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捕頭是被溫繡繡和游小霞一起抬著肩膀,到了附近的小醫館。
小醫館只有一位年輕學徒,探了鼻息,氣若遊絲,急忙催促溫繡繡和游小霞,往大醫館送。
可是,大醫館很遠,別說溫繡繡和游小霞可能堅持不住,便是謝捕頭能否支撐下去都很難預料。
「你家師父在哪裡?叫他回來,人命關天!」溫繡繡扯著年輕學徒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娘子試一試用人參吊命!」年輕學徒急匆匆出門。
「喂,人參在哪裡?」游小霞站在門口喊道。
語罷,溫繡繡已經找到人參,直接塞入謝捕頭的嘴巴。
然而,謝捕頭尚未睜眼,就是一陣嘔吐,摻和了鮮血,看著很是揪心,教溫繡繡來迴轉悠。
所幸,不到一盞茶功夫,老大夫回來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大夫把脈之後,眉頭緊皺:「有三件事,你們三個分開做。第一件事,給他買一件乾淨的成衣,要近期製成,用皂角清洗過曬乾的。第二件事,給他買一隻木桶,要半年製成,用皂角清洗過曬乾的。第三件事,配製藥方,準備藥浴,服侍他藥浴的那個人,要先自個兒用皂角清洗過曬乾。」
「這麼愛乾淨,莫不是惹上潔癖病。」游小霞嘟囔道。
「對,就是潔癖病。這種病,十分罕見,尋常人家根本養不活,只能任憑他死去。郎君能夠活到如今的年紀,非富即貴。所以,你們要小心伺候,不求無功,但求無過。」老大夫捋著鬍鬚,語重心長地道。
非富即貴?游小霞激動了,這不是溫繡繡的良緣。
「繡繡,你是買衣服還是準備藥浴?」游小霞眨巴葡萄眼兒,笑得一臉神秘。
「買衣服。」溫繡繡揉了揉額角,嘆了一口氣。
溫繡繡不得不感慨,游小霞思想單純。像謝捕快這樣患有潔癖病的富貴人,必然不能接觸陌生人的觸碰,那豈不是要守活寡。溫繡繡自問,她是耐不住寂寞的。
「繡繡,準備藥浴多好。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看起來是娘子吃虧了。可是,倘若這郎君膚若凝脂,美如冠玉,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游小霞打趣道。
「小霞,要不你準備藥浴?」溫繡繡冷冷地瞟了一眼游小霞。
游小霞聽後,默默地嘟起嘴巴。
接下來,溫繡繡去錦繡山莊買衣裳,游小霞則是沿著店鋪尋找木桶,年輕學徒留在小醫館準備藥浴。
哎,尋找木桶是體力活,游小霞覺得雙腿快要跑斷了,才勉強找到一隻合格的木桶,然後她悲催地發現,自己沒有力氣送回去了。
「游娘子,需要幫忙嗎?」池明洲突然出現,笑得溫潤如玉。
對了,游小霞隱隱察覺,池明洲最近經常在春曉街、夏鳴街,與她偶遇。當然,在桂泉街,就從來遇不到池明洲。
臥槽,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池明洲總不能是暗戀她吧。
游小霞使勁搖頭之餘,又使勁點頭。
池明洲見狀,摸了摸游小霞那毛茸茸的腦袋,淺淺一笑,便主動搬運了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