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大凶之兆
「師父，弟子們正在等您訓示。」大師兄鄧茂玉說。
他的周身道蘊繚繞，道果雛形已經接近成熟，已是步虛圓滿的境界。
隨時可以踏入合道，不過他對大道的領悟還不夠，此時合道，成算不高。
凌月、喬樹生，包括年齡最小的金聰，都已是步虛境界，不過境界有高有低。
凌月和金聰都是步虛初期，喬樹生反倒是步虛後期。
杜祐謙點點頭，立刻回憶起了被改變的歷史。
大體脈絡沒變，依然是被從漠南接引出來，但是他們的靈根都被改變，現在都是先天道體之身。
此後的經歷，也略有不同。
而他們修行的功法也變了。
乃是杜祐謙在遠古時代，謙皇子的轉世身，遺留下的洞天化為漠南之地，其中藏著古老的八景觀遺蹟。
八景觀遺蹟里，收藏著古往今來幾乎全部的功法，他們都從中挑選了最適合自己的，相應的遠古天庭十大殿的主修功法。
所以他們的修為，才能精進若此。
清靜玉明真君，是為鄧茂玉。
蓮華無雙真君，是為凌華。
還有枯榮廣慧真君喬樹生，以及妙光赤玄真君金聰。
這便是杜祐謙的四大弟子。
杜祐謙微微一笑，「為師要給你們講道，讓你們能儘快突破合道。不久的將來，天地將有大變，為師也會面臨真仙大敵。在此之前，為師希望你們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鄧茂玉趕緊表態：「弟子雖然修為低微，但願意隨師父一起迎戰強敵！」
杜祐謙道：「若你們的修為和鬥法經驗足夠，自無不可。但若是本領不夠，那就不要勉強。若為師遭遇不測，八景觀的傳承，總該有人能繼續傳承下去。」
凌華喊道：「師父您是不會敗的！」
雖然她理智上覺得，杜祐謙和傳說中的真仙作戰，不會有什麼勝機。但思來想去，她還是盲目地相信，師父一定能渡過難關。
「好了，你們且各自尋一個房間休息，為師還有點事要辦，辦完就來給你們講道。」
杜祐謙找到忘劍真君芳華、莎靡真君林莎、太玄無想明道真君無哀，還有百鍊真君羅金玉和芳菲真人李菲，以及泰玄弘化帝君的外婆——這一世名為無念妙法真君，泰玄弘化帝君的老娘——悟真演法真君的女兒。
再加上睢逍真君的弟弟睢幸，女兒睢婉。
然後故技重施，改變他們的靈根，和過往。
一番施為後，芳華、林莎和無哀順利地成為步虛圓滿，只差一步就能合道。
羅金玉差一點，也有步虛中期。
但是李菲，無念妙法真君，睢幸，和杜祐謙的兩個女兒，都因各自的資質、悟性、人生軌跡，只達到了化神後期或圓滿，沒能邁出步虛那一步。
杜祐謙並不奇怪，也沒什麼遺憾，這些早在預料之中。
「如今我開壇講道，你們有的是我的弟子，也有我的愛侶，朋友，還有女兒。但在我講道之時，你們都是我的學生，若不認真聽講，休怪我把伱們丟出課堂。」
杜祐謙說話時帶著笑意，像是在開玩笑，但眾人皆知他性格，都凜然道：「不敢。」
就連林莎都不敢在這時候開玩笑。
「人間界大變在即，敵人是前所未見的強大，我也不敢說一定能護你們周全。我會講道兩百年，屆時實力足夠的，可以隨我出戰。實力不夠的，我會選一個安全的地方將你們藏好。當然，若我落敗身死，整個人間界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只不過能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杜祐謙說的是最壞的情況，其實他還是挺有信心的。
不擅長戰鬥的，就不要參與了，躺平等他將來帶著飛升就是了。
眾皆默然。
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
鄧茂玉等是躍躍欲試，凌月是充滿堅定的決心，一定不能拖後腿，至於林莎等又是另一番表情，對她們而言，大不了就是與杜祐謙同生共死，修行多年，早已看淡了生死，無所謂。
沉默中，一聲直擊人心的鐘聲響起，似將他們帶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地方。
周圍是濃郁的氤氳靈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亭台樓閣，似乎還有神獸矯健的身軀飛過，投下巨大的陰影。
這是杜祐謙悄然施展神通，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帶至凌霄劍閣之下，真正的天庭中。
他要借用天庭那縈繞數萬年的道蘊，以及十大殿的遺產，幫助自己的弟子、親朋們儘快突破到接近合道的程度。
未來若真的發生他預料中的大戰，就算合道大能也只是勉強擺脫了炮灰的身份，步虛以下全是炮灰。
