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在過往悟道
陶老道本能地拒絕：「小友根基已成，無需老道的教導，也能修行有所成就。♔🎄 ➅➈ѕ𝕙ᑌχ.𝓒𝓞Ｍ ✎☠何況，老道的一身本事，皆有來歷，不便外傳。」
方仲英按照杜祐謙的指示，笑道：「您與我有師徒的緣分，弟子只是來承續這段緣分而已。至於教導……請師父無需掛懷，您會的，弟子都會，您不會的，弟子也會。」
陶老道被整不會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方仲英，「小友既然自稱什麼都會，那為何還要拜老道為師？莫非在消遣老道不成？」
方仲英嚴肅地說：「您與弟子有師徒緣分，這是不可更改的大勢。師父，您就從了吧！」
這還是杜祐謙第一次影響方仲英提前來找陶老道。
所以他也無法預判陶老道的行動。
自己只是一點意識在此，也無法調動龐大的神識讀取陶老道的念頭。
陶老道會怎麼選？
其實怎麼選都無所謂。
大不了自己再回溯一次。
在一次次的回溯中，他的「他年舊夢」秘術在不斷精進，應該很快就能選擇那些除了自己前世之外的「道標」了。
杜祐謙很有興趣知道，當自己選擇了非自己前世之人憑依，能不能改變些什麼？
老道是個妙人，這一點杜祐謙一直都知道。
而這一次，陶老道不負所望。
他拈鬚笑道：「小友若不想離開，就在這道觀掛單也行。只是師徒之稱，再也莫提。」
方仲英也不勉強，在盪魄山住下修行，還把龍茹真也接了上來，不羨鴛鴦不羨仙，修行得逍遙快活。
只在四十歲時，下山一趟，將追殺廖磊中的人全部解決，廖家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化解了一場危機。
陶老道也漸漸發現，方仲英確實所學淵博，對崇真宗的功法也有相當的了解。
於是他慢慢放下防備，雖然還不答應與方仲英師徒相稱，但時不時地與方仲英論道，儼然是道友之交。
等到方仲英突破築基，便在杜祐謙的指點下，助陶老道治療傷勢，修補道基。
可惜，杜祐謙不能出手的情況下，方仲英還是有些欠缺，未竟全功。
不過陶老道還是比原本軌跡多活了十多年，才盍然而逝。
在臨終前，他終於答應收方仲英為弟子……
陶老道仙逝之後，方仲英則開始以散修的身份遊歷。
他已是築基修士，再加上杜祐謙幫他領悟的劍意，雖然實力遠不如杜祐謙身為百里劍心那一世時的築基境界強，但勉強也能和結丹真人拼個幾招，所以遊歷時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他此身的父母，也已經與世長辭，有他和龍茹真，還有他的孩子們在臨終前盡孝，這對父母也算是含笑而逝，沒什麼遺憾了。
過了不久，龍茹真已經年老體衰，不能適應奔波流利的江湖生活，方仲英便和她結廬而居，相伴至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當龍茹真在他懷中，帶著微笑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方仲英覺得自己仿佛忽然頓悟了什麼……
在超過杜祐謙最初親歷的那一次的壽限後，方仲英依然活著，並且在準備結丹了。
此前他在杜祐謙的指導下，搜集了不少天地靈物，提升靈根。
或許是因為杜祐謙「一證永證」的天賦反饋到了他的身上，方仲英順利結丹。
因為方仲英沒有死去，所以「邱元清」這一世肯定就不存在了。
杜祐謙考慮了許久，沒有讓方仲英去認識林莎。
雖然他現在只是一縷意識在此，不能實時地知道歷史已經有了哪些變化。
但總之，自己還活著吧……這就沒問題。
只要沒死，就有無限可能。
如果歷史會有變動，讓林莎的未來大有不同，他今後也可再次回溯時光，將之糾正過來。
這次他倒是想看看，方仲英造成的擾動會有多大。
他到現在還好好活著，說明方仲英至少不會殺死某位合道大佬的先祖，沒有給他惹禍……
結丹後的方仲英繼續搜集天地靈物提升靈根，但一個人在一世之間提升的靈根是有數的，不可能無限提升下去。
很快，方仲英就無事可做了。
「我想去人間界。」
有一天，方仲英忽然說。
他其實存著這個念頭很久了，杜祐謙自然也早就知道。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
「以你的實力，這一世都不可能闖過那死亡通道。也無法通過那傳送陣離開，因為對面的人不會放你過去。我也沒辦法影響到兩千年前的昭顯應化真君……哦，這個時候他應該還沒化神，也沒改名，應該還是叫做昭顯廣德真人。」
