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霽月身體不自覺繃緊。
她沒穿內衣。
江書硯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緊不徐道:「我出聲了,你沒有聽見。」
言下之意,這不是我的錯。
何霽月語塞。
她本能地站起身來。
腳踝傳來的劇痛,讓她倒在了沙發上。
江書硯低頭看了看她的腳,隔著一段距離,他只能用「嬌小」兩個字來形容,腳趾可憐地蜷縮成一團。
何霽月覺得自己很倒霉,仔細一想,可能是摔得太重了,上樓的時候太過緊張,也沒感覺到疼痛,大概是因為泡在熱水裡的緣故,現在已經腫了起來。
江書硯從沙發上起身,道:「我去拿點藥過來。」
何霽月欲言又止。
江書硯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等著。」
她只好閉上了嘴巴。
很快,藥送到了何霽月的面前。
好在,他並沒有在她身邊多呆。
何霽月默默地數著時間,希望送衣服的同事能快點來。
為了避免尷尬,她還是慢慢地塗著藥。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江書硯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雜誌,往後靠了靠,打量著她。
「什麼情況?」
何霽月嘴角抽了抽,垂眸道:「我被人算計,抵押合同出了問題,我想要找人幫忙,他父親是利泰律所的金牌律師。」
「他叫什麼名字?」
「劉承安。」
江書硯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利泰律所是鼎盛名下的,我記得沒有姓劉的律師吧?」
何霽月愕然。
沒有姓劉的?
意思是。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劉承安八成是在吹牛逼!
她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你男朋友為什麼不幫你?」江書硯問道。
何霽月咬唇,不甘地道:「他劈腿了,就是他算計的我。」
江書硯有些意外。
「你的經歷,比我想像中要精彩得多。」
何霽月聽出了他話里的調侃之意,低頭不看他,緩緩地給自己的腳上塗抹藥膏。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抬眼,就看到江書硯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浴袍,坐直了身體,往後一仰,想要拉開距離。
離得近了,江書硯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睫毛在顫抖,似乎很害怕他。
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腳腕上,那裡一片粉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的緣故。
「光上藥不揉,是沒有作用的,怕疼?」
何霽月愣了一下。
「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
她嚇了一跳,想要收回腳,卻被他抓住了腳踝。
何霽月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也不知道江書硯這是要做什麼,給她上藥,已經是越界了。
她雙手撐著身體,一動不動。
江書硯好像單純幫她上藥,什麼都沒做。
他的力道恰到好處,但她還是感覺到有點疼痛。
「疼!」
她叫了一聲,他抬起頭看著她。
「那我輕點。」
她咬了咬唇,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江書硯一邊給她上藥,一邊隨口問了一句:「談了幾年?」
「五年……」
男人拿著藥膏的手一頓,問:「五年,沒睡過?」
何霽月愕然。
她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
他知道,她昨晚是第一次。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怎麼還沒和男朋友上過床。
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在男女方面,她只和江書硯在一起過,寧修遠出軌之前,最過分的事情也就是擁抱,並沒有更進一步。
她沒有經驗,說起這件事來,只會讓她更加難堪。
江書硯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還沒習慣,想等我們結婚了再說。」
他說的是實話。
江書硯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他的眼神很清澈。
「你很乖。」
何霽月的唇抿得緊緊的。
想到科室的人都在說她,再聯想到這段時間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她忽然覺得很委屈。
她沒做錯什麼,卻幾次三番被人欺負。
江書硯也就是隨口一說,上完藥之後,他就站了起來。
何霽月連忙後退,但這一動,卻牽動了她的大腿,讓她感覺到一絲刺痛。
昨天晚上留下的疼痛感,到現在都還在。
江書硯平靜的目光從金絲眼鏡透出,敏銳地捕捉到了她並腿的不自然。
「腿也受傷了?」
聞言,何霽月只覺得身體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她不自覺地抬起頭,搖了搖頭。
「沒有!」
女孩眼眶紅紅的,鼻子紅紅的,一張小臉蒼白而柔弱,像是一朵在風吹雨打中被摧殘的小玫瑰。
江書硯走上前去。
她再次後退。
「何霽月。」他喚她。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身後的被子。
江書硯盯著她的臉,笑道:「昨天晚上,我傷到你了,對不對?」
這麼私密的事情,被他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何霽月只覺得耳垂一熱。
見她不說話,江書硯拿出一支藥膏,看了看上面的說明。
他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把腿打開,讓我看看。」
他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
何霽月瞪圓了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咬了咬唇,覺得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如果說江書硯方才的反常,只是讓她以為自己誤會了什麼,那麼江書硯現在的話,已經打消了她的疑慮。
他對她有別的意思。
或者說,他並不排斥她。
她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江書硯就彎下腰,在她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將她抱到了茶几的旁邊。
眼前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何霽月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江書硯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將她的雙腿分開。
「江總……」
何霽月都快哭了。
她伸出手,想要將他推開,卻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江書硯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一邊有條不紊地拆開藥膏,一邊狡黠地問:「既然知道劉承安不靠譜了,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何霽月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顫抖。
她想,江書硯這是在暗示自己,找他幫忙也可以。
不過她也確實有這個想法,以江書硯的身份地位,對付寧修遠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停止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