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少女很是羞澀的聲音已經近乎微不可察了。
但還是被江書硯敏銳聽到,眼前一亮,看向她的眼神恨不得像是要將人吃了一樣。
「你說真的?!」
「嗯!」
不想對此事多聊,何霽月忍著羞怯點頭之後,迅速轉移話題,將今天遇見趙璇的事,還有自己的猜測盡數告知他,然後才說:「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很有可能就是針對我來。」
否則,實在說不清就趙璇這樣的小醫生,身上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件事情,我會儘快去調查。」
了解完情況,江書硯眼底的暗色迅速褪去,一臉正色。
叮鈴鈴!
他話音剛落,清脆的信息提示音便響起。
江書硯拿出手機一看,慵懶的視線立刻變得凜然,眼底掠過的情緒像是凜冬臘月般要將人凍結!
李天收:【李祈然和華盛集團有深度的合作!】
信息簡短,內容卻足夠駭人。
華盛集團雖說在本地豪門貴族,社會名流之中,並不能排得上號,但是在暗地裡,掌控集團的唐華強,唐國盛兩兄弟,勢力卻極大,且多是灰色產業。
這可跟在m市遇見的景泰集團不一樣,前者頂多也就算是小打小鬧,而後者哪怕是頂流的豪門,在沒有涉及到自身利益之前,也不願貿然去招惹那兄弟倆。
想到這些,江書硯眼裡毫無懼色,唇角漾開的笑極具玩味。
他們要真腦子不清醒,他也不介意幫他們清醒一下!
「怎麼了?」
何霽月注意到他的神色,湊過頭來,也看見信息,不免有些擔憂。
「沒事吧?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她倒沒有往其他方面猜,頂多也就是認為是鼎盛集團遇到麻煩了。
「沒事。」
江書硯搖頭,散漫地輕笑一聲,視野里倒映著的俏臉,才是他現在該專注的全部!
「好吧。」
見他這樣說,何霽月也就沒再多言。
也沒能發現,他看向病房的眼裡多了些許複雜的情緒。
……
翌日。
晨光微亮,冷清的長廊已經被密集的腳步聲占領,敞開的窗將清晨的微風迎入,稍稍吹散溫差變化帶來的燥熱。
何霽月有些被熱醒,睜開眼來,看見的就是閉目靠在椅背上的男人,那件華貴的西服正貼在她的身上,柔軟的腰身還搭著他的一條胳膊,似摟似環,生怕她摔倒在地。
能夠明顯見到男人裸露在外的臂膀,緊繃的青筋暴起。
顯然,一整夜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何霽月出神的瞳孔都是他的倒影,說不清自己心裡現在是怎樣的情緒。
「醒了。」
似有所覺,江書硯睫羽微顫,黑眸垂落,視線漾開無盡的溫柔。
「餓了沒?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現在就去買。」
何霽月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蛄蛹一下,藕臂緊緊抱住他精壯的腰身。
江書硯雖不清楚她怎麼了,但也沒有多問,莫名帶著安撫意味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她身上,像似在哄寶寶一樣。
須臾,何霽月緩過神來,才猛然驚覺他們現在待的地方,可是在醫院走廊。就剛才那摟摟抱抱的行為,已經被不少路過的人看在眼裡,眼神別提有多旖旎了。
何霽月被眾人這樣打量著,再厚的臉皮也有些扛不住,臉紅心跳地,起身拉著江書硯就朝外跑去。
「好了,我們現在先去吃飯!」
「好~」
男人溫柔的音色被微風送來,注意到她藏在發梢里的耳朵尖尖都有些發紅,眉眼裡含著的笑意似要令人沉溺。
……
半小時後。
吃飽喝足的何霽月,揉著肚皮回來了。
江書硯沒跟在身邊,他還需要去集團處理事務,沒那麼多時間留在這,所以在剛才吃完飯之後,他就已經走了。
噠!
推開病房的大門,何霽月拿起臉盆毛巾就想去接點水,給趙璇擦擦身子,卻冷不丁地對上一雙眼睛。
潔白的床鋪,女人的臉色像是要與之融為一體,那雙虛弱睜開的眼睛,正分毫不錯地盯著何霽月,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
她回來了!
她終於等到她回來了!
「你怎麼才回來呀!」
虛弱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哭腔,就這一句話,便引得何霽月心神震盪。
哐當——
臉盆脫手而出砸落在地,毛巾摔在一旁。
何霽月渾然不顧,呆呆地朝著那已經哭成了淚人的趙璇走去。
她其實向來很冷靜的,哪怕是在m市發生的那幾次能威脅到她性命的事情,也沒能讓她有多害怕。
但是這次,她承認,當她發現趙璇身上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與她有關時,她怕了。
很怕趙璇這她為數不多的朋友,會因為她的原因,而遭到他人的迫害。
「嗚啊啊啊!」
來到病床旁,何霽月伸手將人抱進懷裡,低低的啜泣很快就演變成嚎哭,將她胸前的衣襟打濕,也渾不在意,像哄寶寶那般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遍遍說:「沒事了,我來了,已經沒事了。」
良久,等到趙璇哭累了,睡過去了,何霽月將她輕輕放下,掖好被角之後,才前去尋找醫生。
趙璇傷得很重,檢查的事項也很是繁瑣,用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檢查完。
期間,趙璇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可見一斑。
「怎麼樣?」
見到主治醫生已經檢查完了,何霽月緊忙迎了上來。
趙璇雖然醒來就已經表明沒多大事了,只需好好療養就行,但萬一呢?
沒有保證,何霽月總歸是有些心慌的。
「放心,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人既然已經醒過來了,營養液之類的就可以先撤掉,給她做些有營養價值的餐食,慢慢療養,要不要幾個月就能恢復了。」
醫生也沒有賣關子,一股腦地將情況說出。
何霽月聽完,緊繃的心才算是放下。
「謝謝醫生。」
她將人送走,又回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一隻手伸進被子裡緊緊牽住趙璇沒有多少肉的手,硌人的骨肉,摸著都有些心驚。另一隻手則輕輕扶著她的臉,眉眼間帶著濃濃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