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撞球，曖昧

  吃完飯後，一行四人乘著商城裡的電梯，來到六樓的撞球場。

  陳澈以前壓根沒來過這種地方，這回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撞球廳居然還有包間這種東西。

  大約四十平左右的房間，一邊擺放著撞球桌，另一邊則是安置著沙發、茶几和電視機。

  「你們先玩哈，我跟瀟瀟說點事情。」秦楠笑著說了句，隨後拉著韓瀟就往那處小陽台走。

  韓瀟雖然面若冰霜，但也沒有反抗，半推半就地被秦楠拉了過去。

  至於陳澈……

  或許是因為剛剛吃飯時水喝得有點多，此刻也是有些尿意上涌，於是走到包間處的小廁所，痛痛快快地放了次水。

  洗完手，推門出去。看著門外的畫面，陳澈忍不住笑出了聲。

  此刻球桌旁只有顧清瑤一個人，而她的擊球動作實在是有些好笑。

  明明是在擊球，可陳澈卻是莫名聯想到了閏土刺猹……

  顧清瑤的動作實在是太生澀、僵硬了，再配上她臉上那副認真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具有喜感。

  陳澈駐足片刻，隨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

  聽到笑聲的顧清瑤忍不住把頭轉了過來，眼神像小刀片一樣地看向陳澈，結果說完沒兩秒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來來來，笑得這麼開心，你一定很會打吧。」顧清瑤一邊笑著，一邊把杆子遞到陳澈的手上，笑眯眯地說道：「來幾球讓我開開眼界唄。」

  「行，那就讓你開開眼界。」陳澈大搖大擺地接過杆子，一點也不怯場。

  雖然他也是第一次來撞球廳，甚至是第一次摸到球桿，可架不住先前把溫凝好感度拉到80時獲得了個大師級撞球啊。

  剛握住球桿，陳澈身體就產生了肌肉反應，深吸了口氣後，俯下身子，擺好姿勢。

  此刻球桌上的球已經被顧清瑤打散了，只不過一顆都沒進去，桌上仍舊是16顆球。

  中式八球的規則很簡單，球桌上一共16顆球，一顆母球，七顆花色球，七顆純色球以及一顆八號球。

  通過擊打母球，將花色球或純色球全部打進球洞後，就可以擊打八號球了。

  陳澈粗粗打量了一下，發現花色球和純色球的分布差不多，於是也沒多想，直接就選了純色球。

  「砰。」

  陳澈擊球十分乾脆，同時每擊出一桿，就會有一顆純色球落入洞中。

  七桿下去，球桌上已經沒有純色球了。

  陳澈對準最後的八號球，沒有猶豫，憑藉著身體的本能感覺擊杆。

  「砰。」

  沒出任何意外，八號球穩穩地落了下去。

  「怎麼樣？」陳澈挺直身子，對著顧清瑤眨眨眼。

  「還行，一般般吧。」顧清瑤別過頭，裝出一副勉強的樣子，「也就比我強一點點嘛，有什麼好裝的。」

  「什麼叫就比你強一點點，我記得你打了四五桿，一球沒進，我可以一桿清台了。」陳澈笑著調侃道。

  「哎呀，過去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講的。」顧清瑤又拿了根球桿，興沖沖地俯下身子，催促道：「快快快，小陳老師，教我怎麼玩唄。」

  「陳老師就陳老師，幹嘛叫小陳老師。」陳澈嘀咕了一句，隨後走到顧清瑤身後。

  「手背弓起來，手指分開，不要黏在一起，然後大拇指貼住食指。」

  顧清瑤按照陳澈的指揮做好手架，只不過最後大拇指去貼食指的那一步出現了問題。

  每次做這個動作時，她的五指就會直接貼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手指分開，然後你不要動。」陳澈也沒有多講，直接上手，將顧清瑤的大拇指貼到食指處。

