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輝的話，徐書簡只信了一部分，精準一點就是那句他迷茫了。
自己找他聊了之後，折騰了一下，張啟東找他聊了之後，又折騰了一下，黃澪澪提醒了他幾句，然後又開始折騰了。
說白了，他走出舒適區之後，現在是安全感全失的狀態。
誰站在他的立場給他給出主意他都聽。
徐書簡想了想，問道：「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以後？不知道，可能又回去搞樂隊吧。」
「流量高了接商演？」
郁輝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兩聲。
徐書簡有些感嘆的說道：「層樓終究誤少年。」
郁輝皺眉：「啥意思？」
「你和澪澪姐結婚八年是現在這種狀態，東哥和曉嫻姐結婚十五年，你覺得他們的狀態比你好？」
郁輝沉默了。
徐書簡開始打窩，相比較郁輝，他覺得還是釣魚重要一些。
徐書簡自認為自己的睡眠質量挺好的，四個人住也會被吵醒好幾次，特別是張啟東那老登，那老登一點邊界感都沒有，一點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動靜有多大。
等哥們賺點錢就自己開一個房間，你們愛幾點睡幾點睡。
打好窩又拋好竿之後，徐書簡才側身道：「輝哥，其實是我應該給你道歉，第一天見面後，澪澪姐很熱情，然後又各種吐槽你們之間的矛盾，她又說以前很關注我，我才琢磨著寫首歌提醒一下，這是我沒做到位，我只考慮了她的立場，沒考慮你的立場。」
「你來其實也不是說要給我道歉，應該是對自己的種種變化產生了自我懷疑，你覺得你自己是一個挺好的人，但慢慢變得不認識自己了，比如昨晚刻意去哄澪澪姐，這是你主觀上陷她於不好的境地，結果澪澪姐後面還來好心提醒你，你又開始自責了，然後開始聽她的話來找我道歉。」
郁輝本來是側著身子的，聽著聽著直接面對徐書簡坐了過來，神色複雜，他本能的就要開口反駁。
徐書簡沒給他機會：「你仔細想想，你是真心實意跟我道歉嗎？你沒覺得我那首歌會讓觀眾罵你？我猜張總肯定跟你說過，說讓你不要太在意那首歌，那首歌會給你帶來流量，你只需要找機會洗白就行了，然後承接流量。」
郁輝瞪眼，這特麼也能猜到？
徐書簡笑了笑，不全是猜，張啟東有些話壓根沒掩飾，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他能花那麼大的力氣對潘芸跟陳林燁洗腦，不會花力氣對付你郁輝？
徐書簡真覺得郁輝被自己影響了，那首《他不愛我》給郁輝干懵逼了，揭了他的底牌，不然郁輝這種功利心強的人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洗腦。
「所以我說我先給你道歉，後面幾天我就察覺到了，也在想要不要以你的視角再弄一首歌，只是還沒等到這個機會你就先來找我攤牌了，我還挺詫異的。」
郁輝搖頭道：「徐哥，我現在肯定是真心實意跟你道歉，我也有問題，不該一開始就懟你，這一點我還是能分清楚的，你是真站在我的角度思考了。」
徐書簡也搖頭：「輝哥，我問你，你覺得你自己最有魅力的地方是哪兒？」
哈？
郁輝有點跟不上徐書簡的腦迴路，不是在聊前幾天發生的事嗎？我有啥魅力？
音樂上？好像比不過你徐哥吧？感情上都已經快失敗了，玩套路還是張啟東教的自己，能有啥魅力？
郁輝的狀態確實是迷茫的，想得多做得多，又對又不對的，很糾結。
他自己都還沒開始總結，有點急病亂投醫的意味。
可徐書簡幫他一總結，好像也是這麼回事，而且徐書簡承認他有好的一部分，聽著很順耳。
這種談話不像是張啟東，張啟東是出於利益的角度，有點虛，徐書簡直接在說他這個人，在找他人性上的優點，這種半批評半認同的態度讓郁輝很受用。
郁輝苦笑道：「徐哥，你別拿我開涮了，我確實有點迷茫，我感覺我現在唯一有魅力的地方可能就是還有幾個粉絲吧，如果你願意說，多說點，我保證不往心裡去。」
徐書簡側頭看向郁輝：「你錯了，你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你敢懟人，我為什麼一開始就針對......呸，注意到了你？不是因為你懟我嗎？你不懟我，我幹嘛寫那首歌？我有病啊？我跟宋玥都要離婚了，我不知道寫自己？」
郁輝先是一愣，隨即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徐書簡繼續道：「你想想，如果懟了不能懟的人叫缺點，那你懟了能懟的人呢？算不算優點？」
「啪！」
郁輝猛的拍向自己的大腿，他們坐在船頭，給坐在船尾的開船少年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上魚了。
「徐哥，你是我的神，我懂了，我就說這幾天特麼的怎麼越來越彆扭，原來是我把我自己給弄丟了，艹，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
徐書簡噓聲道：「別說髒話。」
郁輝嘿嘿笑，隨即又嘆氣：「以前我一直覺得澪澪不如我聰明，現在看來，她還真比我強一點，徐哥，我服你。」
徐書簡不說話了，又開始看向魚漂的位置，好像有魚要咬鉤了，魚漂在動。
就在這個時候，節目組的船慢慢靠了過來。
郁輝立馬收斂笑意，然後把監聽收音設備的線插了回去。
等節目組的船慢慢碰上他們釣魚的船，郁輝趕忙起身笑道：「好像有點故障，但現在應該好了，你們聽聽看？」
節目組的船大不少，開船的人顯然是老手，兩船相接的動作很輕，只是微微搖晃。
然後節目組讓郁輝和徐書簡一個一個上船檢查收音設備。
等郁輝檢查完後回到小漁船，有個設備老師把徐書簡拉到一邊小聲道：「書簡，相對來說你是比較單純的，別摻合他們的事，你的表現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就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徐書簡愣了愣，然後回了一句謝謝。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船上的收音組聽不到徐書簡和郁輝的聲音後就跟另一條船上的唐明月報備了。
然後他們就在對講機里討論起來。
都在擔心徐書簡，為什麼？
因為張啟東跟郁輝聊了很多綜藝「技巧」。
這些東西圈內司空見慣，娛樂圈的瓜誰最清楚？一定是各大綜藝的幕後工作人員，特別是收音小組，很多不能播的內容他們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