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光在地上打下剪影。
時霽腰後的襯衫被手掌緊扣,揉成微皺的一團,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爆炸,連脊髓跟著輕輕顫抖。
「謝……」
年輕的Alpha不知收斂為何物。
濃郁海浪如翻湧的潮水,狂風驟雨般占領每一寸領地。
是跟他外表全然不符的,無上霸道。
「啊!」
時霽疼的渾身顫抖,薄紅眼尾沁出水意。
冷白手指抓著硌手的項鍊,直到刺的掌心疼痛。
他大意了。
他不該覺得這小畜生乖巧聽話。
覺得被他臨時編輯是沒問題的。
大腦神經在敏感的緊跳,叫囂著無法抵禦的危險。
冷冽海浪在血液中興奮翻湧,像是第一次占領高地,放肆巡視屬於他的領地,刺激的時霽頭髮微微發麻。
時霽抬起手,軟軟給了他一巴掌。
『啪~』
跟撓痒痒似的。
足夠Alpha回神。
他眸底的幽深潮水般褪去,纏綿又繾綣。
再開口,嗓音啞的要命,「好了。」
手掌溫柔輕撩開白色襯衫,一下一下順在襯衫下的脊背上。
觸手細滑的肌膚,纖薄又窄細的腰,是跟指揮官本人全然不同的脆弱。
像他這種沒輕沒重的小狗,一咬就斷。
謝灼自然捨不得。
他心口漲滿愛意,恨不得把懷中的人捧在心尖尖上。
感覺到他還在細微顫抖,謝灼眸色微垂,心疼的輕聲問,「很疼嗎?」
他剛剛大腦一片空白,的確有些沒輕沒重了。
向來清冷筆直的指揮官,大概從未如此狼狽,只能軟軟攀附在對方肩頭,潤黑睫毛暈濕成一片。
他咬牙罵,「小騙子。」
戀愛腦Alpha愣是聽出幾分嗔嬌。
偏頭用銀毛腦袋輕輕蹭他,溫柔的不行,眼角眉梢都含著笑,「哥哥,人家是第一次嘛~」
「……」
低懶性感的沙啞音色,在耳旁輕笑纏綿。
時霽驀地愣了一下。
他極為不自在的顫了下眼睫,原本滿腹想罵他的話,卻又詭異的沉默住了。
「嗯?」
謝灼低眸看他。
時霽肌膚薄又白,此時像潤了一層釉色,透著薄薄潤潤的緋紅。
他桃花眸輕眨,音調拖長的『啊』了一聲。
聲調懶散性感,「指揮官,原來您喜歡聽我叫你哥哥啊?」
「……」
時霽飛快別過眸,「沒有。」
謝灼已經快摸清他的心思了,高冷又傲嬌的小貓咪,越反駁越心虛。
明明就有。
他低眸湊近,懶散的腔調像是藏了小勾子,一下一下搔動著耳尖,「哥哥?」
「哥哥,哥哥……」
黏糊糊的一聲又一聲,在時霽耳邊叫著。
銀毛Alpha又欠又騷,在這時更甚。
時霽冷冷抬眸瞪他,他如今疼意微過,發情期得到緩解。
清冷的眸底像一塊剔透寶石,看人一眼都浮動著慵懶勾人。
「夠了!」
時霽冷冷抵在他脖頸上,輕喘著斥,「閉嘴。」
謝灼眸色輕眨了下,被摁在柔軟的床上動彈不得。
其實沒多大力氣,就是看著凶。
清冷孤傲的指揮官如今滿身都是他的味道,謝灼喉結上下輕滑了下。
「哥哥,今天不來了……」
時霽:「……」
誰說要繼續了。
謝灼仰頭躺倒在床上,銀髮凌亂散開,露出精緻桀驁的俊美眉眼,桃花眸脈脈含情,溫柔又勾人。
他說:「我該去換繃帶了。」
時霽這才發現他的腰腹已經洇透大半血跡。
傷口不知在何時撕裂,他竟然一聲不吭。
甚至還在他耳邊黏糊糊騷氣叫哥哥。
時霽視線下滑,落在緊緻性感的腰腹上,位置偏下。
他飛快別開眸,被自己突然萌生的想法嚇到。
時霽睫毛微閃的收回手,「那還不快滾,等著失血過多被人抬走嗎?」
他真是瘋了,才會閃過幫他治療的念頭。
這輩子都不可能。
「那我走啦……」謝灼其實是不想走的,他寧願死在這房間裡。
