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處,有著一團像是毛線團一樣的頭髮,明顯就是被人偷偷放在這的。
何霽月一眼就看到了這團頭髮。
也不知道是誰,把東西藏在這樣的地方了。
她沒有再想,大步走去,彎腰將裹成團狀的頭髮撿起。
「這是……」
剛入手,她就感覺到不對勁,頭髮里像是包裹著什麼東西。
嘭!
還沒來得及檢查,病房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喲~小月月,想哥了沒!」
燒包的嗓音一出,林初墨閃亮登場。
但下一刻,他就尷尬了。
「小林啊,老頭子我可是很少見到你這樣啊。」
齊白醫揶揄笑著望向他,明顯是認識。
林初墨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說呀齊老啊,在這怎麼也不說一聲。」
他輕咳一聲,緩解一下尷尬。
哪想齊白醫聞言,理直氣壯道:「我是這地院長,我還用告訴誰?」
得。
他這一句,直接就給林初墨干沉默了。
「我錯了,您老厲害。」
他不再多說,邁步向何霽月走去,眉梢一挑。
「小月月,哥來接你回家,怎麼樣,感不感動?」
「我可太感動了。」
何霽月將東西收好,目光一掃,見到他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也是放心下來。
「你們認識啊?」
這時,一旁的齊白醫見兩人熟絡玩笑的模樣,有些詫異。
「該不會是……」
他沒有說完,但看向林初墨愈發揶揄的眼神已經表明一切。
「行了,齊老,別沒個正經的。」
林初墨聞言,肉眼可見地慌了。
就他江哥那在意的勁兒,他要敢跟這老頭皮下去,這輩子也別想著回a市了。
「嘿!」
見他這樣,氣得老頭差點沒給他一巴掌。
那小姑娘明顯就對他沒興趣,他這樣說,還不是為了幫他嗎。
簡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您老快得了,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們就先走了。」
林初墨可不管他怎麼想,帶著何霽月就走了。
……
車型線條流暢的邁凱倫,像是一抹紅色的流光,疾馳在街道之上,窗外兩旁的風景急速倒退,令人眼花繚亂。
而副駕上,何霽月扭頭,神色認真地看向他:「謝謝。」
「怎麼回事?」
沒頭沒腦的一句,林初墨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謝你的幫助。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帶去調查。」
何霽月見狀,粉唇緊抿,歉疚的字句從唇縫中吐出。
「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林初墨壓根沒放在心上。
「我告訴你,他們帶我去調查,才是他們最該後悔的事。」
林初墨唇角微勾,眼底狡黠一閃。
「怎麼了?」
何霽月有些困惑。
「諾,你看完就知道了。」
林初墨也沒想瞞著她,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何霽月目光一落,臉色就是一驚。
文件開頭就是——寧修遠!
內容並不複雜,是寧修遠的提職沒有成功。
「這……」
她臉色有些疑惑,除了寧修遠之外,大到紀檢委主任,小到那天負責來調查羈押林初墨的職員,都被開除了。
可……這跟那人渣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就是他舉報的。」
林初墨看出她的疑惑,主動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而且周如萱一直以為那場會議寧修遠升職沒有成功,是因為她自己沒提,別人不好表態,其實她提出來,也會有一股力量出來反對,但是所有這些事情原委現在的周如萱都不會知道。
「那他真是活該!」
了解完事情經過,何霽月原本就對他的恨意又添一分。
「不過,他為什麼沒被開除?」
見與此事相關的人都被開除了,他卻沒有,何霽月多少是有些不爽。
像這樣的人渣禍害就該開除才對!
「應該是跟周家有關……」
林初墨說著,眼底閃過遲疑,像是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據我所知,周家那些人原本是看不上寧修遠的,覺得他的身份配不上周如萱,所以才會想將訂婚宴推遲。但——」
說到這,他臉色變得古怪。
他到現在也只是查到些苗頭——周如萱,表面貌似跟她有關係。
「管他的。」
何霽月可懶得管這麼多,只要寧修遠倒霉,她就高興。
心裡積鬱已久的陰霾,在此刻也驅散不少。
……
公寓內。
林初墨一來,只待了會兒,就走了。
開玩笑,跟江哥的女人獨處一室,偏偏何霽月長得還不賴,盤靚條順的,他要一個沒把持住,這輩子可就完了。
所以……溜了溜了。
人剛離開,何霽月就迫不及待地將裝在兜里的頭髮拿出。
嬰兒拳頭大小的頭髮團,她層層剝開,幾片凋零的花瓣,一串熟悉的手鍊,映入她眼帘。
她沒有認出花的品種,但這串手鍊——她猶記得是在舅舅離開,她打第一份工,得到工資後,給妹妹買的。
雖然只是路邊攤,便宜貨,但妹妹卻寶貝得不得了,哪怕是洗澡的時候也要戴著。
每當何霽月想要給她換條好的時,她就會說:「姐姐給我買的東西,不管貴重,我都會好好珍惜!」
她清楚,是妹妹怕她負擔太重……
想到這些,何霽月忍不住眼眶一紅。
「琴琴,你等著,無論你在哪,姐姐都會把你找回來!」
她強忍著淚水,緊緊抱著頭髮和手鍊。
不能哭!
她是何霽月,風光霽月的霽月!
哪怕只是情緒的發泄,並沒有人在,她也絕不允許自己露出這般懦弱的模樣!
哭是懦弱者的逃避,而她……必須成為能夠庇佑妹妹的強者!
……
翌日。
格蘭德醫院。
何霽月一來,就被堵在門外。
不大的診室內,已經擠滿了人,多是醫院裡的職工。
人群中,前不久才來過的周如萱,此刻風塵僕僕,面色憔悴,眼裡血絲遍布,像是很久都沒有睡過好覺了一樣。
「何!霽!月!」
她像是發瘋的鬣狗,一見到何霽月就撲咬而來。
何霽月見狀,腳步都沒退一下,眉頭微微挑起:「我說周大小姐,你又在這發什麼瘋?」
雖然已經能夠猜到必然跟那人渣來找她有關,但跟她何霽月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是她爹,沒必要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