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見她緊咬著不放，趙璇眼底划過憤恨，但目光落在何霽月身上之時，又隱隱變成了哀求，像是想要她幫忙解圍一樣。
何霽月視線微移，很是自然的就與她投來的眼色錯過。
「給我擺正你的態度！」
也注意到她眼色的楚夢夢，當即揪起她的衣領，一臉厲色：「你我吃定了，月月求情都不好使，我說的！」
她這態度，算是徹底擊潰趙璇心裡的防線。
想想也是，內心真要強大的人，也就不會被他人設計引誘染上毒癮了。
她事無巨細，崩潰地將所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楚夢夢越聽臉色就愈發難看。
怎麼也沒有想到月月身邊竟然還隱藏著一頭毒蠍子！
早已有心理準備的何霽月，倒沒有多大感覺，甚至還津津有味地看起眼前這場別出心裁的審訊戲碼。
她是開心了，被關在門外的兄弟倆，險些沒急得上火。
「大哥，何小姐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唐國盛抓耳撓腮。
「她不是不想見我們嗎？還是不滿意我們的態度？」
「問問問，你問我我問誰去？」唐華強也是有些繃不住了，一臉焦灼。
他現在也很想知道何小姐究竟是怎麼想的。
可敲門……他又實在沒有那個去觸怒何小姐的勇氣。
「等等吧。」
唐華強猶豫再三，到底還是無奈一嘆：「既然要展現我們的誠意，那就不能著急。何小姐只是關門了而已，又沒有讓我們離開，再等等，她肯定就會看見我們的誠意了！」
老大都這樣說了，唐國盛只能接著等下去。
好在沒等多久，面前的房門就被人給打開。
兄弟倆臉色一喜，剛準備迎上去，瞳孔便是一縮。
只見敞開的房門，屋內的情形盡數暴露在他們眼中，一個披頭散髮，哭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的女人，正懺悔似的跪倒在何霽月腳邊，一臉的悔不當初。
要只是這，兄弟倆倒也不會過多在意。可當他們看清女人的臉，聽清女人說的話時，心裡止不住的驚駭。
「月月，你要相信我，這些都不是我想做。都是那兄弟逼著我做的！」
「他們做局引我入套，又以高昂的債務逼迫我背叛你！」
「你要相信我啊！你……」
之後再說了什麼，已經有些耳鳴的兄弟倆都快聽不清了。
他們震顫的瞳孔，對上何霽月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時，心裡當即就是咯噔一下。
完了。
這次就算不死，也肯定會大出血一波了！
見他們沒反應，何霽月眼帘淡淡掀起，聲音不疾不徐：「兩位，你們就沒有什麼想要解釋？」
「我……」
已經懵了的唐國盛木訥在原地，倒是唐華強勉強回過神來。
可這又能如何？
事情雖然不是他們做的，但也是由他們吩咐下去的。
再多的辯駁，在不爭的事實面前，也只是狡辯而已。
只會讓他們在何霽月心裡的印象，越來越差！
現在，除了承認之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是我做的！」
想到這些，唐華強咬牙，心一橫，認下了。
「喔？」
何霽月挑眉，輕快的尾音稍稍上揚，語氣戲謔：「我可是江書硯的人，你敢承認這件事，難道就不怕華盛集團遭到鼎盛集團的打壓，乃至覆滅？」
「老實說，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唐華強幹笑一聲，鼎盛集團就是壓在眾多豪門頭頂上的一座大山，沒有誰面對它能不為之動容。
「但事已至此，我就算是害怕也晚了不是嗎？」
唐華強斂住眼底的情緒，反問一句。
不愧是梟雄，心態轉變的倒是很快嘛。
何霽月眼底划過讚賞，但唇角抿著笑卻越發冷然：「現在我確實是有點欣賞你了。但也並不意味著你之前做出的事情就能夠一筆勾銷。說說吧——」
說到這裡，何霽月眉眼一沉，一股與江書硯有著七八分相似的氣場，頓時爆發開來，令人生畏：「你打算拿什麼來保住你的集團，以及你們兩兄弟的命？」
何霽月雖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也絕非殺人如麻之人，她不會去殺人，可有些時候，外界的壓力也會逼著人去死。
天堂到地獄，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她相信應該沒有誰能夠忍受！
唐華強顯然也能意識到這些，臉色不由一沉。
這一刻，屋內外的氛圍像是天然被分割開來一樣。屋內的自信昂揚，與屋外的壓抑凝滯，形成鮮明對比。
良久，唐華強眼珠才轉動一下，眼神空洞不知落向何方，視線卻將聚焦在何霽月身上一樣，問出一句。
「會贏嗎？」
江家和周李兩家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真的會贏嗎？
他賭上全部身家，乃至兄弟兩人的性命，真能有所收穫嗎？
「我不清楚。」
何霽月很是坦然，沒有想著要收服這兩兄弟，就給他們畫大餅之類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
何霽月唇角微勾，對上唐華強望來的眼神，眼裡的戲謔與自信如潮水溢出：「有位偉人曾經說過——風浪越大魚越貴！」
「你這位華盛集團的總裁，應該不會沒有膽子去拼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吧？」
「要真是如此，我想，你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語畢聲落，唐華強只覺自己的格局像被人打開了一樣。
是啊，他要真是無膽，今天也就不會帶著唐國盛來表忠心了。
他要真的害怕頂流豪門之間爭鬥的漩渦，我完全可以將企業搬走，前往外地也好，逃往國外也罷，總歸是有收留他們的地方。
之所以沒走，不就是想著能夠在漩渦之中，撈一把嗎。
想通這些，唐華強久違地感覺到雄心壯志！
「何小姐，你說的沒錯！」
他抬頭，身形卻微微垂低，一副臣服的姿態：「從今往後，就要請何小姐多多指教了。」
「自然！」
何霽月微微頷首，眼底的自信更添一分。
有了何霽月的點頭，兄弟倆倒也不在怕會被鼎盛集團針對了。
他們沒有過多逗留，得了何霽月的吩咐——調查林家，以及周李兩家的事，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