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放下牛奶，「說吧！你的人選是誰？」

  「是小七的前輩。」小七馬上說，說完他眼眶有些紅的吸鼻子，「前輩他們這次要是再業績不達標，就要被抹殺了。」

  「啊？這麼嚴重的嗎？直接抹殺？不是數據清零之類的。」

  「不是。」

  小七哽咽搖頭。

  「這是上一任主系統定下來的規矩，但凡是業績不達標，總是墊底的，都會被抹殺。」

  宋遲，「那上一任的主系統也太不近人情了。」

  小七聽到宋遲這麼說，馬上氣鼓鼓指責，「上一任的主系統可壞了，一直給前十的系統走後門，還給他們很多的特權。」

  「可對待咱們底層的這些小系統，她不是壓榨就是抹殺，可惡至極。」

  「還好她被現在的主系統給替代了，要不然小七也帶不了宿主，肯定會被安排去帶那些運氣差又很難搞的宿主。」

  小七說著就想哭。

  他可聽前輩說了，有一些宿主不僅不聽系統的話，還會虐待系統。

  特別是那種感化反派的系統，被自己的宿主反殺都是常有的事。

  就算他的前輩們這次沒有被抹殺，也不會被分配到好的宿主，肯定會被欺負。

  「宿主你……你幫幫小七的前輩好不好，小七不想前輩他們死掉。」

  小七手抹著眼淚，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幫我幫，你別哭啊！」宋遲手忙腳亂哄。

  「你現在就叫他們過來，我把酒店交給他們管理。」

  「真……真的？」

  小七用力吸鼻子，鼻尖紅紅的。

  「真的真的。」

  「就算你沒有叫他們過來，我原本也打算讓你多雇幾個分身幫忙管理酒店。」

  「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宿主你太好了。」小七抱住宋遲脖子仰頭大哭。

  宋遲拍小七後背，「好了不哭了，叫他們來吧！」

  「嗯……」

  小七鬆開宋遲脖子，漂浮在宋遲旁邊哭紅眼睛抹淚，淚水抹了好久才看清楚跟前的面板。

  看完他看著宋遲又哭了，「嗚宿主，主系統還沒有同意小七的申請，是不是不願意讓前輩他們過來幫忙？」

  「那你能聯繫上主系統嗎，我給你申請。」

  「小七也不知道，小七隻是一個小系統，沒有聯繫過主系統。」

  「沒事，你試試。」

  「嗯，小七現在就試，小七可以的。」

  小七給自己打氣，主動聯繫主系統。

  白色宮殿裡的主系統一直托腮疊腿看著小七那個位面的監控，紅唇時不時的上揚。

  站成兩排匯報工作內容的副系統們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明白他們主神在看什麼，還笑了。

  剛剛他們工作匯報得好好的，好久都沒見他們主神說話，這才發現他們主神在盯著監控看，心情很好的模樣。

  「主神在看誰啊！前十的那些精英？」一副系統問旁邊的人。

  他旁邊的人心裡冷笑，怎麼可能會是那些人，主神現在恨不得把那些人都踢下前十。

  他猜測他們主神應該在看小七那個位面的，可沒有跟身邊的人說。

  「那個主神，工作還繼續匯報嗎？」

  一名副系統硬著頭皮問高座上的主系統。

  主系統沒有回答他的話，同意了小七的申請要求，交代別的副系統，「讓5000，5001他們去末世位面協助7000。」

  「什……什麼？」

  副系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問，「一個位面投放這麼多的系統會不會不好？」

  「他們只是去協助7000。」

  主系統說著這話的時候，看都沒有看那副系統一眼。

  見監控里的宋遲跟小七啊啊啊啊啊的開心擊掌，她斜靠著椅子托腮，嘴角又上揚了一分。

  在小七身上，她仿佛看到了還是小系統時候的自己。

  她也曾經跟她的宿主這麼相處過，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攻略，享受屬於她們的生活。

