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樞和出手
「來得好!」杜祐謙哈哈一笑,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飛劍準確地向那詭異黑影斬去。
用「背後長了眼睛」來形容其實並不妥當,哪怕是築基境界的修士,神識達到了一定的強度,都可以猶如目睹般「看」到自己身後的事物,更勿論杜祐謙這神識堪比步虛中後期的修士了。
但那詭異扭曲的黑影,有一個特色,雖然能被看見,能被法寶映照,卻難以用神識來探查。
是以,幕後黑手根本沒想到,自己才剛剛發動,就被杜祐謙覺察,並後發先至地打斷他的偷襲。
他哪裡知道,杜祐謙的神識雖然探查不到他,卻有落花、血屠的意識在旁邊吃瓜看熱鬧呢!
那黑影中流動出一抹純粹到極致的黑色,明明都是黑,但這抹黑色卻與黑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抹純粹極致的黑色甚至扭曲了周圍的光線,讓人僅僅只是看著它,就連魂魄都會被吸進去。
而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如此詭異的黑色,看在眼中,卻沒有半點邪惡之感。
當然,也不會有聖潔之感。
就仿佛這黑色乃是天道、自然的一部分,亘古就存在,區區人類,又怎可去定義它、去描述它!
由此可見,這幕後黑手在修行路上,已經走得極遠,距離合道,恐怕只有一步之遙!
黑色迅速凝成一柄劍的形狀,向杜祐謙刺去。
杜祐謙嘴角帶笑,眼中卻殊無笑意,只有森然與冷漠。
「回檔」已經悄然發動,讓他的精氣神都恢復至接近巔峰的狀態,他尤不滿足,向血屠劍喊話:「血屠前輩,借力!」
血屠有些不滿,「吾此刻身在漠南,隔空借力,消耗比較大。」
「借力!一縷功德,兩劍。」
「……」血屠道,「這一次不要功德。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汝需承諾,將來若吾需要時,汝當借力於吾。」
「可!」
得到血屠劍本劍的助力,杜祐謙的這一劍又增五分威力。
這是「滅」之劍意,破滅一切神通、法術、陣法等。
杜祐謙的飛劍與那黑色的劍碰撞,無聲無息,僵持了一個剎那,黑色的劍便從邊緣處崩潰為細小無比的顆粒,直至整柄劍都潰散。
那無數黑色的顆粒像是融入水中的黑色顏料,立刻被沖淡了無數倍,但並沒有完全消失,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染了淡淡的一層黑色。
杜祐謙迅速抽身而退,警惕地看著那扭曲的黑影。
同為六階,窮奇、鬼車鳥與這位幕後黑手相比,真是螢火比之於皓月。
黑影再次晃動,周圍空氣也跟著擠壓扭曲起來,從中又凝出一片純粹極致的黑。
這一次,那抹黑色沒有再組成劍形,而是迅速形成一個半圓。
而另一半,則被透明的空氣所填補,也隱隱形成一個半圓。
這兩個半圓拼在一起,便是……陰陽!
杜祐謙第一次吃驚。
他原本猜測,這位幕後之人乃是樞和,而樞和是聖血宗人,就算不是以血之道而成道,也應是水行成道,最多是以五行之道成道。
而若他是以五行之道成道,也從側面印證了他和太白至妙真君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那可是成道之機,只容一人踏上大道!
但剛剛那抹黑色,卻並不似血之道、也不似水行之道,與五行之道也似是而非,似乎是五行之道的反面。
而此刻看來,樞和竟然連陰陽之道都有涉獵!
莫非他也想走秩序之道?
或混沌之道!
如果樞和是合混沌之道,那麼自己與之必有一戰,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一戰。
千般思緒,其實也只是一瞬而已。
杜祐謙轉過身,對著已經重整旗鼓的鬼車鳥和窮奇一劍斬去,竟是置那詭異扭曲的黑影不顧。
那面由純粹的黑半圓、和透明的半圓組成的圓形,對著杜祐謙晃了晃。
看似輕描淡寫,毫無威脅,但杜祐謙只覺一股冰水當頭澆下,凍得他元神都刺痛。
這一式神通,一旦發出,定然是看上去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實際上卻能輕鬆取人性命。
但杜祐謙並不恐懼,只是專心致志對付那兩頭六階妖皇。
一道璀璨至極點的光,突然爆發,瞬息間就來到交戰之處。
詭異扭曲的黑影似是受不了這璀璨光芒的照耀,不斷掙扎著。
而黑色的體積越來越小,就仿佛蠟燭在火爐旁溶解了似的。
那由黑半圓、透明半圓組成的圓形,也調轉方向,對著這道璀璨光芒晃了晃。
那璀璨的光停下,顯出原型,原來是一柄通體晶瑩的飛劍,劍上原本五色纏繞,可是那五色現在已全融為一體,成為純粹的白。
太白至妙真君的「飄雪」劍!
「樞和,不要再藏頭露尾,出來吧!」
隨著太白至妙真君擲地有聲的話,飛劍再次加速,劍上散發的純白的光分解為五色,又再次重新聚合成純粹的白。
這一劍,是她畢生所學凝聚,乃是五行劍意最高層次的體現。
飛劍斬出,不留餘地,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一道隱隱約約的人影在劍光的盡頭出現,那人左手背在身後,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向前,做抓握狀。
但就在這時,一聲短促的悲鳴傳來,卻是鬼車鳥再次被斬掉了五個頭顱,只剩最後兩個頭顱,頭也不回地振翅飛遠,看樣子要逃之夭夭了。
窮奇雖然兇悍,卻非無腦,看到同伴重傷逃遁,它毫不遲疑,向著反方向逃去。
至於地面那些妖族聯軍……它不管了!
樞和那抓握狀的手掌,立刻發生了變化。
他的五指回收,握在一柄突兀出現的、薄如蟬翼的長刀上,狠狠斬落。
顯然是兩個盟友的逃遁,讓他有了危機感,重新擬定了戰術。
那柄又薄又窄的長刀,通體透明,就像是用冰晶打造,刀光漣漣,望之就像夢中情人那繾綣的眼神,令人忍不住要沉溺其中。
杜祐謙只是看了一眼,正要揮劍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整個人仿佛陷入一場清醒的夢境,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沉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