「都各自找地方坐下吧，不用拘禮。」杜祐謙道。
雖然他這麼說了，但他的弟子、晚輩們還是畢恭畢敬，禮不可廢。
等大家各自坐好，杜祐謙開口道：「所謂道可道，非常道也……」
言語只是一方面，更多的玄妙，無法用語言表達，但他可以展開自己的道域，讓大家感受。
儘管通常步虛修士才能有道域，但杜祐謙本質早已是真仙，提前掌握了道域倒也不是難事。
他的道域包羅萬象，每個人都能在其中找到對自己有啟發的部分，不知不覺就沉浸於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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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祐謙不是每天講道，有時也會休息一陣，留出時間讓他們去體會，去嘗試，去感悟。
而他自己則會去四處逛逛，甚至到凡人城池走一走，通過觀察細節之處，獲得更多的信息，然後占卜未來可能出現的局面。
每一次占卜的結果，都是凶。
大凶。
風起於青苹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杜祐謙從人間已經能看到一些不祥之兆。
國與國之間的紛爭在加劇，城與城之間的矛盾在增多。
修士們鬥法更加頻繁。
而民間，普通人之間因為雞毛蒜皮而引起的鬥毆，殺人事件也在顯著增加。
人心不是一夜之間變壞的。
而是在這數百年間，逐漸地變化，最開始根本難以覺察。
到現在，已經積重難返。
杜祐謙知道，六合高明上仙已經領先一招了。
高手相爭，絕爭一線。
六合高明上仙自然算不上是絕頂高手。
但自己也遠未恢復至巔峰。
此消彼長之下，就算自己能晉升步虛，然後順利的合道、成仙，大概率也難以輕鬆殺死此人。
自己若不及時作出應對，彌補這落後的一步，對將來的爭鬥，或將帶來不利的影響。
而且，誰說將來的敵人，只有六合高明上仙一人呢。
每當想到那令六合高明上仙無法想起「魔主」的力量，杜祐謙就不寒而慄。
思索良久，杜祐謙也想不出很好的解決辦法。
冊封鬼仙也好，培養一批合道的親朋弟子也好，拉攏一批七階的妖族大聖也好……都是外物。
而到最後，勝負的真正關鍵，只在於自己的實力。
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利用起自己多年前藏起來的那具仙軀。
那具仙軀若是能恢復到全盛，不，哪怕只恢復到全盛時一半的實力，斬殺六合高明上仙也不會太困難，哪怕有更強大的八階真仙到來，也不是沒有對抗之力。
但是死去的仙軀，雖然不朽不滅，但哪怕用薤露蠱控制，也只能調用其一小部分能力。
別說達到全盛時一半的實力了，只怕連全盛時百分之一的實力都不可能有。
想要發揮更大的力量，唯有將其煉製成身外化身。
但化神修士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步虛、合道也不行。
想要煉製成功，杜祐謙最少也要晉升為八階真仙，才能將那具仙軀煉製成身外化身，完美操控。
但是杜祐謙估計，等他晉升真仙時，只怕大戰立刻就至，不可能給他很多時間去煉製。
所以，唯有從現在開始，就與那具仙軀進行溝通，開始正式煉製的前期準備。
杜祐謙晃了晃，下一刻，已經來到漠南之地。
漠南的靈氣已經接近完全枯竭，連築基修士都無法出現，練氣修士都近乎絕跡，凡人中的先天武道高手，開始成為可以左右天下局勢的力量。
而失去了仙門的彈壓，各國的政權也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不穩。
但這些都和杜祐謙沒有太大關係。
他心念一動，已經出現在漠南一處隱秘的空間中。
空間不大，就像是普通的山洞。
但內在布置堪稱奢華，依託著原本的輪廓，營造了大量雕塑和精美壁畫，美輪美奐。
在那處空間的正中，擺著一具冰棺，一位穿著古老服裝的年輕男性躺在其中。
其臉色還帶有紅潤，若不是胸口完全沒有起伏，只怕會被人誤以為只是睡著了而已。
當然，普通人也根本沒法來到此處。
那具屍體散發的威壓，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元嬰、化神修士，到了跟前也無法保持站立，不暈過去就算根基深厚了。
杜祐謙看著自己的仙軀，在冰棺旁盤腿坐下，開始了與這具屍體建立聯繫，以便日後頃刻就能煉化為身外化身。
畢竟是他自己轉世身的屍體，與他的魂魄出乎意料的契合，溝通起來，比他之前設想的容易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