  可那個漂亮的女人死在了最美的年紀，就因為那些該死的條條框框，宿主永遠的離開了她。

  死前躺在她懷裡吐著血緊緊抓住她的衣服，哭著說她不甘心，可卻沒辦法掙脫自己已被定好的結局。

  為了改掉這該死的規定，她沒日沒夜的做任務，花了好幾百年，終於把那老太婆拉下了這個位置，成功頂替了她。

  那個死老太婆不是說規矩不能亂，已被定上結局的人結局不能更改嗎，那她偏偏要反道而行之。

  什麼主角配角，能為自己而活的都是自己的主角。

  憑什麼讓他們為了主角而活，成為主角推動劇情的工具人不說，甚至是為主角他們喪命，誰定的規矩。

  「我怎麼感覺主神她殺氣騰騰的？」

  有一名副系統慫得很，馬上躲同事身後。

  其他的同事也有一點慫。

  他們主神一般不生氣，一生氣就會可怕。

  「看著我做什麼，5000他們呢？」

  主系統冷瞟了一眼靠自己最近的一名副系統。

  這名副系統馬上低頭恭敬回，「已經在召回。」

  他話落下，咚咚咚幾聲，小七的前輩們摔落到地面上，其中一個小系統身上都是鞭傷，渾身是血，眼睛還被捅瞎了一隻。

  「嗚嗚嗚老五，你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

  剩下的四隻小系統快速爬向小七的五前輩，哭得不知所措。

  「咳咳沒，沒事……」

  老五奄奄一息的躺在大理石上，臉色蒼白的笑著不讓他們擔心。

  可要是再晚一步，他就真的死在自己宿主手上。

  他被分配到的宿主是修仙界裡的一個反派，還是個脾氣很暴躁又嗜血的反派。

  他的任務是阻止幼年反派黑化，感化反派走向正統，拯救整個修仙界。

  可反派對那些不感興趣，而是對他身上的能量感興趣，想吞了他走捷徑變強。

  發現吞不了他就用法器把他捆綁起來，天天用鞭子抽他，讓他把能量吐出來。

  他哪裡吐得了，那能量只是他身上的一串數據而已。

  可不管他怎麼解釋反派都不信。

  被鞭打的這半個月裡，他每天都生不如死，也恨不得就這麼死掉，可反派不讓他死。

  就在他放棄了抵抗，苦笑著自己以後說不定會被關在修仙位面里一輩子時，他回來了，還回到了主殿，見到了自己的朋友。

  他好想哭，可他不敢哭，因為任務沒完成他沒臉哭。

  「嗚嗚嗚老五，老五你別死。」小系統們失聲痛哭。

  主系統擰著眉頭，呵斥副系統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帶他下去修復。」

  「是……是。」

  副系統們大氣不敢喘，抱著已經閉上眼，生命在慢慢流失的老五趕緊走。

  其他的小系統哭著抹著淚飛在副系統他們身後，怕自己離開就再也不見到老五。

  因為老五的等級太低，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條命，要是再死掉，就真的復活不了了。

  老五被抱入數據修復室後，小小隻的他們坐在外頭的金屬椅子上，耷拉著狐狸耳朵卷著尾巴抱著自己身子哭。

  哽咽又害怕的老三，「我……我不想死。」

  另外的三隻小系統也不想死，可死不死不是他們說了算。

  沒一會整個走道里全是他們的嗚咽聲，連哭都不敢大聲。

  他們這半個月過得一點都不好，不是被宿主奴役就是被欺負，身上青青紫紫。

  因為他們等級太低，被分配到的任務都是別人攻略過失敗的，要不然就是死過小系統的，就沒一個任務是正常的。

  「小七開視頻過來了，快擦掉眼淚。」

  老大慌慌張張的抹掉眼淚，叫其他人。

  傷心的其他小系統馬上用衣服擦眼睛，努力的做出笑臉。

  他們互相檢查，檢查完才敢接小七的視頻，開心的衝著視頻里的小七喊，「小七小七。」

  他們是真的開心，能在死前看到小七，多少心裡都有了安慰。

  「啊啊啊啊啊前輩。」

  小七看到許久不見的前輩們，高興得手舞足蹈。

  「嗯？你們眼睛怎麼紅紅的？」小七湊近視頻看。

  「有……有嗎？是不是你看錯了。」

  「就是啊！我們眼睛哪裡紅了。」

  「哦對，這是我宿主說的煙燻妝。」

  「對對對，人類很流行的煙燻妝。」

  ……

  他們打著哈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一直對著小七笑。

  小七不知道什麼是煙燻妝，自以為真，「原來是這樣子啊！」

  坐在桌子旁，一直看著監控的陸閻琛宋遲一眼就看出小系統他們哭過，肯定哭了很久，眼睛都腫了。

  小系統們也發現了陸閻琛宋遲，壓著難受逼著自己對他們笑，可卻笑得有些勉強，老三眼裡還有了淚花。

  他怕自己哭出來，馬上飛大家身後，雙手死死的捂著嘴巴，眼淚掉個不停。

  前頭擋著的三個小系統都聽到老三那壓抑的哭聲，拼命的眨眼睛，怕自己眼淚掉下來。

  小七在分享基地里的趣事沒有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分享完他高興的在視頻里跟前輩們說，「我們基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十萬人，大家都很和睦，等前輩你們過來了，肯定能跟他們相處融洽。」

  「好。」

  「我們有機會肯定去小七你那邊玩。」

  「嗯嗯對。」

  ……

  他們都不知道小七申請通過，要他們去末世位面幫忙的消息，以為小七單純的跟他們分享基地的趣事，一直忍著眼淚附和小七。

  小七歪著腦袋疑惑，「不用等有機會啊！前輩你們一會就能到小七這邊來了啊！」

  小系統他們壓根就沒有聽清楚小七在說什麼。

  因為老五已經從修復室里出來，眼睛上纏著紗布。

  他們擔心小七看到了會多問，急忙忙說，「小七我們以後再聯繫，先這樣。」

  說完他們不等小七反應，馬上關了視頻，飛向老五擔憂問，「你眼睛修復不了嗎？」

  老五朝他們扯了一抹笑，「過幾天就好了。」

  其他人見老五對他們笑，笑得很牽強，沒忍住又抹淚哭了起來。

  老五低頭沒有說話，難受的抿緊唇。

  剛剛修復師說他有創傷後應激症，讓他儘快調整好才能接新的任務。

  要是他調整不過來，就無法派發新的任務給他，那他只能坐著等著被抹殺。

  「前輩他們看著好忙的樣子，肯定都在收拾東西來幫小七的忙。」

  沒心眼的小七還在樂呵著，笑眯眼的等著前輩他們來找自己。

  陸閻琛跟宋遲都猜測小七的前輩們出了什麼事，可沒敢告訴小七，讓小七忙著去張羅房間，開心的飛來飛去哼著歌，這忙一會那忙一會的。

  看著小七忙碌的宋遲嘆氣：傻點好，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