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打我?」
魏心捂著腫脹如豬頭的臉,瞪向何霽月時,頗有種被變異豬怪盯著的即視感。
害不害怕先不說,倒是夠有滑稽的。
何霽月沒忍住「噗呲」一笑:「說你蠢你還不信,我打都打了,你還在這問什麼?」
這一笑,徹底令魏心喪失理智。
「臭女人,看老娘不撕了你的臉!」
新仇舊恨加起來,她眼一紅,就跟發瘋似的向何霽月撲去。
何霽月見狀,腳步都沒退一下,眼皮淡淡撩起:「你要是連這份工作都不想要了,那你儘管來。」
呲——
老舊的鞋底在瓷磚的地面摩擦出一條黑色的痕跡。
魏心堪堪停在何霽月身前,臉就跟調色盤一般,一陣青一陣綠。
全年績效獎已經被扣完了,要是工作再沒了……
她想都不敢想,低下頭來,垂落的髮絲遮住滿眼屈辱,咬牙問道:「臭表……何醫生,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想要怎樣?」
見她一副猶如受害者被人欺負,而委屈隱忍的模樣,何霽月實在不能理解,怎會有這樣臉皮厚的人:「難道最開始找茬的人不是你?」
「我……」
魏心語塞。
因為何霽月還真沒說錯,確實是她先找茬的。
但哪能怪她?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要不是何霽月做出這般令人不齒之事,她能這樣對她?
「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何霽月可不管她怎麼想,拍了兩下她的臉,言語囂張:「既然做錯事的是你,我要求你跟我道歉,不過分吧?」
她其實並非那種囂張的人,但是人家都已經欺負到她頭上了,她也絕不會就這樣忍下去。
軟綿的性格,可不適合她。
她獨自一人,帶著妹妹求存,性子但凡軟些,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你…我…」
魏心臉被她拍得一疼,理智稍緩。清楚何霽月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到底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了。
「對…對不起。」
說完,扭頭跑開了。
何霽月也沒再追究。
給個教訓就行。
她要再記吃不記打,就得看她臉到底有多硬了!
何霽月剛要離開,臉色卻是微微一怔。
駐足圍觀的眾人,見她一動,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被嚇得急忙退開,避之不及。
眼底埋藏的畏懼,何霽月見了,都有些詫異。
她……有這麼恐怖?
這是一戰封神了啊。
打了人,還要人道了歉,連院長都毫不掩飾地偏袒她,這通天的背景,囂張肆意的模樣,她們能不怕嗎。
何霽月對她們的態度也沒在意。
反正她也不會在這裡待多久,等找到了妹妹就離開,自然也沒必要跟她們過多相處。
這樣想著,她宛若高貴的女王,從容優雅地在眾人之間,緩步離去。
……
醫生辦公室。
何霽月一回來,就跟按下靜音鍵一樣,剛才還喧譁熱鬧的氛圍頃刻變得寂靜無聲。
像似……在無言地排擠著她一樣。
何霽月不屑勾唇,壓根就不在意。
她們閉嘴最好,省得她還要浪費口水跟她們虛與逶迤。
叮鈴鈴——
何霽月剛回工位坐下,安置在桌面的座機便響起急促的鈴音。
她剛接通,那頭就傳來院長馬濤略帶關懷的話。
「何醫生,我想你是新來的,應該還有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準備,我這邊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有空就來一趟。」
想到剛才他幫她的事,不管是不是因為寧修遠那狗男人,何霽月覺得自己也應該當面道一聲謝,便應道:「好的,院長,我現在就來。」
她沒注意到的是,周圍眾人聽見她竟然要去見院長,臉色陡然變得猥瑣起來,「嘿嘿」低笑,眼裡滿是看好戲的意味。
……
院長辦公室在頂樓。
何霽月下了電梯,徑直向前。
長廊的盡頭,最大的那個房間,門框上鑲著金邊的牌子——院長室!
鎏金色的字體,很是引人注目。
咚咚咚!
何霽月多看了幾眼,才抬手敲門。
總覺得……院長和她想像中的好像並不一樣。
「請進!」
馬濤的聲音,從室內傳出。
何霽月開門,眉頭就是一皺。
亮堂的屋內,一把年紀的男人,兩側頭髮花白,坐姿很是猥瑣地縮在黑色皮椅之中,一雙眼睛色眯眯地來回審視著她。
果然,這貨能跟寧修遠那人渣扯上關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霽月心裡有了數,默默提起警惕之心,只站在門外。
「馬院長,謝謝你剛才的維護。」
她說完就想走。
東西什麼的就算了,看穿馬濤為人,她拿著只覺得噁心!
「誒!何醫生,別急著走啊。你跟修遠那樣的關係,咱們也不是外人。」
哪想馬濤三兩步就追來,擋住了她。猴急的樣子,像是恨不得要貼到她身上。
「最近我可是聽說修遠那小子竟然傍上了周家大小姐。」
「哎呀——」
他感嘆完,笑呵呵道:「咱們的好日子可就要來咯。」
何霽月聞言,勾唇冷笑:「馬院長,那你就好好等著吧。實在沒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繞過他就想離開。
人賤自有天收,她相信這樣的人渣,早晚都會出事!
他們不會真以為周如萱是什麼善男信女吧?
她要是知道他們做的事,一個想在外養情人,一個幫著包庇,以周如萱那滿腹怨毒的性格,絕對會廢了他們!
何霽月想想就期待。
然而餘光一掃,她身子卻向旁一閃。
一隻油膩的豬蹄子探來,勉強拽住她的衣袖。
要不是剛才閃得快,拽住的應該就是她的手了。
「誒!何醫生,我的事還沒說完呢,你急著走什麼?」
馬濤笑眯眯地說著,見只是拽住她的衣袖,手也緩緩向著那白膩的肌膚挪去,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今晚給你舉辦接風宴,好讓你認識幾個熟人,必須來哈!」
沒等他碰到,何霽月一把甩開,接連退開好幾步,才說:「我知道了。」
說完,快步走了。
她倒沒有想去,而是先答應下來,應付過去,免得在這被他噁心。
這一甩,險些沒將馬濤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