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厲沒想到上個廁所會碰到歐陽傑，還全身防備又害怕的看著他。
出汗的緣故，長發粘到了臉上，面色蒼白還多了一絲驚恐。
他記得第一次在俱樂部見面的時候，歐陽傑可不是這個表情。
當時靠著沙發坐，左手肘搭著沙發靠背，慵懶又邪氣的朝著他笑，配著一頭墨色長髮跟上揚的嘴角，氣焰囂張得很。
現在呢，就跟只受驚的小動物一般毛髮都立起來了，還真是天差地別。
楚厲邊打量著歐陽傑，邊往洗手台走。
而他每走一步歐陽傑就後退一步，仰頭慌亂的防著他，直到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才嚇一跳的停下腳步。
楚厲彎腰開水洗手，好心提醒，「我不吃人。」
這特麼跟你會不會吃人有關係嗎，也不看看你瘋名在外，誰見了不躲。
歐陽傑心裡怒罵，慌張的想跑，可他身後是牆壁，他往哪裡跑。
沒見到楚厲之前，他想弄死楚厲，因為楚厲他被打了窩火。
可真實見到楚厲後，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趕緊跑得遠遠的，遠離這個瘋子。
楚厲洗好手手帕擦著手，站直看著鏡子裡一直提防他臉色不怎麼好，還一直出汗的歐陽傑，眼裡多了一絲疑惑。
再怎麼怕他也不會出這麼多汗才是，臉還有些酡紅，呼吸重又熱。
突然想起李少說的歐陽傑發燒的事情，這麼一看確實像發燒。
楚厲還多看了一下歐陽傑臉，是有一邊腫了一些，看著是真的被打了。
聽李少那話的意思，歐陽傑經常被他母親打？
「你……你盯著我臉看幹嘛！」
歐陽傑慌張捂住腫的那邊臉，擰眉有些生氣的大聲質問。
楚厲盯著這怕他怕得要死卻還要故作鎮定的歐陽傑，越發覺得他像個小朋友，只有小朋友才會這麼底氣不足的質問別人，把弱點暴露在別人跟前。
他把手帕扔一旁的垃圾桶里，語氣無波無瀾，「發燒就吃藥，大晚上的別在外頭瞎晃悠。」
說完楚厲抬步往洗手間外頭走，沒再繼續待在這裡嚇唬歐陽傑。
歐陽傑扶著牆壁大鬆了一口氣，腿都軟了。
地下勢力里關於楚厲血腥手段的傳聞太多，他平常聽多了對楚厲有莫名的恐懼感，本能的害怕他。
「媽的。」
歐陽傑咬唇怒捶牆壁，他真是太沒出息了，一個傳聞而已就讓他怕成這模樣。
「呦！這裡怎麼趴著個美人啊！還一臉潮紅的，不會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要不要哥哥給你疏通疏通。」
一名流里流氣的男人進入洗手間，正好看到冷汗淋漓，長發粘在臉上面色緋紅的歐陽傑，立即就下流的調侃，目光還往歐陽傑身上打量。
沒想到來吃個飯還有艷遇，還是個極品大美人。
歐陽傑本就惱火，偏偏遇上這麼個不長眼的東西。
他憤怒抬起長腿一腳踹上男人腹部，直接把男人踢翻，踩著男人脖子俯身掏出軍刀彈出利刃，狠厲拍上男人臉，「怎麼，想讓本少爺用刀子給你疏通疏通？」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他媽該死我他媽嘴賤，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
男人哆嗦著大聲求饒。
「什麼垃圾。」
歐陽傑嫌惡低罵，長腿從男人脖子抬起，怒瞪地上差點嚇尿的男人一眼才收起軍刀離開洗手間。
「真他媽每次碰到他都沒好事。」
歐陽傑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怒氣沖沖的往大廳外頭走。
他一離開，隔壁拐角抽菸的楚厲就走了出來，冷瞟了一眼坐地上已經尿出來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移開目光，單手插兜安靜吐煙的走在歐陽傑身後。
