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略顯陰暗的包廂內,霓虹燈交織間,一頂鑲滿水滴狀藍色水鑽的王冠,像是海底女王般高貴傲然地闖入林初墨眼中,絢爛的光華,刺得他眼睛一疼。
嘴角跟著一抽:「我說,你確定這是獎品?」
他原以為能是個有些價值的小物件,就已經不錯了。
沒想到會是如此品相的水鑽,拿出去賣,也是能賣個兩三千萬了吧。
粉色浪漫,他也不是第一次來,怎麼原來沒見這的老闆這麼大方。
服務生聞言,老實回道:「尊敬的貴客,這確實是獎品。」
「行吧……」
林初墨點頭,也沒再多說。白來的,不要白不要。
雖然王冠看起來是女款的,他用不了,但他能賣啊。
等服務生走了,他得意地對江書硯說道:「小江啊,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不想接手家族企業了吧?」
「就我這運氣,隨便抽個獎就白來幾千萬,是真怕在商場上打擊到你。」
那頭,沒有回應,無言的沉默像是在諷刺他:你飄了?
林初墨也是不敢再皮,感慨道:「你別說,這酒吧老闆也是真大方,竟然拿幾千萬來抽獎,我真有些佩服他了。」
「不用太佩服我。」
男人幽幽的音色兀地響起。
「幾千萬啊,怎麼能不佩……等等!你說誰?你?」
林初墨說著,反應過來,音量猛地提高。
「小江…江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江書硯那意思酒吧就像他的一樣,容不得林初墨不好奇。
江書硯也沒想瞞著,言簡意賅道:「就在今天,那家酒吧我已經買下來了。」
「這東西……應該不是給我的吧?」
林初墨看向裝有王冠的禮盒,嘴角直抽。
到了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王冠明顯就是他江哥假借他手,交給何霽月的。
所以……他也是他們浪漫的一環?
那頭沉默,就是很好的回答。
今天晚上,只有林初墨受傷的世界達成!
……
翌日一早。
何霽月睜眼,就看向臥室大門,見自己放在門前靜置的凳子,並沒有挪動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簡單洗漱了下,她背著包包走出來。客廳內,空無一人。
「他應該是還沒有回來吧。」
何霽月見狀,想了想,在顯眼的地方,留下張道別紙條,便走了。
他昨晚好歹也幫過她,要是不打招呼就走,多少顯得有些沒人情味兒了。
……
格蘭德醫院。
何霽月一來,臉色就是一沉。
醫院正門前,魏心帶著其他樓層不明就裡的幾個人,像是路邊的野狗般正在等人投食。
而何霽月就是那個投食之人……
因為她們見到她就跟飢餓的野狗般,大步撲來。
「何霽月,你居然還有臉來!」
「昨晚的滋味,應該很不錯吧。」
「嘁,我早就說了,她就是個賣弄姿色的女人,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勾搭上林副局長!」
「……」
她們圍著她,言語戲謔,滿眼不屑。
魏心更是得意地將她那張青紫未消的臉,湊到何霽月眼前:「何霽月,你別得意,林副局長就是個花花公子。你等著吧,要不了多久,等他玩膩了,就會把你拋棄!」
說完,她像是已經能想到何霽月被拋棄時的樣子了,忍不住咧嘴大笑。
這豬頭怪的臉,再配著猙獰的大笑,猛地一湊來,何霽月還真有些被她嚇到,急忙退開一步,眼前被污染的世界才算是恢復美好。
「你別過來,你丑到我了!」
何霽月說完,魏心臉色一黑,沒等她懟回來,人已經繞過她走了。
「哼!算你識相!」
魏心見狀,也沒再追究。知道她是怕了,所以才跑了。
殊不知…
「叮——!」
「打卡成功!」
聽見考勤機傳出成功的提示音,何霽月這才鬆了口氣。
好險,只差一點,她就遲到了。
想著,她背靠牆壁,看向門外,默默數著:「10、9、8……」
「不好,快點,時間就要到了,待會兒可就遲到了!」
這時,門外,像是喪屍爆發一樣,魏心和那幾個女人,臉色猙獰,呼呼喘氣,發狂奔來。
何霽月見狀,輕鬆悠閒地擰開水杯蓋子,然後……往地上一倒。
噗通!
魏心等人就像打保齡球一樣,人摔一地。
「誒呀呀,我瞧著都疼。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摔倒了還好,但錯過打卡時間,那扣的可就是錢了。我想,你們這麼厲害,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小錢吧?」
何霽月閒庭漫步般慢悠悠地從她們面前路過。
「何霽月,你……」
魏心等人,終於緩過來時,人早就已經沒影了……
扣了錢,摔了跤,她們疼得齜牙咧嘴還得苦逼地去上班。
可謂是身心雙重打擊!
……
而事了拂衣去的何霽月,此刻正抱著大量的廢棄病例來到科室主任辦公室。
見到黃永翔那張臉,何霽月就不由想到昨晚…眼底划過厭惡,很想將抱著的文件砸在他臉上,但生生忍住了。
她現在還不能和他們公然撕破臉,否則,吃虧的只會是她。
「黃主任!」
何霽月已經在門前站了許久,見黃永翔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不得不率先開口道:「你們安排我整理陳年複診病例,但往年的病例已有許多都已經被廢棄了。我想,應該沒有太多整理的價值吧。」
她清楚,他們就是因為昨晚的事在整她。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得不來。
陳年複診的病例,實在是太多了,想要將其整理清楚,將會花費她極大的精力和時間,那還有空去找妹妹啊。
少女不忿的音色迴蕩在辦公室內,黃永翔這才像是注意到她一樣。
「喲,這不是何醫生嗎?我還以為你是不想見到我和院長呢。」
黃永翔說著,起身向她走去。
這就差沒明說何霽月昨晚丟下他們,跟林初墨走的事了。
何霽月聞言,眉頭一皺。
不是很理解,他怎會是這樣的態度,明明昨晚再見到林初墨時,他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所以,是發生了某些她不知道的事,讓他有了依仗?
何霽月沒有多想,也不願再跟他談及此事,只將自己來的目的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