  顧清瑤還在擺手架呢，沒想到陳澈直接就上手了，那隻溫熱大手觸碰到她手掌的那一刻，一種特殊的感覺瞬間湧入她的身體。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像是炎炎夏日裡的冷飲，又像是冬日裡的篝火，給人莫名地就會留戀、依賴這種感覺。

  顧清瑤什麼都沒有說，只當是無事發生。

  而當女生對於肢體接觸並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情緒時，稍稍有些經驗的人就會試著繼續推進關係，只有小處男才會觸電一樣地把手收回來。

  為了防止顧清瑤的左手亂動，陳澈輕輕按住她的手，同時右手握住球桿，一邊抬起球桿，一邊說道：

  「然後抬起杆子，放到手架的那個V槽上。」陳澈幫助顧清瑤做好姿勢，輕聲說道。

  此刻兩個人的姿勢十分曖昧，雖然只有兩隻手是相互接觸的，但稍微站遠一點看，陳澈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了顧清瑤的身上。

  就連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都能拂過她的耳垂。

  一道道有些濕潤的熱氣吹拂在顧清瑤的耳垂上，她只覺得自己臉皮隱隱有些發熱，心中思緒雜亂，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

  陽台處。

  「這次真的是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秦楠溫聲哄著韓瀟，試圖化解她心中已經為數不多的不滿，「回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小蛋糕，別生氣了好不好。」

  韓瀟此刻已經被哄得差不多了，正在心裡想著自己該說些什麼，餘光忽然瞟到了撞球桌上的那一幕。

  「臥槽。」她忍不住輕呼出聲，隨後下意識地舉起手機拍照。

  秦楠被她這個反應給弄得愣了下，也跟著轉過頭去，然後……

  「臥槽。」他也舉起了手機。

  ……

  手把手地幫顧清瑤打進三個球後，陳澈主動鬆開手，挺直身子，退後了兩步。

  「來，接下來你一個人打，看看能不能進。」

  感受到那種溫熱的觸感從自己身上脫離，顧清瑤心中湧起些許悵然。她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想東想西，隨後一桿擊出。

  「砰。」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一球相當拉跨，距離原本作為她目標的那枚純色球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我……」顧清瑤挺直身子，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韓瀟正興沖沖地朝著自己走來，一邊走，一邊還揮動著手機，嘴唇更是無聲的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還沒等顧清瑤反應過來，韓瀟就已經把她拉到了陽台，滿眼熱切，眼神里仿佛寫著「八卦」這兩個大字。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顧清瑤看著正在組織語言的韓瀟，笑道：「和好了？」

  「和好了……不對，還沒完全和好。」韓瀟擺擺手，一把拉住顧清瑤的衣袖，說道：「我跟秦楠的事情現在不重要，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啊，我這兩天跟你同吃同住，硬是沒發現一點異常。」

  顧清瑤：「？」

  沉默片刻後……

  「你在說什麼？」顧清瑤睜大眼睛，仿佛沒聽清韓瀟剛剛說的話一般。

  「別裝傻，你騙不了我的。」韓瀟哼哼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抵賴，所以我連證據都已經拍下來了。」

  說罷，她拿起手機，點開相冊，把裡面的第一張照片展示給顧清瑤。

  顧清瑤一開始還一臉輕鬆，毫不在意的樣子，但等她看到這張照片時，自己也愣住了。

  照片裡，男生按著女生的左手，右手捏著球桿，兩個人幾乎都貼在一起了。

  照片拍攝的角度和構圖相當精妙，將男女之間那種曖昧、旖旎的氛圍展現得淋漓盡致。

  特別是照片裡男女主角的相貌和氣質都是相當罕見的那一檔，更是為這張照片潤色了不少。

  隨便找個人來看，都會覺得照片上的兩人郎才女貌，是一對神仙眷侶。

  「我拍得可真好啊，要是有什麼主題是曖昧的攝影大賽，我這張照片交上去，不拿一等獎我都懷疑有黑幕了。」

  韓瀟嘖嘖感嘆了兩聲，隨後用一種「你還有什麼藉口」的表情看向顧清瑤。

  「我……怎麼會這樣？」顧清瑤自己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剛剛在學習撞球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異樣，但沒想到從第三視角來看，彼此間的曖昧程度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難道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清瑤心中這樣想道，可看著韓瀟這副樣子，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承認，於是嘴硬道：

