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少女與野獸
獅苑南部，涅特斯部族領。
夜已經很深了，獸族母神的帳篷還點著燈。
阿忒塔娜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前，身下是剛換洗過後柔軟的毛毯，來來往往的書信堆積在面前，在燭火映照下她時而露出思索，時而俯下身子奮筆疾書，青色的肌膚有種無法言說的美感。
藜麥的種子？好像是種高原作物吧，山谷的種植環境似乎沒有達到要求……
地下水的交易……為什麼要特意獲取這種資源，該不會又是什麼「神明之泉」的噱頭吧。
山谷這一年的收成還不錯，與白港鎮的貿易加深後，商人們也將消息帶到了附近其他城鎮，偶爾會有商人願意前來。
與人類城鎮通常的作物不同，山谷底下生長的資源需要冒著魔物和險惡地勢的危險，往往需要由商人出資徵召護衛，組成具有一定規模的採集隊才能獲取，而原本就居住在山谷的涅特斯獸人族對此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不僅能填補周期性的空缺，阿忒塔娜也願意承擔一部分本該聘請護衛的成本，不擾亂市場價格的同時按照售賣額來分取收益。
在貿易方面，部族領需要展現出謹慎小心的一面，他們想要參與貿易，但絕不會自作主張地打亂貿易市場。
不過令阿忒塔娜煩惱的是，她經常也會收到一些想法很奇怪的要求，比如想借地方神的名頭把這裡很平常的事物拿出去高價售賣，或者表面上想要通過募資的方式給她修建教會，實際上是想以這種方式私自斂財什麼的……真正篩下來想要貿易合作的其實很少。
光靠商人傳遞情報，外界對這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但信件還是在日益增多著。
阿忒塔娜從中嗅到了大陸局勢愈發緊張的一面，糧食的價格不斷上漲，不少原本的游商做起了護符和鐵器的生意，不再過問魯魯果和黑石膏等非必須物資。往來的信件里有尋求神明的庇護的，也有地方領主要求她投降或者不再效忠五王女的。
雖然獅苑國內相對平靜。
似乎漸漸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戰爭的局勢還會一路繼續持續下去吧。
想到這裡母神支起了身子，上一次收到王都的來信還是說會有一名騎士扈從的一家經過部族領，她知道他們此行的意義，因此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後方做好支援和接應的準備，即便在王都遇到了困境，這裡也將是無論如何能夠支撐著他們的退路和一席之地。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至於安危她卻是不擔心的，昨夜神力印紋閃得厲害，他既然有心思做這種事，那應該……
阿忒塔娜嘆了口氣。
用這種方式聽到他們平安的消息，總覺得心情有點複雜。
「你呀……」
她倏地笑了一下，繼續查看起下一封信件，然而就在這時。
她手背上刻著的兩道紋路忽然同時發亮顯現了一下。
……
理性在這一刻崩塌。
所謂的詛咒，是指通過儀式和結界等方式，將明確的咒語效力對施加的對象產生影響的術法，本質上可以看作一種強制契約，對施術者本人和施法條件都相當苛刻的同時，具有極高的優先級，很難被普遍的術法所治癒。
神格的庇護能有效抵禦契約的生成，但並非能完全隔絕效果的影響，尤其是那些原本就源自內心的欲望。
與其說是中了詛咒，不如說是自身順應了這種只生效一次的影響。
薇彌爾看著他瘋了一樣吸食著冰絲長襪上的味道，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掀起來，被輾轉得毫無抵抗之力。
嗚嗚……哇……
每每想到起初把他熏暈過去的那次，內心就總有一種莫名的擔憂，心裡變得無比地緊張。
那、那個……還行嗎？這麼認真地……應、應該是沒有的吧……
少女總是忍不住地擔憂。
兩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那麼珍貴，即便過去兩年多的時間他們絕大多數都在一起，可是每當自己看著他的眼睛，所有的感觸都仿佛還停留在最初相遇，即便只是輕輕撫過她的臉頰都會感到觸電般的感受，心裡悸動得不行。
她並沒有受到詛咒。
早在今天他暫時離開之後，自己的情緒就很快平定下來，並用魔法排除了殘餘影響，給自己施加淨化檢查後也沒有任何問題。
再見到他，除了難為情也沒有出現過當時那種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現在……
白天在教會的時候，瑪莎誇她又比以前漂亮了，還說什麼少女純潔無垢到一定程度，就算在對方頭上拉屎對他都是一種享受……薇彌爾當時差點被這個提案嚇得魂都飛了，頭頂因承受了不能理解的事物而冒煙。
這絕對不是什麼少女的魔法……而是少女的禁忌！！光是聽到就讓她在內心產生了向女神贖罪的想法。
但如果……
如果只是腳的話……他真的覺得自己有這麼美好的話……
注視他埋進額發陰影里的臉，因他的專注而心動，偶爾也會冒出一些想這樣征服他的想法。
不過她好像忘了自己的處境。
握住她的腳踝，纖細足弓透出的色調，像掉入白色奶昔的蜜桃冰淇淋，散發出柔軟的氣息。
等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呀……！」
不、不行！
「……！」
「……！！」
薇彌爾咬緊了自己的手指，隔著襪子的腳趾縫隙被入侵，尤其是自己整個還能看見他，這樣一來心裡就變得更加難耐。
這甚至只是個開始，她知道。
我就好像是他的小羊羔，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吃掉……
「……」
「……」
腳尖繃緊，羅維在這一刻將她按倒，像是要貪婪欣賞她最難為情的一幕，面對兇猛如同野獸一般的他，少女手足無措地睜著眼。
該、該怎麼安撫他……
要確認他現在狀態的方法只有一個，薇彌爾天真無邪地張著眼，用手輕輕確認著。
「……」
羅維在這時停了下來。
好像，不是什麼很好的預兆……
他已經……
她無害地看著他的眼睛，注視著那對褐瞳里的一舉一動，同時嘗試安撫著他的躁動。
這樣……可以嗎……？
眼前的他宛如一頭暫時收斂了鋒芒的野獸，大概是因為她現在注視著他的行為，切實地傳達在她手中。
唔……
該說男孩子有時候也挺好懂的嗎，齜牙咧嘴的野獸也許很兇，但讓它知道自己是在為它救治傷口，好像就會變得很安靜。
少女的眼眸無辜得像一隻純潔的羔羊，安撫著眼前的野獸，一點一點，注視他的眼睛。
誒……？
感覺到壓得更近了些，少女加快了安撫的進程，但那沒能持續多久，不僅沒有使其平靜下來，面前的褐瞳里有什么正不斷地升起。
唔唔……額。
額額…！
被逼得很近了，少女心跳加快的同時亂了分寸，結果非但沒有起到安撫的效果，反而手被按到了腦袋兩側，身前也跟著晃了晃。
要、要被吃掉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唔…！
閉著眼睛，簌簌的聲音手忙腳亂響起，就像餓極了的狼迫不及待要給羊兒剝皮。
但考慮到羔羊的感受，狼並沒有讓其在空氣里暴露太久致使失去鮮度，連同他自己也一併裹了起來。
至於連狼也為什麼要剝皮，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
「……！」
今夜是被青月祝福過的一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