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合道隕落
「竟然將本座逼到這個份上，小子，別怪本座！」鍾情帝君鳳目含煞，不再留手。
當然不是鍾情帝君此前看杜祐謙長得帥，手下留情了。
而是她並非沒有仇人，暗中或許還會有人窺視她的元神，她狀態完好時別人自然不願招惹，她掌握的情緒之道在鬥法中還是很棘手的。
但若是她受了傷，或損耗過大，說不定就有人要趁機擊殺她，將她的元神煉製成通靈法寶，這都不可不防。
所以原本她出手都留了餘地，想要兵不血刃地拿下杜祐謙。
現在她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
這個化神境的小子，竟然比一些在步虛境界沉浸多年的老牌步虛強者，甚至比某些半步合道都棘手！
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還真拿不下這小子。
鍾情帝君全力出手，看上去也不像別的合道大能那麼威風凜凜。
她的攻勢，隱藏在華美的服飾下，隱藏在峰巒起伏、鍾天地靈秀的嬌軀下。
她的殺招，藏於巧笑嫣然中，藏於在曼妙的水袖飄舞中。
杜祐謙其實應付得不是很輕鬆，畢竟境界差距有點大，而他又不想動用殺手鐧。
就連無往不利的「身自在」，此時也無法再維繫，難以應付對方無孔不入的神通。
還好混沌之道可以將這後天的情緒之道消弭，復歸於混沌。
要不是他的時空之道掌握精深，能夠「看」到對方數息之後的出招，說不定他還會真的陷入被動了。
當然，現在的被動，自然是演的。
演員，我是專業的——從不能修仙的第一世就開始憑演技混了，轉世和回溯那麼多次，他的演技早已爐火純青。
故意讓局面演變成這樣，關鍵在於杜祐謙也沒想打得太好看、太強勢。
若想打得好看一點，自己人皇劍和血屠劍齊出，還是有很大機會將鍾情帝君壓制住的。
但是你一個小小的化神修士，堵在人家鍾情天門口，將鍾情帝君壓製得沒有還手之力，你是想幹嘛？是想上天麼？
只怕整個人間界的二十多名合道，除了和他最親近的幾位之外，都會開始忌憚他，提防他，甚至要聯手做掉他、避免他成道了。
於是在諸位合道大能沉默的目光中，鍾情帝君翩翩起舞，香汗淋漓，眼神嬌媚，動作含蓄中透著一絲挑逗，將殺機暗藏。
杜祐謙卻是苦苦地表演出狼狽死守，左支右拙的樣子。
看上去，杜祐謙之前確實是說大話了。
但沒人能笑話他。
能以化神之身，和合道大能斗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令他們震撼了。
在合道修士心中，就連步虛也是可以隨意揉捏的對象，化神修士對他們而言只是大隻一點的螻蟻。
可現在，這隻螻蟻卻能與鍾情帝君斗得有來有回。
鍾情帝君可不是弱者！
當然，杜祐謙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成為他們的威脅。
唯有太俞明靜帝君和泰玄弘化帝君等，心知肚明，杜祐謙還沒拿出真本事。
就連時空神通都沒怎麼動用。
如是一連鬥了數日。
合道帝君在自己的家門口，自然沒有力竭之虞，能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
所謂「某某天」，比如太俞天，鍾情天，都是由這些合道大能的隨身空間所化。
鍾情帝君主攻，消耗自然大，但補充的速度卻幾乎可以與消耗的速度齊平。
杜祐謙主守，雖然他對各條大道的領悟都很精深，補充的速度也不慢，但終究受到了境界的制約，無法比得上消耗的速度。
所以在旁觀者看來，杜祐謙是已經回天乏術，一步步走向落敗的深淵。
唯一的變數就是，鍾情帝君會不會出現失誤，而杜祐謙會不會有一兩招隱藏的殺手鐧，可以在一瞬間改變局面的那一種。
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畢竟，若沒有兩把刷子，杜祐謙也不敢放狠話，還衝到人家門口來堵門是不是？
杜祐謙正在默默地計算著，感覺火候已經差不多了，該將對手斬落了。
經過數日的鬥法，鍾情帝君表面上已經平靜下來，沉著應戰，但實際上早已焦躁不堪，鬥法時已經冒失了好幾次——畢竟，和一個化神修士鏖戰數日不分勝負，臉往哪擱啊？
其他的合道會不會由此判斷出她已經虛弱，對她使絆子、射暗箭？
終於，鍾情帝君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儘管若是拖下去的話，勝利終究會屬於她。
只見鍾情帝君突然飛退，回到鍾情天中，嬌媚的臉上帶著虔誠的表情，雙手做「奉獻」狀，呼道：「請前輩出戰！」
一件廣袖流雲的霓裳從鍾情天中升起，有見多識廣的人便認出，這是情天恨海宗祖師留下來的一件至寶，「月華流仙裙」。
據說在三萬年前它就有著近乎仙器的品階，但是因為缺少仙靈之氣，所以一直未能真正晉升為仙器，只能留在人間界，慢慢損耗，蟄伏度日。
法衣類的法寶，通常是防禦型的，但這件月華流仙裙卻是罕見的攻擊型法寶，舞動起來，宛如仙子降臨，奪人心魄，哪怕合道大能看了，也要心旌動搖，情緒失守。
不過因為其接近仙器的本質，所以極難催動，鍾情帝君雖然不弱，但也遠遠比不上樞和帝君。
至少樞和帝君可以輕易煉化、催動曾是仙器的血河葫蘆，而她卻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動用月華流仙裙。
眾人不知道的是，月華流仙裙需要大量的情緒來供養，這些年為了維持月華流仙裙不跌落品階，鍾情帝君不得不耗費大量心力，搜集情緒來「餵養」它，所以才捨不得輕易動用呢。
但現在，卻是沒辦法了，總不能再和杜祐謙鏖戰數個日夜吧！
「小子，受死！」月華流仙裙套在鍾情帝君身上，鍾情帝君頓時收起所有的嫵媚嬌弱之色，眼神威嚴，英姿颯爽。
但很快月華流仙裙就逃也似得從她身上離開，頭也不回地飛向深空。
鍾情帝君目瞪口呆中，眉心卻似是被什麼擊穿了似的出現了一個黑洞，整個人在片刻後宛如摔壞的瓷器般寸寸碎裂，連遺言都來不及說出口。
杜祐謙吹了吹手指，他身後那道峨冠博帶的虛影也吹了吹食指，淡然地向四方看了看。
被那一眼掃中的合道，都禁不住渾身顫慄。
這虛影，絕對是真仙！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小化神，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能召喚真仙的虛影助戰！
「原來是你！」樞和帝君的聲音如雷聲滾滾。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什麼叫「原來是你」，這個小小化神難道還有別的身份，曾與樞和帝君認識？
而人間界的地底深處，六合高明上仙眼中閃過猩紅的光，「找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