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這是我二哥。」
宋遲開心的跟白酥介紹宋熵。
「二……二哥好。」
仰頭看著宋熵的白酥小聲的叫著,莫名的有些緊張。
「嗯。」
宋熵應了一聲,目光一直在白酥身上。
越是看著白酥,他心裡的那種異樣感越是明顯。
難怪宋澤會一直說看到白酥,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宋澤腦子太笨不會形容,現在自己看到了白酥,才真正的理解到宋澤的那種心情。
「你嗯什麼,多說一個字會死啊!」
宋澤生氣踢宋熵,罵,「繃著這麼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嚇到酥酥怎麼辦。」
被踢的宋熵無視宋澤,看向站白酥身邊的宋遲,「怎麼突然來這邊?」
宋遲,「我帶酥酥他們過來辦理入住,以後酥酥就住咱們酒店裡。」
宋熵聞言不再多問,不過目光又落到了白酥身上。
「你丫的宋熵,你無視我?」
宋澤窩火了,又踢了宋熵一腳。
宋熵瞟了宋澤一眼,整天跳來跳去的跟只螞蚱似的,就不能消停一會。
「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臥槽!你肯定在心裡罵我是螞蚱了。」
宋澤氣憤的指著宋熵罵。
宋熵視線乾淨利落的從宋澤身上收回,摸了摸宋遲頭,「你已經忙了一天,一會回去好好休息。」
「嗯好,我會的。」
宋遲乖乖應聲。
「靠!你什麼意思啊!又無視我。」
宋澤抓狂,就差沒有跳腳了。
宋遲嘴角抽了抽,他家三哥一旦碰上他家二哥,總有吵不完的架。
抬頭沉默的白酥有些羨慕的看著宋澤宋遲。
有哥哥真好。
特別宋熵還這麼溫柔的摸宋遲的頭,他看了更是羨慕。
他是獨生子,家裡沒有兄弟姐妹,打小就不知道有兄弟是什麼感覺,每天醒過來就是走劇情,沒有人權又麻木。
現在看到感情這麼好的三兄弟,他心裡生出了嚮往。
其實他並不是自己父母的親兒子,是被收養的。
他的養父母一直都沒有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懷上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所以每年都會去山上的寺廟燒香拜佛。
可燒香拜佛了十多年,他的養母還是懷不上。
就在他們心灰意冷的最後一年,在寺廟的後山上撿到了才剛剛出生不久的他。
他養母說撿到他的時候,他一直哇哇大哭,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哭的嗓子都啞了。
可一看到她就莫名的停下了哭泣,吸鼻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她於心不忍,這才把他帶回了家。
或許是自己懷不上孩子的緣故,養母把全部的母愛都給了他。
他無比的幸福,因為養父母把他當成親兒子看待,給了他所有的愛,毫無保留。
但這份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
在他六歲的時候,養父又帶回來了一個男孩,給男孩取名叫江墨炎。
從那天開始,他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發現自己會莫名其妙的很討厭江墨炎,甚至是恨江墨炎。
恨他被養父帶回家,恨他搶走自己養父母的愛。
他發現自己有那種想法時很慌張,不斷的告訴自己江墨炎跟他一樣都是可憐的孩子,養父只是覺得江墨炎無家可歸才收養江墨炎,他應該跟江墨炎和睦相處才對。
可每當他一有這種想法,他腦子就好疼好疼,疼得滿地打滾。
他以為是自己腦子裡長了什麼腫瘤就去看了醫生,可醫生說他是很健康,腦子裡也沒有什麼腫瘤,都是他自己心理作用。
他不信,明明那麼疼,疼得他都睡不好覺。
那份痛苦持續到了初一的那一年,他疼得整個人都恍惚,恍惚到分不清現實跟夢境。
也是那一年,他被養父的仇家綁架,出了一場大車禍。
他昏迷了一個多月,醒過來的時候很高興,覺得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給他的不是驚喜而是極度的驚嚇。