但這血再繼續往外流,就會弄髒他的床了。
時霽長睫潤濕平靜,近乎冷漠的,「嗯。」
「您怎麼一點都沒有被臨時編輯樣子?」謝灼突然懶散的歪了下腦袋。
「……」
時霽控制住酸軟的指尖,面上露出幾個近乎嘲意的笑,「那該是什麼樣……?」
他想表現出滿不在乎『你以為你很強嗎』的訊息。
結果話音未落,就被謝灼摁在柔軟的枕頭裡,雙手強勢扣在頭頂,薄唇被不輕不重的啃咬了下。
時霽一瞬間眼眸朦朧,浮上水色。
這小混蛋……
謝灼微抬起眸,看他清冷不在,怒視著自己,唇瓣水潤欲紅到滴血的模樣。
低眸又輕輕啄了下,又磨又蹭的彎唇輕笑。
「該是這樣。」
……
翌日,整個基地都籠罩在詭異的氛圍中。
誰都知道昨晚指揮官發情了。
極優Omega的信息素惹得整個基地躁動,所有單身Alpha都被影響到。
隨後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頂級Alpha狠狠壓制。
鋪天蓋地的占有欲讓他們望而卻步。
強強之爭,他們去了就是炮灰npc。
但總有人——
「臥槽,昨晚是不是有Omega發情了?我他媽在昏迷都聞到了,我二十多年沒聞過跟我這麼契合的信息素,你知不知道是誰?」
小O被室友瘋狂搖晃著胳膊,「……知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不是契合。
是極優Omega單方面帶來的影響。
「是誰?我現在就去告白,示愛,提親,晚上就進行永久標記!」
「……」
小O扭頭看到他身後的指揮官。
白衣黑褲,長身玉立,晨光打在他清越筆直的肩頭,說是天神下凡也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指揮官他今天……
沒戴口罩!
薄涼精緻的容顏,多看一眼都讓人心跳失控。
他一言難盡的對室友說,「省省吧,真是一個一個夢飛出了天窗。」
???
「你先告訴我那Omega是誰!」
小O被室友纏的不行,最後只能說,「指揮官。」
似聽到聲音,時霽高冷散漫的看過來。
Alpha傻眼。
但斟酌之後,他竟然選擇了朝指揮官走過去。
小O:???
你幹嘛呀!沒睡醒呢吧?!
「指揮官,我是邊境軍校的機甲單兵,我聽說您昨晚……」
發情這兩個字沒有人能當著指揮官的臉說出來。
「不舒服。」
Alpha沒拿到名額,但想在臨走前得到點什麼,所以他鼓起勇氣說,「您願不願讓我幫您,舒服一下。」
小O倒地了。
他顫抖的打開星網百度,搜索室友犯了死罪,會不會株連到室友族。
時霽清冷長眸微抬,看向面前不知死活的Alpha。
他知道,昨晚他發散出去的信息素。
但他不在乎,因為當他不再受發情困擾後——
強烈的威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清冽山茶花夾著風雪落下,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無論是Omega亦或者Alpha。
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像是多米諾骨牌似的匍匐在地,毫無抵抗力的看向同一個方向。
時霽漫然站在春光中,眉色淡然微垂,看向跪倒在面前無法抬頭的Alpha。
他問,「現在呢,舒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