響應。

  姜沅正要答應下來,休息室的門又開了,小胖跑過來客客氣氣地道:「姜老師,凌老師說劇本有個問題想跟您討論一下。」

  算你識相。

  姜沅施施然端著盒飯起身:「我去一下。」

  ——

  凌霍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姜沅一進來,他便睜開了眼。

  「讓你早點睡覺你不聽,現在知道虛了吧?」

  這幾天姜沅每晚都在他那兒陪他睡,凌霍就沒有一天老實睡覺的,每次非做到她筋疲力竭倒下就能昏睡才罷休。

  她都累呢,更別說運動量是她數倍的凌霍了。

  猛男再猛,也架不住這樣消耗,白天不虛才怪。

  姜沅坐下來吃飯,邊揶揄他:「男人三十性能力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凌老師,你也快了,不服老不行的。」

  小胖在旁邊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他有心想跟姜沅解釋,其實凌霍這幾晚幾乎都沒睡覺,想了想又沒說。

  凌霍自己願意,他一個助理,哪兒敢貿然拆穿。

  就是有點發愁,天天不睡覺還大消耗,再這樣下去怕不是要腎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