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些年，被羅維揍過的女主們
魔力的躍動一閃而過。
羅維在原地被換了個位置，兩人背身交錯，完成了第一次的劍杖交接。
羅維：「……」
伊露絲：「……」
回頭的那一剎那，彼此互相看向對方，褐瞳和紫瞳里流露著冷淡的光。
鐺鐺鐺！
快速的三連斬，兩人些微拉開距離，再度往前碰撞。
莫伊拉有些摸不著頭腦，愣神看著兩邊身形不斷交錯。
「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而且，在這種地方！？
莎耶沒有回答她，沉下眼神往前，長槍已端在手中，一旁的薇彌爾也積蓄起魔力，隨時可以動手。
「別幫忙。」
羅維揮劍斬空，以迅捷動作起跳，伊露絲的長袍在空中獵獵舞動，平行著往下凝視著他，隨後消失在一片紫霧裡。
唰——
阿依凝揮劍將接近的伊露絲逼退回去，魔女無神看她一眼，數顆懸浮體迸發魔力的射線。
羅維不擔心阿依凝那邊的防守，伸手抓向伊露絲後襟，卻摸了個空，後者在他身後現身，緩緩將法杖舞了個圈。
「看來你一定要阻止我了，是嗎。」
羅維沒有說話，冷著臉色擲出限制魔力的白石，被伊露絲用法杖彈開。
隨後，二者再度以劍對杖，在狹小的空間陷入綿密的攻勢對峙，水藍色劍光四散飛濺，直到薇彌爾用魔力製造出了屏障，完全將兩人隔在一邊。
這樣，他就可以安心去戰鬥了吧。
注意到屏障形成的一刻，羅維周身迸發魔力，覆蓋在體表綻放微藍，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鍊氣化神。」
接連擋下三劍的伊露絲眉目不變，閃身往前遷躍拉出距離，當羅維回頭的時候，密集的法術連彈已經朝他轟了過來。
簌——！
刀刃破空的聲音，一把閃金的匕首撞破法術而來，形成了一道深藍色的螺旋衝擊，緊隨其後的羅維長驅直入，長劍出鞘而起。
「波紋劍·廣漪。」
狹窄的空間頓時被圈環鋪滿，伊露絲再度消失，羅維根本不去找她在哪，接住匕首，從斗篷里朝四周扔出各種魔法道具。
伊露絲現身的一刻，看見腳下的觸發陷阱，雙眼微睜，第一時間就和羅維換了個位置。
轟隆！
一陣爆炸聲中，兩團煙霧升起，伊露絲在煙霧中咳嗽了兩下。
竟然，在自己腳下發動陷阱？
沒來得及皺起眉頭，冷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叮——！
這一劍的力道，在法杖上撞出了回音，伊露絲被推出半步，左手匯起魔力的光刃。
「咳咳！」
如潮水般的攻勢再度襲來，她逐步後退，踩中又一個陷阱時依舊發動「移形換影」。
這一次，換過來的她被暗紫色的結界鎖鏈給纏住了。
伊露絲：「……」
第一次是爆炸，第二次是鎖鏈。
在他自己腳下發動陷阱，這樣無論她換不換位置，結果都一樣。
保證兩人都會中招。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頂著自己的陷阱和我互拼？
那邊的羅維用滑溜溜斗篷攔住飛射的刀刃，隨後抬起目光，再度拉近了和伊露絲的距離。
當又一個爆炸陷阱觸動，伊露絲沒有再換位，只是普通的閃爍。
羅維的劍卻來得比她想像中要快。
唰啦——
長劍斬出圈環而過，伊露絲勉強避開，看見自己長發的末梢被斬落一截。
「……」
她現在知道了。
羅維對她用的是換位還是閃爍一清二楚，而地面設下的陷阱他心裡有數，哪怕同時引動，他做出的應對絕對比自己快。
比預料中還熟悉她的戰鬥方式。
不知為何，明明身體素質平平，怎麼看都是凡人，卻在這樣的戰鬥中，讓她感受到了壓制力。
不僅看穿伎倆。
戰術甚至比她還要多變。
伊露絲一時陷入了被動，而對方似乎很清楚拉開距離的後果，接連前壓的攻勢令人難以喘息。
而躲進「幕後」的結果。
就是出現後又滿地都是的陷阱。
但伊露絲依舊發動了「幕後」，這裡是她創造出的與世隔絕的空間，哪怕出去後滿地陷阱也沒關係。
一次性摧毀掉就是了。
詠唱古老的魔女曲調，比黑暗更深邃的歌謠，伊露絲周身湧現晦暗的字符，空間因龐大的解放而顫動。
而就在這時，空間被撕開了。
不是被她，而是被羅維，破魔短刃撕裂空間，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
啪。
強行從空間中被拉出，伊露絲摔在地上，法杖被鎖鏈牽走脫手，被打斷的魔力一時無法平息。
落地的刀刃插在她臉頰邊。
伊露絲眼睛眨都不眨，平靜看著按著制伏自己的羅維。
「精彩。」
她淺淺說了一句，抬頭的動作令長發被割斷，消散成了一片紫霧。
而就在她出現在法杖旁邊，伸手握住的時候——
一道大氣的衝擊從身後將她掀倒，法杖被拋到空中，再抬起頭，羅維一手高舉法杖，蒼流之劍架在了她脖子上。
「……」
法杖才是誘餌。
跪伏在地上，伊露絲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我沒有遺言，動手吧。」
羅維臉色籠在流海的陰影里，一言不發。
「就，打完了？」站在屏障里的莫伊拉愣神說道，她完全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會內訌的，而且是在這種地方。
這……真的靠譜嗎。
莎耶看不下去了。
「你這個混蛋！」她咬著牙從屏障這側走了過去。