他還以為歐陽傑是那種看到比他高大的男人都會害怕的類型，可沒想到不是，似乎只怕他一人。
看來他的名聲不怎麼好，連這種相差十一二歲的小朋友都有所耳聞。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還出了這麼多汗，沒事吧！」
李少緊張詢問坐回自己對面的歐陽傑，怎麼感覺他領口都濕了。
腦子發暈的歐陽傑本想說沒事，正好就看到從洗手間走道方向走過來吞雲吐霧的楚厲，立即別開腦袋看出落地窗外，心裡暗罵：他不是早就離開洗手間了嗎，怎麼會在我後頭？
我滴乖乖誰啊！讓歐陽這麼大的反應。
李少疑惑，往歐陽傑剛剛看的方向望。
這一看他眼睛都大了，慌慌張張拿起咖啡裝在忙的低頭喝，心裡一陣臥槽。
媽呀媽呀媽呀！怎麼會在這裡碰到天上人間的老闆。
等等，歐陽這麼怕他，該不會昨晚上歐陽失蹤這事跟他有關係吧！
我去我去，歐陽突然發燒，不會也跟他有關係吧！
艹艹，歐歐……歐陽昨晚上被他吃了？
李少瞪大眼睛狂盯著歐陽傑看，還往歐陽傑辟穀瞄。
歐陽傑有多受歡迎李少是知道的，平常參加宴會，總有一些男人往歐陽傑跟前湊。
甚至是摸歐陽傑長發，跟個變態似的嗅，夸歐陽傑好香之類的。
他認識歐陽傑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這一幕。
原本以為歐陽傑會忍耐，結果他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瓶直接砸人家老闆腦袋上，氣憤的猛踹那老闆胯，好幾個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歐陽傑拉開，宴會廳都差點被他砸了。
那時候他就覺得歐陽傑好帥啊！這麼帥的人他一定要跟他做朋友，然後就一直纏著歐陽傑。
「你盯哪呢？」
歐陽傑皺眉不快。
「咳那個你你，你褲子上剛剛有隻蒼蠅。」
李少趕緊把目光從歐陽傑辟穀上收回，尷尬的說謊。
歐陽傑有懷疑，眯眼盯著李少看，把李少看得頭皮發麻。
要是讓歐陽傑知道他發現他被天上人間老闆欺負的事，他會不會殺人滅口。
就在李少擔心之時，楚厲正巧路出他們雅座，他便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還別說，成熟穩重且氣場強，跟歐陽傑這種黑長髮美人還蠻搭的。
「你看著他幹嘛！」
歐陽傑蹙眉不高興，李少那眼神還奇怪奇怪的。
「放心放心，我取向正常。」
李少偷偷捂嘴笑，一副我不會跟你搶的臉。
歐陽傑卻一臉神經病的看著李少，他什麼時候問李少取向的事。
「上個洗手間這麼久，怎麼，碰到美人了？」
隔壁雅座響起顧沉調侃楚厲的聲音。
歐陽傑無語死了，原來楚厲一直坐在他身後。
早知道來吃飯能碰到楚厲，打死他都不出門。
「還真的碰上美人了？」
顧沉語氣是掩蓋不住的笑意，一臉吃瓜的模樣。
「男的女的？」
楚厲本不想搭理顧沉，可顧沉這麼問，吐煙的他便想到了歐陽傑那張漂亮的臉蛋，不女氣也不娘氣，反倒是很有攻擊性的長相，就像別人形容的那種，帶刺的玫瑰，還是朵黑色的野玫瑰，說不定還帶毒。
「不說話？該不會是個男美人吧！」顧沉看熱鬧不嫌事大。
「一個小朋友罷了。」
楚厲平靜吐煙，把煙滅入菸灰缸里。
顧沉卻挑了下眉頭，他記得楚厲唯一用小朋友這三個字形容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歐陽家的私生子歐陽傑。
顧沉那眼裡的看戲越發明顯，楚厲這鐵樹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