方仲英只能嘆息。
他就是杜祐謙，雖然沒有成為化神真君的杜祐謙那麼成熟，但至少也是知道輕重的人。
不會拿著本可以無限轉世的生命去開玩笑。
此後，方仲英一直活到妖族亂世那一幕，被挑選出來，準備獻祭給血屠劍，讓血屠劍去斬殺大聖化身。
在人群中，杜祐謙看到了羅金玉，也看到了豐曉依，看到了林莎，看到了孟逍和郗夢冉。
沒有自己的干預，羅金玉只是築基，林莎卻還是加入了情天恨海宗，修行太上至情經，成為了結丹真人。
只是她的神色冷冰冰的，對陌生人方仲英不屑一顧。
豐曉依還是那副煙視媚行的樣子，孟逍也順利結丹了，不過郗夢冉依然被困於築基境界。
芳華不在，不過方仲英之前遊歷的時候，遇到過芳華一次，芳華雖然在劍道上有天賦，但是百花派確實耽誤了她，她大概是難以結丹了。
這一世沒有邱元清，沒有於飛，沒有和林莎與芳華結識，那之後在大戰百血悟法真君時，誰會來救自己？
不過杜祐謙並沒有死掉，估計問題不大，會有別的人出現相助。
就在方仲英準備燃燒壽命，自己去轉世時，鬚髮皆紅的血屠劍卻指著他，「讓此子來做吾的執劍人。」
旁人都錯愕萬分，唯有杜祐謙有所猜測。
而血屠劍接下來對他的傳音，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小友，汝不要肆意改變歷史。天道雖有修正之力，但肆意妄為，終有苦果。」
杜祐謙忍不住問：「血屠前輩，您應該沒有掌握時空之道吧？為何您會認出我來？」
血屠劍一板一眼地說：「吾雖未掌時空之道，但汝有沒有深思過，誅之劍意究竟是怎樣的劍意？」
杜祐謙一驚：「因果之道？」
血屠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傳音說：「而且吾對時空之道，其實也並非一無所知。不像泥人那個傢伙，只懂空間，不懂時間，不明白時間與空間乃是一體兩面，註定成就有限。」
血屠劍的警告，杜祐謙當然會認真聽。
但他不會放棄自己的嘗試。
隨後，方仲英握著血屠劍，斬出了那一劍。
大聖化身灰飛煙滅，妖族之亂就此平息。
而方仲英自然成了「活死人」。
每天和杜祐謙聊天，成了他唯一的樂趣。
他比杜祐謙當初可慘得多，沒有林莎、豐曉依和芳華來陪他。
有時候血屠劍也會加入進來。
杜祐謙有滿肚子疑問要和血屠劍交流。
不過他最關心的卻是：「血屠前輩，我……真的是我的第一次經歷嗎？有沒有可能，其實我已經是第很多次的我了，只是更早的我，回溯了時光，讓我的人生變成現在這樣？」
這話很繞。
不過杜祐謙想表達的意思，血屠劍卻聽明白了。
「是不是第一次，無關緊要，其實也根本沒有第一次之說。時間並非汝所想的那麼簡單，並不是簡單的流動。現在的汝，也根本無法想像九階大能的神通。汝確實不能確定，汝是不是在未來成就了九階之後，回溯過往塑造出來的，吾不不清楚。但若汝知道未來必成九階，現在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嗎？」
血屠劍的話更繞，杜祐謙冥思苦想很久，才道：「我大概能理解前輩你的意思。不過前輩，你為何要我別肆意改變歷史？」
血屠劍道：「未來不定。天道的修正之力，確實很強，但汝現在影響自己的前世做出的選擇，看似細微，屬於會被天道修正的。可汝又怎麼能確定，這些選擇不會影響深遠呢？這些深遠的影響，或許就會導致汝被天道抹殺。或者，哪怕並不會導致汝被天道抹殺，但也會讓汝的未來，和很多人的未來，出現極大的變數，那些變數，並不見得是汝喜歡，能接受的。」
「汝還不夠強大，對自己的行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也沒有清晰的認識。等汝能夠俯瞰時間長河，信手撥弄，甚至與別的可以回溯時光的大能對抗，讓一切變成自己最滿意的樣子，才有資格隨意改變歷史。」
「那……肯定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後了。」杜祐謙只想苦笑。
血屠劍的話有些意味深長，「對汝而言，時間的長短，還有意義嗎？」
杜祐謙想要反駁，卻啞口無言。
是啊。
能夠不斷回溯時空的自己，只要晉升了步虛，從步虛到合道之間，根本不需要消耗多少時間，只要不斷回溯時光，在過往悟道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