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你們必有一戰
玄應崇法真君當年也是宗門裡百年一遇的天才，否則也不可能超越同輩，成為化神。
化神可不是那麼容易成就的，宗門裡好幾代，甚至十幾代弟子中，也未必能出現一名化神！
但是和杜祐謙相比，他只覺得自己的資質低劣到無臉見人了。
但是再想想，自己這個好徒弟晉升化神的速度，似乎比宗門的兩位步虛大能還要快，這麼一想，他的心情就愉悅多了。
「如此年輕的化神，真是前所未見。為師相信，你的成就絕不止於此，甚至步虛也不是你的終點。為師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只希望今後你能以宗門為念，以光大宗門為己任！」
「弟子謹遵教誨。」杜祐謙平靜地回應。
百年前，太白至妙真君在湖邊，就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也對他有相似的期許。
而且，不同於玄應崇法真君的口頭表揚，太白至妙真君可是給出了真金白銀的價碼。
任命杜祐謙為觀風使，讓他便於積累晉升的資源，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罷了。
說來也怪，杜祐謙晉升化神，這麼大的事，太白至妙真君竟然沒有召見他，也不知是在忙些什麼。
她追殺那頭封豨妖皇之事，也沒了後文。
等眾人散去，杜祐謙回憶著當時的對話。
站在碧藍的湖水邊，太白至妙真君問他：「將來你對自己有什麼規劃？」
頓了頓，她解釋道，「在我們這樣的宗門裡面，得有面子，也得有里子。面子要廣交朋友，名震天下，里子卻要默默無聞，輕易不出手。流了血，里子要收著，收不住，漏到面子上，那就是毀門滅派的大事。所以，你想站在陽光下，成為宗門的擎天白玉柱，號令全宗的領袖？還是藏身於暗中，不顯山不露水，外人不知你的名號，覺得你碌碌庸庸，只待宗門出現危機時，伱才出手力挽狂瀾？甚至在力挽狂瀾後，還不能讓人知道是你出的手，榮耀盡歸領袖，因為領袖才是宗門的面子。」
杜祐謙想也不想就回答：「弟子願為後者。」
太白至妙真君當時嘆道：「你不再考慮一下？那樣對你也太委屈了。你這樣的天才，本該光芒萬丈，美名傳於天下。」
杜祐謙心想，悟真演法真君可沒什麼美名流傳……所以他堅定地搖頭：「弟子願藏於暗中，成為宗門的『里子』。」
太白至妙真君對杜祐謙的回答，也不知是否滿意，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來。
不過很快她就任命杜祐謙為觀風使，又將自己的晉升化神、步虛心得給了杜祐謙一份，還在了解到杜祐謙「略懂煉器」後，允諾杜祐謙若未來要自己打造五階、六階法寶，缺什麼材料都由她來想辦法。
這位宗門大佬，對杜祐謙確實沒得說了。
所以杜祐謙也要依諾，開始低調下去。
步虛？這輩子都不會讓人知道他晉升步虛了。
太白至妙真君已經給他提供了一處地方，讓他將來可以晉升而不暴露氣息，從而隱瞞真實修為。
未來，他肯定會成為萬法宗弟子眼中「傷仲永」的代表，創下了最年輕晉升化神的記錄，卻終究一生都未能晉升步虛，成為此後許多年裡，萬法宗門人弟子心中最大的遺憾之一。
「是不是這樣啊，落花。」他問道。
落花的意念飄來：「是與不是，汝都可為之。」
杜祐謙便不做聲了。
落花現在說話越來越神神叨叨，和它交流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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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靜公主真的是在茂原城待足了百年，才返回宗門，剛好碰上萬法宗在準備給杜祐謙舉辦化神大典。
她回來後沒有立刻去復命，而是第一時間來見杜祐謙。
杜祐謙險些脫口而出「帝君」。
像，太像了。
現在的明靜公主，已經有了幾分太俞明靜帝君的神韻！
只能說太白至妙真君的眼光真的很毒辣，也善於調教弟子。
在她的安排下，明靜公主這些年果然有著長足的進步。
用百年時光換來心境的重大突破，那是純賺的。
明靜公主的眸子裡，雖然依然情意綿綿，但也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有情而不累，現在她已經接近這個境界了。