明明他人才醒,可他的身子卻早就清醒過來,還跟養母撒嬌跟往常一般相處,就仿佛真的是他本人一樣。
他恐懼又害怕,不停的拍打著看不見的牆壁,哭著告訴養母那不是自己。
可不管他怎麼哭怎麼叫都沒有用,那副身體不聽他的使喚,一直在跟養母開心的聊著天。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失去了身體的自主掌控權。
他就這麼看著自己白天人畜無害,晚上對江墨炎拳打腳踢,還冤枉江墨炎對他圖謀不軌,讓養父母討厭江墨炎。
他還能掌控自己身體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不去打江墨炎,可他失去了掌控權之後,他的身體對江墨炎的恨變本加厲。
以前的他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自己的身體,卻不聽自己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應該是覺醒了自我意識,覺得不對就沒有按著劇情走,身體這才被奪走。
他不知道江墨炎在這本小說里是屬於什麼樣的角色,可能讓他的身體一直針對江墨炎,就說明江墨炎是個重要的角色,有可能比他還重要。
白酥低下頭表情難受,眼眶瞬間就跟著濕潤。
打從一開始,他就是個為劇情而生的小角色,所以他才不配擁有自己的想法,不配自主思考。
「酥酥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宋遲手忙腳亂問。
白酥快速抹淚,抬頭勉強的笑了下,「我沒事。」
「是不是三哥握疼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宋澤著急忙慌的放開白酥的手。
白酥見宋澤宋遲這麼緊張自己,吸了下鼻子終於露出了笑臉,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我只是太久沒見到這麼熱鬧的氣氛,喜極而泣而已。」
「原本是這樣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握疼你了呢。」
宋澤拍了拍胸口。
宋遲給白酥抹淚,「不哭,以後都會這麼熱鬧的。」
「嗯。」
白酥眼睛微微彎起,笑得乾淨無邪。
他是真的高興。
雖然死過一次,可他已經脫離了劇情,還遇到了愛他的蕭博,跟宋遲這個朋友,還有宋澤這個可愛的三哥。
宋熵一眼就看出白酥剛剛在撒謊,再怎麼覺得氣氛好也不會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蕭博也看了出來,把白酥帶回自己懷裡。
白酥看到蕭博,眼淚突然就有點收不住。
傷心肯定還是傷心的,畢竟作為宋塵的那一生,真的好痛苦。
他紅著鼻尖仰頭與蕭博對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蕭博把白酥抱起來,讓白酥趴他肩膀上,看向宋遲,「先幫我安排房間。」
「我已經讓小七去辦理入住。」宋遲回,往前台喊,「小七,好了嗎?」
「好了好了宿主。」
在跟老二說話,摸著老三毛茸茸腦袋的小七馬上飛回宋遲身邊,湊宋遲耳邊小聲說,「宿主您放心,小七已經把蕭博他們的房間安排在了蕭毅他們隔壁。」
「辦得不錯。」
宋遲給小七豎起大拇指,轉頭跟抱著白酥的蕭博說道,「我現在就帶你們上樓。」
蕭博點頭,跟在宋遲陸閻琛身後往電梯走。
桑素對著宋熵宋澤頷首,跟上自家主人。
蕭博他們一走,宋澤就迫不及待的問宋熵,「怎麼樣怎麼樣,看出什麼來沒有?」
站著就這麼看著白酥被抱入電梯的宋熵沒有回話。
「問你話呢,你聽到沒有啊!」
宋澤伸手用力掐宋熵,讓他回神。
看著電梯門合上的宋熵終於回頭看向宋澤。
暴躁的宋澤,「急死人了,你快說啊!」
宋熵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久才問宋澤,「小遲是不是說過咱們在的80年代跟這本末世小說是姐妹文?」
「小遲確實是這麼說過,還說什麼這兩本書的女主是一對雙胞胎,所以兩本書之間有聯動。」
「不對,你說這個做什麼,我在問你酥酥的事情呢。」宋澤又暴躁了起來。
宋熵沒有回答。
因為這只是他的一個猜測,而且還是很離譜的猜測。
