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不喜歡溫景安的浮誇,但她也不好說什麼,她很少干涉別人的生活習慣。就出去吹了十分鐘的風,進門時跟白珠兒擦肩而過。
白珠兒眼睛發紅,泫淚欲滴。一副剛被蹂躪過的樣子,楚瑤看了一眼,走到溫景安身邊拉開椅子坐下,「你終於結束了?」
溫景安拿紙巾擦手,給楚瑤換了一杯新茶,抬了下睫毛,「去這麼久?」
楚瑤喝了一口茶,「你管的挺寬。」
溫景安執杯喝茶,嗓音緩緩低沉,「怕你被人勾走了。」
楚瑤酸的一氣把杯中水喝完,環視房間中的人。對面規規矩矩坐著導演製片周辰還有周辰手底下一個項目總監,他們和溫景安隔著十萬八千里,中間仿佛有銀河。
楚瑤看了眼空位置,周辰立刻吩咐服務員撤走。
按理來說這個飯局應該會有主演幾個人,但白珠兒被溫景安懟走了,鄭北害怕溫景安整死他,默默穿上了隱身衣,裝死回酒店睡覺。
溫景安大病初癒不能碰酒,他也不怎麼吃飯。楚瑤給他盛了一碗燉湯,他全程就喝這碗湯,什麼也沒吃。
期間楚瑤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溫景安已經起身,「我和楚瑤就先走了,你們繼續。」
楚瑤:她什麼時候說走了?
溫景安已經站直在她面前,黑眸定定凝視著她,楚瑤拎起包和外套,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離開房間裡其他人才鬆一口氣,跟溫景安吃飯能消化不良,太壓抑了。
到一樓出口,楚瑤說,「你先去酒店吧,我等一會兒。」
溫景安黑眸微動,停住腳步吩咐司機去外面等,他跟著楚瑤,「你等什麼?」
楚瑤擰眉,「你跟著我幹什麼?」
溫景安單手抄兜,敞著長腿閒散的站著,冷冽嗓音低啞,「那一起。」
楚瑤看著他,他們對視大約一分鐘,溫景安喉結滾動,「你知道對視十秒定律嗎?我現在很想親你。」
「你這是什麼土味定律?過時了,溫總。」楚瑤懷疑他最近看了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楚瑤嫌冷,衛衣外面又套了一件牛仔外套,口袋的位置很高,她手裝口袋斜睨溫景安。
溫景安眯了下桃花眼,笑就蕩漾開來。
「笑什麼?」
楚瑤一抬下巴,服務員快步出來把打包盒送到楚瑤手裡,說道,「您好,這是您的外帶。」
「謝謝。」楚瑤抽出手接過袋子,轉手遞給溫景安,說道,「嚴格按照衛生標準消毒,不會毒死你。我回酒店了,你走吧。」
溫景安不喜歡在外面吃飯,楚瑤給他打包了一份飯。溫景安接過手提袋,邁開長腿跟上楚瑤,「謝謝。」
餐廳距離酒店非常近,就在隔壁,楚瑤打算走過去。
「我送你到房間。」溫景安接觸到楚瑤明亮眼眸質問,接著解釋道,「我跟你同一個酒店,同一層。」
不用問,溫景安肯定是已經知道了楚瑤住在哪一個房間。
「你就帶了司機?」楚瑤看不遠處司機把車停穩,她問,「開車過來的?」
「嗯。」溫景安換了一隻手拎手提袋,「這個司機可以兼職保鏢,最近老大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司機確實對溫景安盡心盡力,車禍那天,他真是拿命把所有人從懸崖邊拉回來。楚瑤的房間在頂層,二十一樓。
楚瑤到門口,回頭,「你可以走了。」
「吃完飯就走。」溫景安沉靜黑眸注視著楚瑤,十分誠懇,「我的房間在消毒。」
楚瑤思忖片刻,拿出房卡刷開門,打開燈走進去,「我的房間有些亂。」
套房中間巨大的桌子全是文件,電腦凌亂擺放,溫景安蹙眉。楚瑤這個用詞夠謙虛了,這是有些亂?這是非常亂。
椅子上沙發上全是文件,牆上掛著大的信息板,上面貼著人物線索劇情走向。楚瑤把桌子上的劇本收起來,騰出僅容一人位置,「吃完走人。」
