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項,都是何霽月知道的事,但是她也沒有貿然打斷他。
顯擺自身的學識並不能給她帶來優越感,只有學會尊重他人,他人才會尊重你!
直到醫生說完,她才問出最為關鍵的一點:「人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
醫生臉色有些遲疑,聲音中帶有極大的不確定:「根據我們的檢查,病人應該遭受過很多重大刺激,並不排除人為因素。」
「她目前應該是身體產生的自我保護機制,不願醒來。當然,就算醒了,也有極大可能失憶。想要病人儘快醒來,我建議每天陪她說說話之類的。」
「謝謝!」
送走醫生,何霽月回到病房之中,視線落在那張蒼白無血的臉上,腦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現出還在靜寧私立醫院的時光。
那時,總有很多人喜歡抱團在暗地裡排擠她,而趙璇也每次都會在她孤身一人時,笑盈盈地湊來,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在乎跟她待在一起,會被別人排擠。
那段時間,真是何霽月少有的輕鬆快樂的日子。
但是現在,那張向來在印象里都明媚的笑臉,此刻卻變成這副模樣,何霽月越想胸腔里積攢的怒火就越是旺盛,像似要將全世界都燃燒殆盡一樣。
「最好沒有你們的影子,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沒來由的,何霽月突然就想到李祈然等人,眼底划過森冷寒光,稍縱即逝。
沒再多想,她端起臉盆又拿了一條干毛巾,準備去接點熱水,給趙璇擦一下臉和身子。
要不是她渾身都髒兮兮的,灰頭土面,何霽月也不可能認不出她來。
……
夜色來得很快,寒風暴力地將蘊含著霞光的雲層驅散,迎接著星和月的到來。
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在此刻閃耀,人影錯落之間,油門的轟鳴徹底點燃深夜的激情。
一輛很是輕便的山地摩托,緩緩停在周家莊園門前。
摘掉沉重的頭盔,田苟那張臉暴露在空氣之中,看向莊園內的別墅,眼底滿含殺意。
「喂!你是誰?這裡不許停車,趕緊給我開走!」
一見到他,守在門前的保鏢就大步走來,像驅趕野狗似的驅趕著他。
噗呲!
只是剛走到他面前,眼前便是一花,森冷的寒芒掠過,鋒利的短刀很輕鬆就割開他的喉嚨,汩汩鮮血如泉湧出。
「嗬……嗬……」
保鏢怎麼捂也捂不住,發出意味不明的兩聲之後,倒在地上,徹底沒了動靜。
月華傾瀉,將地面匯聚的血泊照耀得很是妖艷,搖曳的花草,極力吸取著其中蘊含的養分,茁壯成長。
此刻,生與死的循環就這樣上演著。
仍舊跨坐在摩托上的田苟,從始至終臉色都保持著平靜,完全沒有因為剛殺過人,就有所反應。甚至還很淡定地將短刀沾染的血跡,在保鏢的西服上擦了擦。
隨後單腿一跨,掠過眼前的人,像逛街一樣,閒庭信步地向莊園內走去。
……
與此同時。
周家書房,多位周家高層核心長老齊聚一堂。
而周如萱竟是坐在隸屬於周家家主的位置上。
不過看那群長老不服難看的臉色也能看得出來,這並非他們的本意,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從罷了。
「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那麼接下來我宣布族會開啟!」
見人已經來齊,周如萱當仁不讓第一個發話。
眾長老臉色一沉,但在周如萱視線掃來之時,倒也沒有多說,頂多也就是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周如萱也沒在意他們的態度,仍舊笑面如花,就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凜然。
「今天召開族會,主要就是為了宣布一件事。」
她這話也挑起眾人的好奇心,再不爽,也是將視線看向她。
就見周如萱拿出多份文件,分別分發給他們,語氣帶笑。
「我要說的內容都在這份文件裡面,你們看完之後,自己簽了吧。
「股權轉讓……周如萱,你欺人太甚!」
眾人翻開一看,強烈的好奇立刻就被憤怒取代。
更有幾人直接就將合同撕了,指著她的鼻子就罵。
「周如萱,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們能讓你成為周家家主就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你現在竟然還敢妄想我們手中的權力,你就不怕我們直接將你害死前任家主的事情捅出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胃口那麼大,小心被噎死啊。」
周如萱早就預料到他們的情緒會比較激動,所以這會也沒多大的反應,像被罵的人不是她一樣。
「都說完了?」
直到罵聲漸止,她才眉頭一挑,笑望著他們,唇角揚起的笑極盡森冷,聲音也毫無感情。
「既然都說完了,那現在就閉嘴聽我說!」
「拿死人來威脅我?哈哈哈!你們也太異想天開了,我要是害怕就不會毒死他了。別忘了,他的死也有你們一份!」
周如萱仰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眼裡閃過的瘋狂,令人心驚,活像似條美人蛇。
眾人都有些被她的眼神嚇到,紛紛噤聲。
「哎——」
最後還是大長老無奈一嘆:「周如萱,坐上周家家主的位置,掌握周家大部分權利,對你來說還不夠嗎?」
他能預感到要再這樣繼續下去,周家必然會被周如萱帶進無盡深淵!
「不夠!」
周如萱豁然起身,身子極具壓迫地傾向大長老,眼裡帶著狠意,一字一句。
「有你們這些老不死的,這不行那不能,我就無法徹底掌控周家。只有趕走你們這群老傢伙,我才能做我想要做的事!」
周家?
工具罷了。
在周如萱看來,周家只是她用來對何霽月復仇的工具,僅此而已!
「既然如此……」
大長老低下頭來,像是已經認命了,可在周如萱精神警惕鬆懈之時,他卻突然暴起,一下子將其撲倒在地。
「……那你就去死吧!」
他說著,雙手緊緊掐住周如萱雪白的脖頸,臉色發狠:「該死的小賤蹄子,由不得你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