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麼就是個曹賊呢？
燕京電影學院。
白又樓和老周的母校。
他倆也屬於不務正業的典範了，兩個導演系的傢伙，一個跑去當偶像靠臉吃飯，另一個混一半當經紀人去了。
同時，他倆現在也可以算是混的相當不咋滴，正常這種情況下應該是不太好意思回母校的。
就跟參加同學聚會一樣，混的不好的誰想在老同學和昔日的老師面前丟面子啊。
好在，他倆都不要臉。
囂張地蹲在學校內部道路的馬路牙子上，秉著不要臉的精神準備來搖人的兩人很是惆悵。
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是這樣子的。
手機里翻了一遍又一遍，居然沒有找到什麼靠譜的老師聯繫方式。
到了學校之後，不知道找誰好。
商討一番後，最終決定還是要把不要臉的精神貫徹到底。
直接去找系主任。
他們剛剛用手機在官網上查過了，現在的導演系主任正好都教過他們倆，怎麼著都有點香火情的。
老周這會兒還沒完全拋棄底線，有些猶豫，萬一被轟出來了多丟人啊。
琢磨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來了主意，「哎，你畢業作業是不是沒做？」
白又樓愣了一下。
妙啊！
他自己怎麼就想不出來這麼扯淡的理由？
「我生平最討厭不做作業的人！我自己絕不能這麼幹！」
擲地有聲，慷慨激昂。
然而，半小時後，導演系主任辦公室內。
現在的系主任賀有裕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這倆以前教過的混蛋。
巧了不是，昨兒個才剛剛感嘆過，這兩貨對於自己在學術界毫無威脅，但會讓他在教育界聲名掃地。
尤其是白又樓！怎麼就是個曹賊呢？
但看完了那個本子之後，賀有裕心情就更複雜了，只能安慰自己，搞藝術的，在私德上的要求沒那麼高。
少年人頂不住那些壞女人的誘惑都是常有的事兒。
搞藝術的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個幾段放浪形骸的感情呢~
就是畢業作業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離譜了一點。
不過這倆貨能厚著臉皮說出來，也算是他們的本事。
厚臉皮當然算本事，藝術家這年頭，吃飽了之後再談藝術吧。
最終發出一聲無奈的感嘆：
「你們倆真是一對臥龍鳳雛啊！」
——
賀主任沒有那麼神通廣大，並不能分分鐘幫白又樓把劇組剩下的部分全部補齊。
幫忙在學校便宜租場地，再聯繫一下音樂學院那邊幫他找些學生拍戲，還可以借學校的器材
好吧，這也屬實是幫了很多忙了。
但最重要的，關於主要角色問題對方也搞不定。
倒是幫白又樓聯繫了一個還算合適的演員，人家直接一句「對不起啊賀主任，實在沒檔期」就告吹了。
最終，男二號這個關鍵角色，白又樓和周崇光還是只能自己想辦法。
不過，也就只剩下這麼個難點了。
全程順利地讓人直呼不可思議。
老周一開始擔心的冷眼相待甚至冷嘲熱諷這種三流網文情節完全就沒出現。
人家賀主任並沒有因為他兩混得不好以及白又樓名聲的糟糕而整出什麼狠活來，好讓他們倆玩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的悲憤，在母校的關懷面前輸得一敗塗地。
從賀主任辦公室出來後，兩人對視一番，感慨萬千。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然後就開啟了商業互吹。
老周一臉讚嘆道：「可以可以！我還擔心你發瘋了之後見誰都桀驁不馴呢~進退有度，說話不卑不亢，我感覺賀主任看伱的眼神全是欣賞和可惜啊！」
「哪裡哪裡，還是你拍馬屁的功力更渾厚一些，每一下都恰到好處，給賀主任舒服死了。」
「過獎過獎，你彎腰表示恭敬的幅度才讓我覺得什麼叫做人情世故呢！」
「非也非也，你剛剛的微表情才是殺招，那種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不敢不敢，還是你戴高帽的手法更厲害，嘆為觀止！」
「.」
幾回合下來，兩人都覺得對方是可敬的對手。
這一波算是打平。
此情此景，惺惺相惜，那自然是要延續這美好的氛圍。
於是白又樓和老周默契地一人點了根煙，倚在走廊上看妞兒。
電影學院這種地方，俊男美女眾多已經是基本常識了。
兩個流氓學長這會兒就對著來往學妹們一頓審視。
這個有點整容臉，不行
這個腿短了點
這個太「富有」了，更不行
哎呦臥槽，這個.
迎面走來一個姑娘，穿的倒只是很簡單的常服，白色帆布鞋配束腰長裙，沒有穿高跟鞋卻依然顯得高挑，傲人的冷白皮讓她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但圓潤的嘴唇和鼻頭卻偏偏有那麼三分稚氣，眉眼含笑之間，給人些許嬌憨之感，無形中拉近了距離，讓人不覺得她過於的高不可攀。
只是一抬頭，略有稜角的下頜骨、高挺的鼻骨和修長的脖頸，卻依舊氣場全開。
御蘿雙修，可怕如斯！
這種衝突感讓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導致全球氣候升溫。
她只是一出現，周圍的聲音仿佛都憑空降低了幾分。
錯身而過，微微停頓。
對方那些許錯愕的眼神告訴白又樓，這妞兒分明是認出他來了，哪怕他出了賀主任辦公室的門就帶上了口罩。
畢竟戴口罩抽菸這麼抽象的事兒，白又樓做出來一點都不違和。
當然了，白又樓也認識對方。
安鹿寧。
電影學院表演系的學生，現在還沒畢業，但同時也是娛樂圈一線女明星，十六七歲的時候就靠著拍電視劇火遍全國，成為無數男孩心中的白月光。
話說這妞兒應該也是白又樓的白月光，沒覺醒記憶之前是的。
記憶里他最早見到人家的時候還會臉紅呢~那叫一個手足無措。
回想到這麼一段，白又樓倒是不覺得尷尬，青春年少時候的美好回憶嘛。
誰還沒個白月光嘍~
當然了，這段青春回憶就是一年多之前的事兒。
不過在白又樓自己這邊卻多少有些恍如隔世一般。
再度看到這個姑娘，他自然不會臉紅，甚至敢從上到下給人家看了個透。
九十五分！
不愧是自己曾經追過的姑娘。
同樣，白又樓覺得自己之前敢跟人家表白的行為也很牛批。
因為這妞根本沒人追的。
或者說沒人敢追。
成名太早，長得太漂亮，家世又神秘，反倒是給人一種明晃晃的距離感，哪怕人家性格其實挺好的，但也沒聽說有哪個男生敢去追，不僅是學校里，在娛樂圈似乎也是，出道至今半點緋聞沒有。
除非這小妞有兩幅面孔，不然根據白又樓的了解，可能還真就只有他不管不顧地A上去了。
雖然沒得到什麼回應，看似有點小丑。
但這份少年人的勇氣，現在的白又樓相當認可，甚至給予高度的肯定。
不愧是我！
就像他從來沒有因為「身敗名裂」的事情怪罪過之前的自己一樣，他沒覺得那麼容易中招背鍋顯得很蠢。
每個成熟而又滄桑的靈魂都是在一次次的磨礪和打擊後形成的。
他從不謾罵以前的自己，因為當時站在霧裡的他也是迷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