溫景安的強迫症被這間房子逼瘋了。
楚瑤把頭髮紮起來,去洗手間洗漱。
溫景安從口袋裡拿出醫用手套戴上,開始收桌子上的劇本,劇本下面還有炸雞袋子。溫景安面無表情,冷著一張俊美的臉把袋子扔進垃圾桶。
楚瑤洗臉護膚,濕著頭髮出門,猝不及防看到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文件,一絲不苟。按照規格大小分別整理擺放,溫景安拿濕紙巾細緻的擦著桌子,細緻到紋理都要擦乾淨。
楚瑤默了半晌,轉身進房間,眼不見為淨。楚瑤窩在沙發里拿起筆記本電腦,溫景安進來,「你有吸塵器嗎?」
楚瑤非常不解,這是什麼問題?「誰會出門會帶吸塵器?」
溫景安:「……」
溫景安會。
五分鐘後,司機送來溫景安的吸塵器。溫景安從客廳,一路吸到了臥室,仿佛一隻貪吃蛇。
楚瑤放下電腦:「你不是吃完飯走人嗎?你吸我房間幹什麼?」
溫景安不去幹家政真是太可惜了。
「酒店的人不來打掃?」溫景安沒有回答楚瑤的問題,把床上衣服按照高低掛進柜子,「怎麼可以亂成這樣。」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楚瑤抬頭目光掃過去,霍然起身,「你不准動!」
溫景安已經拎起了細細的一根帶子,黑色bra,黑色帶子勾在他肅白修長的手指上,視覺衝擊,色彩的鮮明對比。
一黑一白。
溫景安強撐著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胸口深處岩漿滾燙,喧囂著翻滾,幾乎要奔涌而出。他喉結微動,僵硬的把衣服放回去。狠狠咳嗽,開口,嗓音啞的不像話,「你的東西很亂。」
「我亂我的,關你什麼事?」楚瑤快步過來把床上的衣服房間柜子里,抬起下巴,天鵝頸優美修長,漂亮的眼如同雪山深處的泉水,清澈見底,「你亂動什麼?」
溫景安定定看著他,他微擰了下眉,隨即才舒展開。
楚瑤往回走,手腕被握住,她抬頭。溫景安的吻席捲而來,楚瑤愣了下,隨即耳朵滾燙想要推開。溫景安修長手臂落下去,手掌貼著楚瑤的腰,猛地拉近。霸道又強勢的吻侵入,他另一隻手落到楚瑤的耳側,拇指抵著楚瑤細嫩的脖頸。
楚瑤遲疑片刻,才抬手到溫景安的腰上。激烈熾熱的吻,溫景安的手掌灼燒著肌膚,楚瑤恍惚片刻。
敲門聲響,楚瑤猛然清醒,一把推開溫景安。
溫景安悶哼一聲,捂著肩膀疼的臉色慘白,他想往楚瑤肩膀上扎。楚瑤已經拉開距離,快步走向門口,溫景安轉身坐到床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取了一支煙咬在薄唇上。
鐵血無情楚瑤。
溫景安身體裡的血液還熾熱滾燙,無法平息。
沒拿出打火機,門口一個男人聲音響起,溫景安的黑眸頓時陰沉下去,原本想拿煙。眼眸一動,他抬手把毛衣脫掉,找了楚瑤的浴巾披著,咬著煙走了出去。
門口是酒店送洗護用品的工作人員,因為白天楚瑤不允許別人進入她的房間,怕影響她的工作檯。
楚瑤關上門回身乍然看到溫景安披著黑色浴巾,要露不露的走過來。楚瑤的浴巾尺寸偏小,他半截精瘦的腰身都露在外面。
溫景安的身材很好,薄薄一層肌肉覆在修長的身體上,寬肩窄腰。腰溝清晰,腹部溝壑影影綽綽。
「你脫衣服幹什麼?」楚瑤把手裡的袋子放回去,因為這春光,她只覺得嗡的一聲,心跳飛快。以至於,她走路的時候,腳下都有些飄。不知道是地毯太厚,還是什麼原因,仿佛踩在棉花上。
溫景安聞言往後一靠,黑眸倦冷,唇上的煙松松的銜著。
楚瑤皺眉,「你沒事吧?」
溫景安如玉清冷的一張臉沒有多餘情緒,濃密纖長睫毛微微一動,拿下薄唇上的煙,嗓音冷淡道,「有點熱,敲門的是誰?」
江南地帶,秋雨之後,溫度低至十五六度。
熱?溫景安和楚瑤生活在不同空間嗎?
