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街之上,白念冰突然昏迷,而後又被四位雪主灌注強大的力量,讓她的意識極其微弱,只能任由體內的力量和雪主的力量碰撞。
但隨著蕭沉的聲音響起,白念冰內心深處的執念被喚醒,這是幫助她渡過了考核里重重危機的執念,讓她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可意識越清醒,痛苦之感也就加劇,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被動應對,而是運轉功法,配合著四位雪主的力量,要將體內湧出的那股力量鎮壓下去。
「那股力量,究竟是什麼?」蕭沉自語,他擁有道骨,對道的氣息格外敏感。白念冰體內的那股力量,看似和她頗為親近,但仔細感知,卻能發現其中有著很大的差別!
換句話說,那是一股不屬於白念冰的力量!
「是神宗傳承的力量嗎?」這是蕭沉想到的唯一可能,寒天神宗的傳承,賦予了白念冰這股她無法駕馭的力量,引起了反噬。
「你的聲音,她能夠聽見。」忽然,蕭沉的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他向著清雲雪主的方向望去,像是明白了什麼。
自從他喊了那一聲以後,念冰的狀況,似乎就好轉了不少。
「堅持住,我在。」溫暖而堅定的聲音在白念冰耳畔響起,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渾身都釋放出冰雪之光,這一刻,她就像是冰雪的化身,身體近乎空靈,與四位雪主的力量合一,那在她體內肆虐的力量漸漸平息下去,像是被鎮壓回她的丹田之中。
這個過程,白念冰需要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但她的嘴角始終帶著微笑,她沒有睜開眼,但她知道,他在。
感知到念冰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蕭沉的心裡也鬆了口氣,他起初還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干擾到念冰和雪主,幸好清雲雪主提醒他,讓他能夠給予白念冰一些慰藉和支持。
「念冰!」
見到四位雪主逐漸收起功力,蕭沉立即快步上前,想要就近察看白念冰的情形。
「慢著!」
剎那間,一股極致的冰寒之意降臨而下,蕭沉頓時打了個寒顫,身軀仿佛要被凍僵來。
「讓他過去吧,念冰還在自我調養,不要讓她分心。」清雲雪主顯然對弟子的狀態十分了解,阻止了自己的師妹,白念冰才剛剛將那股力量鎮壓下去,要是蕭沉受傷,必定會讓她分心。
「好。」那位雪主收起了寒意,讓蕭沉能自如地走到白念冰身邊。
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這麼站在白念冰的身旁,默默地等待著。
「我等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立即知會我們一聲。」幾位雪主深深地看了蕭沉一眼,隨即對著清雲雪主拱手說道。
「此次有勞幾位師妹了。」清雲雪主點頭示意道。
「這是什麼話,念冰成為神女,是我們一致決定的。天尊也讓我們輔佐她,我們豈能眼睜睜看著她遭遇反噬。」一位雪主道。
「是啊,我們損耗些許功力倒沒什麼,主要是念冰,今後的修行務必要小心,她體內的這股力量,是利器,能傷人,也能傷己。在她修行到你我的境界前,最好,還是別動用這股力量了。」又一位雪主道。
其餘之人也點了點頭,她們集結了四人之力,還有白念冰的配合,才勉強將這股力量鎮壓下去,要是白念冰獨自在外,這股力量一旦被喚醒,她根本無計可施!
當然,她們的對話都是傳音,沒有讓蕭沉聽見。
三位雪主漫步離去了,只留下清雲雪主和巫素潔還在殿中。
「師尊,讓他進來,似乎有違我們神宗的規矩。」巫素潔小聲說道,「傳出去,對小師妹的清譽,也有損。」
「清譽,跟念冰的性命比起來,微不足道。」清雲雪主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我們修行之人,最主要的是壯大自身,只要你足夠強,就無人敢詆毀你的名譽。更何況,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蕭沉在,念冰也沒這麼快突破難關。」
「弟子受教。」巫素潔俯首,但她看向蕭沉的目光里,仍舊透著幾分不善。
「我們先出去吧。」清雲雪主也向外走去,使得巫素潔微微一愣,隨後立即跟了上去。
她的心裡,仍有著不解,師尊在小師妹和蕭沉的事情上,作出的許多決定,都是她難以理解的。
「男人,只會影響我們拔劍的速度,師尊不讓小師妹和蕭沉一刀兩斷,是否會害了她。」巫素潔想不透,她無法真正理解師尊的想法,也無法體會白念冰對蕭沉的感情。
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下蕭沉和白念冰。
這是一座靈氣充沛的大殿,周圍銘刻著諸多大道紋絡,就連打造大殿的寒道木,都是非常適合修行的材質。
白念冰坐在蒲團上,吸納著殿中的靈氣,那張無暇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氣息也均勻起來,讓蕭沉的心稍微可以放下了些。
他就這麼站在白念冰的身旁,一言不發,他的心脈傳來撕裂之感,隱隱作痛,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生怕會影響了念冰的調養。
終於,一個時辰過去,白念冰的眼眸緩緩睜開,身旁的青年,是如此真實,觸手可及,並非她的幻想。
「我就知道,你在。」白念冰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猶如天山上的傾世雪蓮綻放,美到令人心顫。
「是我不好,又讓你受苦了。」蕭沉輕輕地將念冰擁入懷中,神色間是強烈的自責。
「這怎麼能怪你,是我沒有完全煉化神宗的傳承,這才遭遇了反噬。」白念冰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著蕭沉。
「只是沒有煉化這麼簡單嗎?」蕭沉總覺得念冰的傳承另有隱情。
「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我參與傳承考核的時候,境界太低,還不到中階天位境,其他的師姐都在上天位境界。得到傳承後連續破境,雖說境界穩固,但對於自身的力量還不太熟悉,後面慢慢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