可這個猜測又正好能解釋得通為什麼他們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都沒有在80年代找到人。
照理說,80年代如今都是他們的天下,想找一個人還不容易。
如果找不到,那就只是一個解釋,人並不在80年代。
「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你你,你該不會是……」
宋澤捂住嘴巴看著宋熵,瞪大眼睛。
「可這,這也太離譜了吧!這裡可是末世啊!」
宋熵推了下眼鏡,提醒,「你現在不就在末世里。」
宋澤懵逼了下,「是哦!我自己不就在末世裡頭嗎。」
「所,所以,你的猜測是,是對的?」
宋澤都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太匪夷所思。
「不確定,得驗證。」
「怎,怎麼驗證?」
宋澤豆豆眼,腦子已經宕機。
「讓大哥也看看,或是一會小遲下來了,讓小七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對對對,讓小七查,小七應該能知道。」
宋澤激動拍手,怎麼就忘了小七呢。
「果然,告訴你這事你能處理,高。」
宋澤佩服的給宋熵豎起兩根大拇指。
要是他,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往那邊去想。
宋熵沒再嫌棄宋澤笨。
如果不是他們來到了末世,他也不敢那麼猜測。
「哈哈哈哈那我不就多了一個弟弟了,還是那麼可愛的弟弟。」
宋澤雙手叉腰仰頭大笑。
宋熵嫌棄的看了宋澤一眼,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自己先樂呵。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我現在就想上樓去找酥酥,說出咱們的猜測。」
宋澤瘋狂撓頭,腳癢得很。
宋熵,「還沒譜的事,你去找他做什麼。」
「就算你現在去了,他也不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理解為什麼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能在這個世界裡走動。」
「對哦!咱們要怎麼解釋自己的來歷。」
「啊啊啊啊啊艹,怎麼這麼麻煩啊!」
宋澤頭都要薅禿了。
宋熵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走回前台道,「先看看小七那邊怎麼說,真的確認他的身份,咱們再說出自己的來歷也不遲。」
「好好好,我聽你的。」
「用腦辛苦了,來來來喝口水,弟弟我再給您捏捏肩。」
宋澤咻的跟著竄入前台,把水杯塞宋熵手裡,馬上給宋熵捏肩捶背。
「果然是我們家的智腦,沒你咱們家可怎麼辦啊!」
宋澤馬屁拍得震天響,咚咚咚的繼續給宋熵捶背。
正好渴了想喝口水的宋熵黑下臉。
宋澤這麼一捶,他水杯里的水全飛濺到他眼鏡上,糊了他一臉水。
一旁的老二飛快咬住沒吃完的半截紅蘿蔔,雙手捂住老三眼睛。
在吃力啃著一大塊紅蘿蔔的老三傻愣愣的眨眼,抱著那塊大紅蘿蔔,跟只小松鼠似的坐在櫃檯上不明所以。
下一秒,響起宋澤的殺豬聲,「啊啊啊啊啊啊你打我腦袋幹嘛啊!好疼好疼。」
……
此時,樓上的22樓。
出電梯的宋遲帶著蕭博他們往房間走,路過蕭毅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多看了一眼。
跟在身後的陸閻琛看出了宋遲的反常,瞟了下蕭毅房門。
他並不知道那裡頭住著的是蕭毅,只是好奇他家小少爺怎麼走遠了還盯著那房門看。
突然咔嚓一聲,房門開了。
可被打開的不是蕭毅的房門,而是蕭毅上頭那房間的房門。
出來扔垃圾的謝皓看到陸閻琛跟宋遲,疑惑問,「你們也搬這來住了?」
宋遲那高興的心,在見到謝皓後,痿了。
又咔嚓一聲,終於,蕭毅的房門被打開,宋遲雙眼馬上一亮。
也出來扔垃圾的蕭誠疑惑怎麼走道外頭這麼多人,疑惑完一看,好死不死的看到陸閻琛,啊啊啊啊啊的尖叫,砰的關上門。
反覆期待又落空的宋遲:不是,啥意思,跟他玩心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