「酒店的服務人員。」楚瑤又看溫景安,溫景安披著小浴巾,露出半截悍利的腰,休閒牛仔褲沒有皮帶,就那麼掛在腰間。騷氣的不行,楚瑤耳朵有些熱,說道,「你的衣服呢?你現在傷的這麼重還抽菸?」
溫景安把煙撂到桌子上,黑眸直勾勾看著楚瑤片刻,道,「服務人員是男的?」
楚瑤:「……」
楚瑤:「你在想什麼?你什麼時候走?」
溫景安走回去找毛衣,看到掉在地上,溫景安是不可能穿回去了,打死他都不會穿。地毯上不知道多少人踩過,有多少看不見的細菌。
「掉地上了。」
楚瑤偏了下頭,「所以呢?」
溫景安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司機,讓人送行李箱過來。溫景安洗手,走回餐桌吃飯,粥是溫熱。
他吃飯的時候,一邊浴巾懶然下滑,露出肩膀上猙獰的疤痕。
房間寂靜,空氣熾熱,剛剛接吻的氣息似乎還在。楚瑤走回去拿起電腦,也無心工作,她的目光忍不住往溫景安身上落。
男色也很有看頭。
燈光下,溫景安膚色白皙冷肅,腕骨修長。睫毛下垂,遮住了瀲灩的黑眸,著實勾人。溫景安是故意把衣服扔掉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好端端脫什麼衣服?
很快門被敲響,溫景安起身,楚瑤立刻收回目光。心跳的飛快,有怦然心動的味,下午拍攝的那段劇情忽的就湧入大腦,昏暗的空間,交纏的男女。
「溫總,房間已經退了。」司機把溫景安的巨大箱子,推進門,說道,「那我先過去了。」
溫景安淡漠的眼動了下,蹙眉道,「廢話那麼多,走。」
溫景安找到消毒噴劑,謹慎而又細緻的消毒行李箱,打開取出一件白色襯衣,他的衣服放的非常整齊,稜角分明。
「房間退了?」身後女人略凌厲的嗓音落過來。
溫景安身上的浴巾滑落,他也不在意,就露著上身。除卻左鍵上觸目驚心的傷疤,他的身材是極好,瘦長肌理分明,緊緻沒有一絲贅肉。冷白肌膚在光下更加清冷,精悍腰身線條性感,腹部一條線延伸進牛仔褲深處。
溫景安進了這門就沒打算走,他要的不止是牽手或者接吻。
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瘋狂執念,哪能這麼輕描淡寫?那是山火,一觸即燃。那是沉在火山深處的岩漿,沸騰許久。
「你把所有東西都搬過來了?」楚瑤嗓子有些干,溫景安想幹什麼?
溫景安拿起白襯衣,長手一伸穿上,白色的扣子。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一粒一粒的扣著。看似嚴肅克謹,清冷俊美的臉也是毫無波瀾。一直扣到最後一顆,他的手骨節抵到喉結,溫景安才抬眼,「楚瑤,我們已經確定關係,是不是應該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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