  「你這種滿腦子只有情情愛愛的人，當然只能從這張照片上看到曖昧。而我在這張照片上看到的，是我認真刻苦地求學。」

  「嗯？」韓瀟把手機翻過來，仔細地看了好幾遍，硬是沒看出這張照片哪裡有學習的氛圍。

  而顧清瑤此刻已經緩了過來，不再像剛剛那樣手足無措，繼續道：「你真想多了，剛剛就是我不會打撞球，陳澈幫忙教我一下。」

  「得了吧，這才幾分鐘啊，教撞球能教成這樣；那要是今天打它個幾小時，你們不是要教到床單上去了。」韓瀟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澀澀，噠咩。」顧清瑤雙手交叉於胸前，做出一個「禁止」手勢，隨後轉移話題。

  「好了好了，別管我和陳澈了，到時候了自然能水到渠成的。今天的重點任務是你和秦楠的事情，怎麼樣？和好了沒？」

  「差不多吧。」這下輪到韓瀟不好意思了，她拉著顧清瑤朝前走去，邊走邊說道：「不講這些了，他們好像要打一把，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兩個打？」顧清瑤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隨後拿出手機，點開錄像。

  「你怎麼開始錄像了？」韓瀟不解。

  「你不懂，陳澈撞球技術很好。」顧清瑤回答完後，補充道：「對了，你剛剛那張照片發我一下。」

  韓瀟：「……」

  ……

  「嘖嘖嘖，可以啊，深藏不露。」秦楠對著陳澈豎了個大拇指，感慨道：「這不聲不響地就抱到一起了，今天要是我和韓瀟不在，嘖嘖嘖……」

  「別嘖嘖嘖了。」陳澈把杆子遞過去，問道：「來一把？」

  「行啊，提前說一句，我這個月沒少泡在撞球廳，你當心點。」秦楠接過杆子，繼續道：「你來開球？」

  「行，我開就我開。」陳澈點點頭，隨後俯下身子，確認好角度，一桿擊出。

  「砰。」

  陳澈這一球的手感相當不錯，哪怕從大師級【撞球】的角度來看，這一球都能算是超常發揮了。

  果不其然，伴隨著數道沉悶的響聲，一枚枚撞球朝著不同的方向散去，其中有幾枚直接便落入了洞中。

  「臥槽。」秦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咽口水的同時，仔細數著有多少枚撞球已經被打入了洞中。

