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一切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師兄！」
僅僅只是兩個字，卻飽含了複雜的情緒。
杜祐謙像是脖子石化僵硬了一般，緩緩轉頭。
「明靜啊，你也來了。讓我看看，你已經結嬰了。」
「我結嬰後馬上就來找你了。師父給了我一次進入風雷秘境的權限。」明靜的目光，情緒涌動。
杜祐謙的臉色有些慘白。
在這風雷秘境中，常年烏雲蔽日，陰雲慘澹，想曬黑都沒地方曬。
「這又是什麼重要的節點麼？」
前世的遺憾，今世有了彌補的機會，明靜公主是竊喜的。
二十年時間領悟三門神通，已經令他十分滿意，大大豐富了他的手段。
那曼妙的身影再次消失。
杜祐謙依然平靜：「那現在你看到了，有答案了麼？」
杜祐謙的話，並沒有讓她生氣，她只是輕輕笑了笑，既沒承認，也沒反駁。
杜祐謙沒有了以前在太俞明靜帝君面前時那種「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弔膽，謹小慎微，語氣淡然地說：「若不經歷痛苦的蛻變，明靜公主又如何能變成太俞明靜帝君呢。」
明靜公主等了許久，見杜祐謙不再言語，只能失落地踏著泥濘的草地，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遠，雷電不時將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照亮，直至被地平線吞沒。
「或許吧。眼見未必為真，而且這答案是真是假，本身其實並不重要。」太俞明靜帝君像謎語人一樣。
不過，她也確實沒有回憶起來太多。
他直接問：「你的意識回到此刻，是對自己人生中的這段時間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想要改變的麼？」
若不經歷苦痛掙扎，怎懂得沉淪之苦？
若不能從那痛苦絕望的沉淪中走出來，又談何行於大道？
「帝君慢走，不送。」
「去吧。」杜祐謙說完，繼續仰望天空，整個人就像化作了雕像。
說到這，她收回目光，落在杜祐謙身上，「看看這個狠心人，為何忍心傷害那樣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
當她對上杜祐謙的眸子，那雙淡漠眸子裡，看似溫暖，卻沒有情緒的目光，讓她心裡有些發寒，原本想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杜祐謙自始至終，沒有向她的背影投以目光。
他的目光像是一柄利劍，刺入明靜公主的心底：「伱是要短暫的愉悅，一晌貪歡？還是要行於大道，永世逍遙？」
他仔細打量著明靜公主，突然說，「你回憶起多少了？」
杜祐謙緩緩搖頭，目光依然淡漠：「天地財法侶，都同樣重要。所以，或許並非只有獨行，才能行於大道。但如果連獨行的勇氣都沒有，肯定是無法走遠的。」
她說什麼都沒回憶起來自然是謊話。
而且這四年來，他不飲不食，一動不動，哪怕是元嬰真人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
這孩子不懂事，但他不能不懂事。
這個決定，在現在的明靜公主看來或許殘忍，但也是最果斷最合適的做法了。
杜祐謙淺淺地笑了笑，「你記憶碎片中的人，是我麼？」
他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只見明靜公主飛掠了過來，長發飄揚，嘴角噙著笑容，在雷鳴電閃之下，竟有種不讓鬚眉的豪氣。
其實就是默認了。
「帝君，你來了。」等對方靠近，杜祐謙才出聲。
他真的就是他麼？
他有沒有回憶起前世的片段？
「本座只是想看看，你的心裡，是否也有一絲不舍和牽掛。」
杜祐謙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以免尷尬。
但他的神識一直鎖定著她。
但如果真的堅定，就不用這麼大聲刻意強調了吧。
太俞明靜帝君眯起眼。
杜祐謙又領悟了一門雷系神通，一門風系神通。
太俞明靜帝君轉身飄出數百丈，有聲音留在原地縈繞：「本座每次意識回來，都會讓此刻的自己加速恢復記憶。」
只是語氣淡然地說：「進來一次不易，你找一處地方好好領悟吧，別浪費了你師父花費巨大代價換來的這次權限。」
正在想著，忽然一股讓杜祐謙肌肉緊繃的壓力迅速靠近。
如此天才橫溢的他，似乎只是為修行而生，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愛人，自己的一腔熱情，是錯付了麼？
還有可能麼……
前世喜歡的人，和這一世喜歡的，如果真的是同一人，那原本應是極為美妙的緣分。
等明靜公主的身影消失，他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杜祐謙有點乏，不想再和她這樣雲裡霧裡地聊。
「我就留在這裡，行麼？在你身邊，也可以參悟神通，不用去別的地方吧。」明靜公主略帶哀求地說。
明靜公主久久無法開口。
杜祐謙挑了挑眉，這不是明靜公主，這是太俞明靜帝君！
她的目光掃過杜祐謙，又看向遠方，似乎有些迷茫，「或許是，或許不是。本座只是來隨便看看。」
杜祐謙低著頭想了想，很快就將雜念全部掐滅，再次化身為雕塑，開始領悟……
太俞明靜帝君輕笑：「不用了，一切已經是最好的安排。本座說了，只是來看看。現在看完了，本座也該走了。」
但是，淡漠的杜祐謙，讓她悵然。
「不是。」明靜公主移開了目光，語氣聽起來似乎很堅定。
她的杏眼又大又圓又亮，眯起來之後，也十分明亮，就像是在裡面藏了兩顆星星。
太俞明靜帝君懸浮在杜祐謙面前，雖然這片區域沒有下雨，但或許她剛才行走的方向上，正在下雨，所以她渾身濕透，鮮麗的長裙緊緊地裹住曼妙成熟的身材。
至於更多的神通，暫時也沒必要了。
二十年之期到了。
杜祐謙默默地點頭。
明靜公主張了張嘴，顯然有話要說，但是還沒組織好語言。
明靜公主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趕緊辯解：「我什麼都沒回憶起來！」
她知道，前世她有個愛而不得的人，而冥冥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那個人就是師兄，悟真演法真人。
杜祐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又去遠遠地看了一眼明靜公主。
見她尚在參悟神通，便沒有上前交談，默默地退出了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