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家的蒼燕掌

  夜蘭明突然從混沌的夢境中驚醒,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動著,直到她終於能夠用力睜開。她的視線逐漸聚焦,看見慈祥的夜家主就坐在她的床邊,夜家主的笑容仿佛是一束溫暖的陽光穿透夜晚的薄霧,照亮了整個房間。

  「祖母…」

  「蘭蘭,太陽都曬到你的屁股嘍~」

  夜家主的眼睛裡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無盡的安寧與善意。

  「祖……祖母?!」

  夜蘭明猛地起身,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夜家主,熱淚盈眶,淚水開始順著她的臉頰無聲地滑落。

  「我、我以為祖母死了!嚇死我了!」

  「蘭蘭是做夢了吧?」

  「嗯!祖母答應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好,好~祖母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蘭蘭的~」

  「嗯、嗯!」

  「好啦,起來吃飯啦,大家都在等你呢。」

  「好!」

  夏日炎炎耀日光,明輝熠熠照前方。

  燦爛驕陽驅黑暗,輝煌前路綻芬芳。

  夏明鎮一年到頭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罕見的風雪幾乎從未造訪這裡。鎮上的日子總是悠長而寧靜,人們在這片和諧的天空下,享受著他們簡單而又平和的生活。

  無論是清晨的鳥鳴還是傍晚的餘暉,都讓人感到一種歲月靜好的美好。街道兩旁,偶爾可見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嬉笑,與鄰裡間親切的問候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幅溫馨的畫面。

  夜宅,坐落於天下十二州之一禹州的夏明鎮。儘管身為禹州的名門望族,夜家卻始終秉持一顆慈悲為懷的心,無論春夏秋冬,他們都積極地向那些處於困境的人伸出援手,慷慨解囊,廣施恩澤。

  他們的善舉不僅體現在物質上的援助,更在於對每個人尊嚴的細心呵護。每逢寒季,夜家會分發熱騰騰的飯菜給那些無依無靠的老人,發放衣物給衣不蔽體的孩子們;而在豐收之季,他們又會邀請全鎮的居民共享慶典,不分彼此。這樣的善行義舉,如同細水長流,滋潤著每一個人的心田。

  「蘭蘭來啦!」

  「喲,蘭蘭快過來~」

  夜家的廳堂寬敞明亮,中央擺放著一張宏偉的餐桌,上面擺滿了令人垂涎的美味佳肴,色彩斑斕,香氣四溢。七位氣質高雅的夫人端坐在餐桌旁,身著精緻的傳統服飾,她們的面容溫和而莊重,均是夜家的兒媳婦。

  當夜蘭明踏入廳堂,她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臉上隨即浮現出如春風般的溫暖笑容,仿佛她的到來為這豐盛的宴席增添了一份光彩。

  「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六七娘們好~」

  夜蘭明行完屈膝禮後,扶著夜家主坐到了座位上。

  「我說蘭蘭呀,你說的五六七娘是誰呀?」

  「是啊,分開叫不行嘛。」

  因為夜蘭明總是會將五夫人、六夫人和七夫人連在一起叫五六七娘,她們總是拿這件事說事。然而夜蘭明如此稱呼,並不是不喜歡她們,而是因為嫌麻煩,一筆帶過。

  「哎喲,五娘,我每次都這麼叫,您早該習慣了才是呀~」

  「其他日子這麼叫也就算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日子?什麼日子呀?」

  夜蘭明睜大好奇的眼睛,滿是困惑地看著她們。就在這時,她的眼神落在了坐在最遠處的七夫人身上。

  「七姐,你知道嗎?」

  「蘭蘭,都說過幾次了,我是你七娘。」

  「你才比我大兩歲,兩歲可以生孩子嗎?」

  「我……」

  七夫人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們的姿態變得更加謙遜,輕輕地低下頭,顯示出一副羞澀而溫婉的模樣。

  「今天是家主的壽辰呀。」

  這時,大夫人開口說道。

  「這個我知道呀,今天是祖母的六十大壽呀。」

  「還是你的生辰呀,小蘭蘭。」

  「哎喲,我的生辰算什麼呀,祖母的壽辰才是最重要的呢。」

  「那咱們蘭蘭給家主準備什麼賀禮了嗎?」

  「那當然啦!」

  說罷,夜蘭明立即起身,步伐輕快地奔向廳堂前那寬敞的庭院。隨著她的雙臂猛地一振,一股細密的內力自掌心噴薄而出,仿佛帶著風聲一般。

  她的身體輕盈地劃破空氣,姿態優雅如同一隻燕子掠過湖面,既迅猛又靈動。緊接著,她朝著地面拍出一掌,蒼勁的掌風立刻將四周飄零的落葉捲起,使其如同受到驚擾的群鳥般四散紛飛。

  「那、那是蒼燕掌?!」

  夜家主目睹此景,一時愣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震驚之色,心跳不由得加速。旁邊的幾位夫人也相繼顯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都被夜蘭明使出的掌法所震撼。

  「的確是夫君的蒼燕掌沒錯!蘭蘭是何時學會的?!」

  「蘭蘭,你快過來!」

  夜蘭明施展的蒼燕掌,乃是夜家代代相傳的絕學,歷來只在家族內部秘傳,一對一傳授。此掌法威力巨大,變幻莫測,據傳曾助夜家先祖輔佐禹州先王,在紛亂的時代中突破重重難關,以一敵萬,奠定基業,成就一方霸業。

  「哎!」

  夜蘭明停下動作後,快步跑到了眾人面前。

  「蘭蘭,你是何時學會的蒼燕掌?」大夫人問夜蘭明。

  「蒼燕掌是我們夜家不傳武學,我身為夜家後人,學會不是很正常嘛~」

  「這世上只有你父親夜明會蒼燕掌,他下落不明至今已有十五年了,你又是如何學會的?」

  「父親的書房有對蒼燕掌法的分析典籍,我看著看著就學會了!」

  「你說的是真的?」

  「是呀!從十歲開始到現在,足足花了五年時間呢!終於練成啦!」

  「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我還能再次見到夜家的蒼燕掌……」

  夜家主望著夜蘭明,心中激動難抑,眼中閃爍著淚光,終於忍不住喜極而泣。周圍的幾位夫人也被這份深厚的情感所感染,同樣眼含熱淚,淚水悄然滑落。

  「大家不要哭嘛!以後夜家就有我夜蘭明來守護!」

  「咱們家的蘭蘭終於長大了!」

  「是啊,長成大姑娘了!」

  「過了今日,蘭蘭就是十五歲了。進行完笄禮後,也可以嫁人咯。」

  劉祖母微閉雙眸,面帶慈祥地輕輕點頭,而七位夫人則用手帕掩住嘴角,發出輕柔的笑聲,聲音中透露出愉悅與戲謔。

  「啊?我不嫁人!我要跟祖母永遠在一起!」

  「呵呵呵呵,女大當嫁,蘭蘭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嫁人吧?」

  「是啊,蘭蘭可是我們夜家唯一的血脈。我們一定要找一位品貌兼優的才子才是呀!」

  「嗯~二夫人說得有理!」

  「那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替蘭蘭找到好婆家的。」

  「好,好。呵呵呵呵~」

  廳堂內洋溢著歡快的氣氛,陣陣清脆的嬉笑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喜悅,紛紛從方才的悲痛中走了出來。

  「你們就這麼想把我嫁出去嗎?哼!」

  「好啦,先吃飯,這事兒還早著呢。」

  「祖母說得有道理!」

  「蘭蘭,待吃完飯後,陪祖母一起去趟神廟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