  不數還好，一數秦楠直接嚇了一跳。

  一個開球，居然把六枚球打進了洞裡……

  「牛逼，牛逼。」秦楠豎了個大拇指，感嘆道：「你不會高中三年全泡在撞球廳了吧，這個開球水準，都能去打職業了，不對，職業裡面你都是佼佼者啊。」

  「還行還行。」陳澈客氣了兩句，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都看不出謙虛二字。

  稍稍打量了一番，發現純色球進了四顆，花色球進了兩顆，陳澈也不準備給自己提高難度，說道：「我選純色球哈。」

  說罷，他俯下身子，調整好角度，「砰」的一桿。

  一桿結束，起身，重新找好位置。

  這樣重複了四次後，球桌上已經沒有純色球了，連八號球都已經被打進了洞中。

  「一桿清台，服了。」秦楠原本還有著比試一下的想法，現在嘛……

  這還比個錘子啊……

  對於兩人之間的差距，秦楠可以說是相當清楚了；他頂多在普通人裡面算把好手，但以陳澈的水準，打中式八球就是浪費天賦……

  接下來兩人又一起玩了幾把，秦楠也想試試一桿清台，但受限於硬實力，外加運氣不怎麼樣，打了三局，硬是一局沒成。

  正當兩人還打算下一把時，韓瀟興沖沖地小跑了過來，一把奪過秦楠手上的球桿，興致高昂地說道：「讓我玩幾把。」

  「行行行，你玩。」秦楠點點頭，隨後拿出根煙，走向陽台，準備滿足一下菸癮，

  「我跟你來？」陳澈看著興致高昂的韓瀟，隨後用手指了指顧清瑤，問道：「還是說她陪你來。」

  「肯定是瑤瑤陪我玩啊，跟你玩我還能有什麼體驗。」韓瀟理直氣壯地說道，隨後看向顧清瑤，催促道：「瑤瑤，快過來，我們來菜雞互啄。」

  「我不是菜雞！」顧清瑤一邊笑著，一邊接過陳澈遞來的球桿。

  「得了吧，別以為我沒看到過你最開始擊球的模樣，跟閏土刺猹有什麼區別。」

  ……

  陳澈一開始還打算觀看一下兩個女生之間的撞球比賽，結果看了一會，整個人就開始犯困了。

  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兩人之間的比賽稍微概括一下，大概就是……

  韓瀟擊球，沒進，換顧清瑤。

  顧清瑤擊球，沒進，換韓瀟。

  真就菜雞互啄唄……、

  陳澈覺得再看下去自己眼睛都要被污染了，於是往沙發上一坐，悠哉悠哉地玩起了手機。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流逝，見天色不早了，外加一行人也都盡了興，於是離開撞球廳，準備各回各家。

  韓瀟和顧清瑤打了輛滴滴，陳澈和秦楠的家離這不遠，索性直接步行回家。

  ……

  顧清瑤躺在床上，手指隨意地翻閱著相冊里的照片，最後停留在了今天撞球廳的那一張。

  不知為何，這張照片她越看越滿意，甚至心底還會湧上些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欣喜。

  「撞球打得這麼好，高中肯定沒少往撞球廳跑。」她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小聲喃喃道。

  顧清瑤同樣有刻板印象，在她看來，那種天天往撞球廳跑的高中生，十個裡面有九個是小流氓。

  對於那種流里流氣，每天無所事事，時不時就會打架鬥毆、騷擾女生的小流氓，顧清瑤心中是有些許厭煩的，並且對於這種群體向來秉持著無視的態度。

  但是一想到陳澈高中時可能就是小流氓，顧清瑤心中非但生不起厭惡，反而會忍不住去想像他高中時的樣子……

  染著黃毛，打著耳釘，穿著緊身褲，每天騎著鬼火……

  將上述那些要素迭加到陳澈身上，顧清瑤思索片刻，然後自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瑤瑤，你在笑什麼？」剛洗完澡的韓瀟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進臥室，正好看到顧清瑤笑著的樣子。

  顧清瑤正想著陳澈如果是小混混，會是什麼的樣子，外加跟韓瀟也已經很熟了，防備心不算重，於是脫口而出道：

  「我看陳澈撞球打得這麼好，高中時沒準是個小混混，我在想他當小混混是什麼樣子的？」

  「哦……」韓瀟拉長聲調，用一種曖昧的語氣說道：「原來是在想男人啊。」

  「去去去，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得變味道。」顧清瑤沒好氣地拍了下韓瀟的大腿。

  「明明你就是這麼想的……惱羞成怒了是吧……別，別捏我臉……我錯了。」

  嬉笑打鬧了會兒後，最終以韓瀟的落敗求饒告終。

  只不過……

  韓瀟往床上一躺，看向顧清瑤，意味深長道：

  「瑤瑤，你沒發現，你跟我聊天時，提到陳澈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