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謝郎君,我們說正事。」游小霞不耐煩地蹙起眉頭。
謝清然見狀,嘴角輕抿,有些悵然。
游娘子還真是冷淡,除了池寺丞。
「游娘子,我的表妹,叫作陶纖然。陶家在金陵,經營米鋪,十分富有。表妹是家中么女,生得嬌美,伶俐聰明,頗受寵愛。三年前,表妹寄住在我家,憑藉一手出神入化的女紅,博得許多世家大族的長輩的喜愛。」謝清然輕聲道。
游小霞聽後,哦了一聲,欲言又止。
「游娘子,怎麼了,但說無妨。」謝清然淡淡一笑。
「如何出神入化?」游小霞脫口而出。
這年頭,一直提倡,女子考取功名,但是在女紅方面技藝生疏。
「表妹擅長蘇繡。她喜歡採風,先繪畫下來,再拿回去慢慢研究如何動針線。一幅進獻給阿姐的國色天香,一共一百零八朵牡丹,每朵形態各異,搭配起來卻是相得益彰,耗費了她整整半年時間,足不出戶。」謝清然微微一笑,略顯苦澀。
這位陶表妹,大概是將女紅上表現出來的韌勁,用在追求他這件事情上。
「謝郎君,能夠說一說,他怎麼追求你的。」游小霞笑得有點幸災樂禍。
游小霞認為,這位陶娘子,挺可愛的,像是心思單純之人。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游小霞還是想要掌握更多關於陶纖然的信息。
「表妹,會送我荷包,每七天一隻不重樣。」謝清然輕嘆道。
「謝郎君,就你一個人嗎?」游小霞問道。
「不,家裡每個人都有。」謝清然再度無奈嘆息。
今個兒黃色緞口滿納菊花雙喜小羊紋腰圓荷包,塞點新鮮的茉莉花;明個兒湖色緞繡荷花紋花籃式荷包,放一枚大慈恩寺開過光的平安符;後個兒石青色緞平金銀鎖繡靈芝團壽紋橢圓荷包,什麼也不放。
你說沒有曖昧意思,也行。
反正,他將這種奇怪的感覺告訴阿娘,阿娘覺得他是多想。
而且,阿娘說,他這個病美人,還配不上陶表妹。
「謝郎君,那還有特別的事情嗎?」游小霞問道。
「特別的事情?」謝清然喃喃自語,眉頭輕皺。
「送靴子算不算?」謝清然忽然問道。
「謝郎君,家裡每個男丁都有麼?」游小霞繼續問道。
謝清然聽後,揉了揉額頭,算是答覆。
游小霞聽後,暗自佩服呀,這細水長流的手段,謝清然不得不承受。
「今天是青緞粉底小朝靴,七天後是虎頭盤雲五彩小戰靴,再過半個月則是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感覺太花哨,穿不出去,只能擱在家裡頭生灰塵。」謝清然輕聲道。
這事真的奇怪,謝清然同他阿娘提及過,他阿娘反而訓斥他思慮過重。
「謝郎君,你有沒有想過,你阿娘對你的定義是,有人要就不錯了。所以,你阿娘在努力撮合你和陶娘子,說不定這些看著彆扭的舉動,是你阿娘的主意。」游小霞托著下巴,笑語盈盈。
語罷,謝清然豁然開朗。
這男女之間的彎彎道道,他還是了解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