「師兄啊，」明靜公主撒嬌道，「你的修為可把我遠遠拋下了。」
「你該叫師叔。」杜祐謙平靜地說。
「嘻嘻，師叔！叫師叔也不錯。以後你是不是還要讓我叫師祖啊！」
杜祐謙差點嗆到，這真不是太俞明靜帝君附體？
他仔細觀察明靜公主的眼睛，明白這是此時的她，而不是未來的合道大能附體。
「別胡鬧。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留在宗門裡修行麼？」
明靜公主可愛地點頭，「當然啊，我的修為太低了，怎麼也得先化神吧。然後……」
「然後怎麼？」
「然後當然是回周國，擴大疆域，向妖族討取土地，建立更多的仙城，建立更完善的秩序，將更多的凡人庇佑在周國的羽翼下。」明靜公主的語氣嬌滴滴的，但分明蘊藏著堅定的力量。
杜祐謙欣慰地點頭，她已經開始找到自己的「道」了。
既是如此，他也不必再躲著明靜公主，可以正常來往，可以像以前一樣，經常指點她的修行，幫助她快速成長了。
「若是屆時我有空閒，也去周國討一份供奉的俸祿。或許也能在周國擴張時，盡一點綿薄之力。」
明靜公主喜滋滋地說：「那可太好了，有師兄你在，與我雙劍合璧，哪怕是六階妖皇來了也得授首。」
「醒醒……吃了多少酒啊，醉成這樣？」
明靜公主的眸子動人地閃閃著，「我是真的覺得，若有師兄與我同行，我敢面對任何困難，任何強敵。」
杜祐謙微微一笑。
等到向太白至妙真君復命，得了幾句勉勵、幾句指點後，又等到杜祐謙的化神大典結束，又明靜公主心無旁騖地投入到修行中。
天雷靈根的修行速度是很可怕的。
或許是因為「雷靈根」本就含著一股破滅和新生、衝破枷鎖之意，原本就算是天靈根修士，在元嬰期也會遇到瓶頸，可明靜公主的修行卻是一片坦途。
元嬰後期，元嬰圓滿，都是順利得就像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球星表演運球一樣，絲滑得沒有半點波折就通過了。
杜祐謙其實也到了可以突破化神中期的時候，他的突破，更加不會遇到瓶頸。
只是現在明靜公主要晉升化神，他便暫時不做突破，靜待明靜公主的晉升結果。
其實杜祐謙還是有些緊張的。
哪怕明知明靜公主必成合道，成為太俞明靜帝君，區區化神瓶頸根本不可能難倒她。
這就是關心則亂吧。
不過事實證明，杜祐謙的擔心是多餘的。
明靜公主的晉升同樣順利。
雖然比不得杜祐謙那樣迅速又平穩、讓很多旁觀者還沒來得及將剛剛調動起來情緒完全調整到位，就已經渡過了天火劫，完成了晉升，導致很多萬法宗修士心裡出現了「就這？我期待了許久，做好了心情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心理準備，結果就這？」
她的第九道天火劫，甚至是以雷霆神通硬扛過去的。
杜祐謙是第二個趕去祝賀的。
第一個自然是明靜公主的師父。
其實杜祐謙原也想第一個過去，但是被太白至妙真君攔下，和他說了幾句話，所以耽擱了時間。
杜祐謙來到時，普劼妙法真君剛剛離開。
明靜公主並不像是一般剛剛完成重大晉升的修士那樣容光煥發，相反，她低調得存在感都下降了許多，就連她的面容似乎都被一層細紗蒙上，讓人看不清她的絕世容顏。
杜祐謙明白，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現在是她「養」和「藏」的階段。
她明白了內斂的可貴。
但等到晉升步虛，乃至合道之後，她會再次變得神采飛揚，颯爽如吹落滿地紅葉的秋風。
杜祐謙仔細端詳，才能在她的眸子裡，看到一絲未能完全藏好的雷霆氣息。
「恭喜師妹。」
明靜公主明媚地一笑，「師兄，你來了。見到你，我心中很是歡喜。等到我的化神大典結束，我就打算返回周國。你，與我一起麼？」
杜祐謙的眼前浮現太白至妙那美麗又堅毅的面孔，耳邊迴響著她芳唇中吐出的話語，「你在雷霆一道上，也走得很遠了。但若你想要以雷霆合道，將來與太俞明靜必有一戰，甚至會以一方的死亡為鬥爭的終點。」
什麼必有一戰，什麼以一方的死亡畫上句號，太白至妙真君，你的占卜術不行啊。
你不知道，我是絕不會以雷霆合道的麼。
杜祐謙此世是木、風、雷三天靈根，乃是陰陽木道體，最適合進行合道的，乃是陰陽之道，或是木之道等。
絕對不是雷霆之道。
太白至妙真君看走眼了。
而且，杜祐謙也這一世也不會合道。
道成不可悔，他還是堅定地打算合混洞之道，退而求其次就是時空之道。
杜祐謙微微一笑：「好啊，師妹，我陪你走一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