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美人撒嬌,揉揉頭

  「陛下!」

  羅厄爾眼眶微紅的攙扶著謝臣。

  將重傷的皇帝帶到自己的長官府邸中。

  「啊,是陛下。」府邸眾人大驚,連忙屈膝跪了一地,「陛下您來了!」

  謝臣如今面色狼狽不堪,白金帝袍上滿是血跡。

  暴戾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情緒,紫眸冷冷掃過眾人。

  羅厄爾見狀解釋,「陛下您放心,他們都是我的心腹,絕對不會透露您的半分蹤跡。」

  然而謝臣收回目光只扔下一句。

  「都殺了。」

  羅厄爾一怔。

  謝臣頭也不回的踏入房間,「我只信任你。」

  屋外傳來帝國軍隊肆意屠殺的聲音,羅厄爾紫袍沾了血跡,對女從們的求救聲充耳不聞,陰柔眼眸擔憂望著主位上的人。

  「您再撐一下,醫官馬上就到。」

  謝臣沒有回答。

  紫眸平靜掃過身上的血跡,他已經許久未如此狼狽過了。

  「你說,我做錯了什麼?」

  羅厄爾立馬屈膝跪在地上,左手覆在胸前以示忠心,「您沒錯,錯的是他們!」

  謝臣並沒有看他的忠心,深邃紫眸微微眯起,似在思念一個人。

  「他曾百般忤逆我,我卻從不忍對他下手。」

  「如今不過因為他隊裡的一個Omega,他卻想殺了我。」

  羅厄爾長發垂落耳側,陰柔面孔滿是妒恨。

  他握緊摺扇一字一句的問,「您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們?」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時霽!

  他可以做到。

  這世上唯一的無冕之王,他有能力殺掉所有人。

  謝臣平靜伸出右手。

  白玉扳指纏繞著濃郁猩紅的血霧,猶如經脈般覆蓋在他腕骨,順著血管流淌肆意蔓延。

  「我是要殺了他們。」

  「不是跟他們同歸於盡。」

  腦海中似響起女人悽厲的尖銳嘶吼聲,她整個人被血霧籠罩,冷艷眉眼猙獰可怖,那雙紫眸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阿臣,阿臣……」

  她握著劍抵在脖頸上,「戰勝它,你要戰勝它。」

  手起劍落。

  鮮血染紅年輕帝王的眉眼。

  他從那時起便知道,這世間沒有任何天賦是不需要代價的。

  「天命不可逆轉,阿臣,如此下去你的結果只會痛不欲生。」

  銀髮男人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籠中,雙手被釘在十字架上,鮮血在他身下匯聚成河。

  他溫柔疲倦的對自己如是說。

  未來的少年帝王站在他面前,眉眼凌厲並無半分柔情。

  「是嗎?父親,可我偏要逆天改命。」

  「……」

  「我如今在不平穩期。」

  謝臣握住白玉扳指,指骨因為用力泛著白,冷聲下命令,「出動我所有的手下,去找第二塊白玉。」

  羅厄爾低頭領命,「是,我一直在派人找。」

  只是那東西太神秘,這麼多年一直了無音訊。

  「長老曾說,預言輪盤顯示,星系動盪之時它就會現身。」

  謝臣感受著在血液中翻湧的無上天賦。

  「快了。」

  當他將血霧化為己有,他就是王。

  「銀河星系,強者為尊。」

  「只要有我在,謝灼就永遠不可能即位。」

  染血的白金帝袍穿在男人身上,他站在窗前,抬手隨意一揮。

  窗外的紅薔薇變成大片聖潔的山茶花。

  羅厄爾眼眸猩紅一瞬,卻並沒有說話。

  「時指揮。」

  謝臣俯視著滿院盛開的山茶花,清冷幽香隨風吹至他鼻尖。

  「帝國是我,我就是帝國,你永遠只能站在我這邊。」

  ……

  『嘀嗒。』

  鮮血順著時霽下巴滴落。

  後腦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熟悉的一刀又一次刺入他後腦。

  疼痛無聲又漫長,時霽嗓音堵塞般說不出一個字。

  直到他聽到謝臣暴怒之下的大喊聲——

  「蒼,你在做什麼?!」

  「……!?」

  蒼。

  時霽猛然脊背一涼。

  他渾身血液在剎那間凝固,轉頭的動作猶如機械般漫長。

  直到一滴淚水從灰綠色眼眸中滴落,滾燙砸在他的側臉上。

  時霽嗓音嘶啞的問,「為……什麼?」

  「對不起。」

  修長蒼白的男人面容掩蓋在兜帽之下,聲調顫抖的無聲握著他的肩膀,「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這樣……」

  疼痛來的太過強烈。

  十倍疼痛基因在他體內生效,大腦里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錘心刺骨的作痛,他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為什麼要他再一次經歷?

  時霽無聲抓緊了床側,習慣性的想要將指尖深深掐入,待他醒過來在為自己癒合。

  他的指尖被溫熱掌心包裹。

  「掐我。」

  耳邊響起低磁沙啞的嗓音,帶著幾分獨有的少年氣。

  悶悶的在他耳邊輕聲說,「那鋼板太硬了,您掐我。」

  冷玉般的指尖微顫了下,最後無力蜷在他掌心。

  「是有多疼?」

  謝灼俯身將人擁入懷裡,感受他微薄不暢的呼吸。

  信息安撫素早已被他耗盡,卻還在用盡全力的為他輸送。

  「能不能我替您受?哥哥。」

  銀毛小Alpha埋在他脖頸中,近乎心疼的想要落淚。

  指揮官說的沒錯,他就是小哭包。

  貓貓一疼,他就想哭。

  他輕輕吻懷中人薄玉般的頸線,稀薄安撫素千絲萬縷的傳遞過去。

  時霽緩緩睜開眸,感覺到脖頸痒痒的,「小流氓,別親了,很癢。」

  謝灼驀地抬起眸來,「您醒了?」

  時霽輕輕嗯了一聲,「我睡了很久嗎?」

  「很久。」謝灼指尖輕磨他清冷的眼角,心臟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下,「兩天。」

  「……」

  「也不算很久。」

  時霽莫名覺得好笑,當初被刺傷以後,他整整昏迷了一個月。

  每天都在急診室里不停的搶救。

  夢中的記憶仿佛被勾起,時霽腦海中閃過蒼的名字,後腦細微刺了一下。

  謝灼像是被嚇到立馬緊張起來,「怎麼了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時霽幾乎是下意識的要拒絕,「沒……」

  短暫停頓了下,他冷淡將頭抵在Alpha肩窩,聞著他身上乾淨潮濕的海浪氣息。

  平靜換了個說辭,「後腦,有一點不舒服。」

  謝灼第一次聽到他承認,難得怔愣一瞬。

  小Alpha翹著銀毛跟小呆子似的。

  時霽看他半晌微動,長睫淡然輕動了兩下,語調清冷的開口吐出兩個字。

  「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