走向羅維，抓起的卻是地上伊露絲的衣領，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她凝視著魔女的紫眸：「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果然很討厭伱。」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伊露絲掛在半空不抵抗，「倒不如快點讓我解脫。」
「所以我說，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根本沒想和你打，難道看不出來嗎？」
伊露絲露出嘲諷的笑容。
無論是阿依凝的防備，以及整個戰鬥過程的戰術安排，分明是早就計劃好的。
這位嵐神天使竟然說沒想和她打？
她眸光不變看著眼前天使，「我以為你戰鬥中至少還有點頭腦，看來我高看你了。」
莎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伊露絲領口抓得更緊了些。
「根本是你沒弄清狀況，如果他想要你死，直接放你進那什麼狗屁海不就好了，有什麼必要設計這些來阻止你犯傻！」
「……」
「我雖然討厭你，」莎耶拎著她繼續說道，「但也從來沒說該支援的時候不支援吧！你還不明白嗎！」
伊露絲被提在那裡一時有些愣神。
天使為什麼生氣？
生氣……？
她看向一邊。
羅維，也是在生氣嗎。
「我記得最初你們沒法確保我能留在隊伍，」伊露絲回過頭看著莎耶，「既然並非缺我不可，又何必做出這種事情。」
這根本只是交易而已。
旁觀在他們身邊，觀察著可能性，如今她想要的已近在眼前，又有什麼必要留戀？
這正是令莎耶感到最為憤怒的地方。
讓她晉升第四位的時候也是這樣，那傢伙明明不情願，卻不得不給你計劃些什麼，自顧自地在那承擔後果。
那時候真沒收住槍怎麼辦。
一個讓人討厭的，卻又拿他沒辦法的，總是用陰謀詭計令人心煩意亂的傢伙。
莎耶的神色沉了下去。
「因為他把你當作同伴，所以才在可以避開你的時候，沒有避開。沒讓你做什麼保證，就把發現的真相告訴了你，不是嗎？」
「！！」
伊露絲的雙眼不可遏制地睜大了。
她微微張開了嘴，低下頭，眼眸埋在了紫發里。
是嗎。
是自己辜負了坦誠和信任嗎。
而他只是做了兜底，避免局勢倒向不可挽回的一面。
明明一直有提防才對，為什麼……？
這麼看的話，的確是自己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沒想到我竟然會被你說教，」她抬起頭啞然失笑，「你們……可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明明你自己也很奇怪，」薇彌爾在遠處握著法杖說，「要我們對你坐視不理，你有體會過我們的心情嗎。」
她知道伊露絲是「前世」之一。
羅維才不是對誰都會做出這種謀劃，雖然薇彌爾不清楚為何一直讓伊露絲當旁觀者，但就算他們之間現在什麼都沒有，他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踏上危途。
從一開始，他就在保護著她們了。
將長劍收回劍鞘，羅維冷冷朝約翰那邊走去，依舊什麼也沒說。
伊露絲露出苦澀的表情。
這下，為難的反而變成她了。
巨大蛋殼前的約翰完全沒管他們這邊的戰鬥，投入到研究里，已經專注揣摩了好一會了。
「有辦法嗎？」羅維問道。
「有是有，但我在想什麼材料最合適，」約翰說道，「我不打算只是修補它，如果讓通道外壁變得更加難以摧毀，這樣以後也不必擔心了。」
一旁的莫伊拉聽得呆滯，羅維轉過頭來，理所當然地看著她。
「看見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工匠。」
莫伊拉無言以對。
剛一臉懵的看完那邊的大戲。
她現在，是真的分不清這群人是靠譜還是不靠譜了。
將應該有的分析全部做完，約翰決定回去鑽研材料，下次過來的時候一次全部補上。
莫伊拉答應了。
但羅維還是提醒了一句：「調查內部的事情不要著急，要是連首席戰官都倒台了，我不知道這神殿裡還可以信任誰。」
「好，我知道了，」莫伊拉嘆息了一聲，「請允許我先對你們表達感謝。」
幾人從嵐神殿正門出來，讓薇彌爾淨化一遍後傳送離開，等回到靜寂庭院，約翰第一時間就奔著工房跑了。
難怪說沒人攔得住一個接下委託的工匠呢。
羅維沒說什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行人站在那裡，低著頭、被斬斷一邊長發的伊露絲跟在後面。
薇彌爾忍不住打了個顫。
這麼看的話，她知道的無論自己、莎耶還是伊露絲。
好像全都被他揍過了……
……
夜晚。
回到慟哭山谷後，阿依凝自然是和羅維一個帳篷。
她本來累積了很多東西想問，但最後又止住了，看得出他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在想些事情。
要裝模作樣用鍊氣化神的訓練來問他嗎？
正這麼想著，她慢慢靠近，像往常一樣緩緩用膝蓋枕著來到他床上。
「那個……」
話剛出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柔和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阿依凝喉嚨里的話頓時卡住，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門帘晃動，她隱約能看見外面站著的人。
竟然是伊露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