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霽離開白帝星的四小時後。
謝臣終於允許醫官進入宮殿為他治療。
「蒼。」
修長的黑色披風身影從暗處走出,恭敬的在地上半跪,「臣在。」
皇帝身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整整四個小時他就坐在主位之上,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你失職了。」
他深邃冰冷的嗓音讓蒼脊背跟著一涼。
蒼還沒來得及認錯便聽到一句讓他大腦陷入死機的話。
「你喜歡謝灼嗎?」
蒼:「………………」
沉默仿佛是今晚的康橋。
他這瞬間甚至覺得莎倫女官說的沒錯,皇帝好像真的顛起來了。
「我,怎麼會喜歡謝灼。」
不可否認那少年實在太過耀眼,張揚肆意的讓人一眼便會記住他。
甚至蒼覺得,指揮官會被他吸引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因為他,跟我反目。」
記憶仿佛陷入太久遠的回憶當中。
黑色的地下宮殿滴落冷水,銀髮男人被鎖鏈困在十字架上,作出的最後一個請求卻是放過他的幼子。
「父親,您應該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才擁有跟我談判的資格。」
男人似乎已經很累了,「天命不可逆轉,小臣,如此下去你的結果只會痛不欲生。」
他望著這個從小卓越的天之驕子,被他眸中的血腥狠厲瞪著,卻是溫柔疲倦的搖了搖頭。
「不要繼續下去了。」
謝臣像是被戳中某根痛處,「廢物的是你,不是我們,憑什麼獸潮入侵後你被質疑的失敗需要我們來承擔,我是太子,皇位只能是我的。」
「你想把機會留給你的天才兒子對嗎?」
「很抱歉,父親,他已經死了。」
男人臉色突然一變,近乎瘋狂的掙紮起來。
他那從未跟他正式見過一面的幼子,死了?
「他叫謝灼對嗎?」
未來的少年帝王站在他面前,接受命運輪轉後的新結局。
「只可惜,他最終死在了冰冷的湖底。」
地下宮殿陷入長久的安靜之中,那個尊貴的先帝連落淚都是無聲的。
良久他沙啞問,「你還是我的阿臣嗎?」
謝臣沒有回答。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厭惡這個名字。」
臣,生來為臣,低人一等。
早在他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他再多輝煌也無法踏足那個銀河系頂端。
可謝臣從不認命,就是逆天改命他也要得到應有的一切。
只有事到如今,謝臣才能回答出當年的那個問題。
「阿臣。」
「早在宮變之夜就已經死了。」
蒼知道他的喜怒無常,在此之前一直未說過一句話。
謝臣脖頸纏繞著雪白繃帶,低眸望向宮殿之中跪著的人。
「他要我在冠軍大典上,向他的Alpha奉上榮譽和歉意。」
「否則整個八大星系將會像指責先帝無能那般指責如今的我。」
「蒼,他在威脅我。」
時光洪流仿佛又一次輪轉,在經過漫長歲月後,又一次強迫擺在面前逼迫他選擇的。
還是因為謝灼。
蒼並未言語。
倘若在指揮官和皇帝之間二選一,他的選擇只會是前者。
蒼卻突然聽到皇帝不經意的問他,「見到你弟弟了嗎?」
……
小瑞恩捧著營養液蹦蹦跳跳的進來。
「薩普瑞斯~」
「我終於幫你找到山茶花味道的呦~謝火勺,你開不開……他咋啦?」
瑞恩舉著營養液旋轉跳躍到窗邊,就看到謝灼猶如死屍般平躺著生無可戀,一言不發。
他茫然的問,「不是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嗯。」
時霽冷靜靠在一旁,指尖微紅的冷白長指在光屏上淡然滑動。
「人活著,心死了。」
謝灼微微掀眸望向無盡的虛空,只覺得現在人跟死了也差不多。
紅玫瑰凌亂鋪在他腰腹上,休閒褲的系帶鬆散耷拉下去。
「心沒死,還在愛您。」
時霽正在回復張偉發來的訊息。
指尖微不可見一頓,發送了一個『sb』過去。
【第八星系負責人-張偉】:???
【第八星系負責人-張偉】:您罵我?我在這盡心盡力的給您加班,您還罵我,我不活了嗚嗚嗚嗚嗚嗚嗚T﹏T
時霽:「……」
第八星系簡直一群戲精。
從負責人到小學生,沒一個成熟穩重不鬧騰的。
【時霽】:打錯字,收到。
「你要不要喝營養液呀?」瑞恩趴在謝灼耳邊問。
他現在腰肋上打了石膏,雖然生龍活虎的,但彎腰只能板板正。
時霽抬眸就看到一個三角邊架在飄窗上。
謝灼:「我現在只想喝你的腦漿。」
瑞恩:「蛙趣,你真噁心謝火勺,檀星快來抬我走,快快快我動不了啦……」
楚檀星木著臉走過來,把木板一樣的Omega抬走了。
「見笑了,你們繼續。」
時霽唇角的淡笑僵住,「……」
室內陷入安靜之中,時霽似乎一接觸到工作就進入清冷淡然的狀態,完全把小Alpha拋之腦後了。
「我處理一點工作,五分鐘。」
謝灼支著腦袋看他,清冷月光打在他身線上,襯衫都是雪白筆直的,從來不會被任何世俗困擾。
時霽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小朋友不開心了。
甚至企圖一邊處理工作,一邊用信息素先安撫一下他的Alpha。
黑色長褲包裹的腿筆直,滿身清冷禁慾氣息,「趴過來。」
謝灼腦袋枕在他長腿上,下一秒冷白指尖落在他頭上,清冷微涼信息素無聲落了滿身。
時霽漫不經心的看著張偉發來的資料,指尖漫不經心在謝灼臉上游離。
炸毛的銀髮落在掌心很癢,他指尖滑過挺直的鼻樑,在他唇上很輕的磨了磨。
順著唇縫滑進去,磨磨他兇巴巴的小尖牙。
他語音回復張負責人,「嗯,研究資料都是被篡改過的,究竟是什麼藥劑才能做到操控4S級別的妖獸,自古從未有過這種先例。」
時霽鬆開語音,低眸輕打他一下,「別咬。」
謝灼被他這種半清冷嚴肅,半縱容的神情刺激的大腦都跟著一麻。
在時霽又看了一份資料,微微困惑之際語音回復張偉時。
他叼著窄薄腰間的皮帶輕咬開。
時霽剛開口,「把第二列……」
拉鏈聲開。
他清冷長睫細密顫動,清透琉璃長眸浮上幾分茫然慌亂,指尖摁在語音上微微收緊,沒說完直接發了過去。
對面發來一串問號。
時霽指尖揪住他的銀髮,嗓音都有幾分顫音,「起來,做什麼。」
眉眼蕩漾散漫的銀髮少年,枕在他黑色長褲上,漫不經心的望著他笑。
身上的白色繃帶染血,襯得他蘇欲又性感。
企圖將他的神明從神壇拉進他懷裡徹底沉淪。
「想看看您有多厲害,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