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這一步，不能退
根據落花的說法，涉及到小事，天道通常會以潤物無聲的方式去改變。🐠😳 🐸🐨
畢竟它經常回溯歷史，見得多。
比如說，有位合道大能，成長過程中，有位可愛的小師妹對他影響深刻。
而別人在回溯時光時，在他與那個小師妹還未相遇時，就將小師妹撬走，橫刀奪愛。
沒關係，天道自會在那位合道大能再安排一個可愛的小師妹，或是可愛的小師弟，小師姐……終歸不會影響那位合道大能最終的成就。
若別人試圖在那位合道大能崛起之前，奪取其機緣，也沒關係，天道自會讓別人奪取不到。
或是將另一份機緣送給那合道大能。
但若別人試圖將那位合道大能斬殺於弱小之時……那不好意思，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或許在現世的時候，那位合道大能心中忽生警兆，從天外飛來一劍，將回溯時光的傢伙給斬殺了。
或許兩位大能鬥法，打偏的餘波不小心將那人給打粉碎了……
總之會以某種方式，讓那位合道存活下來。
杜祐謙是不太理解，合道大能這麼重要麼？
重要到天道都會維護？
看來他對那個境界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另外，若是回溯時光時，將一個原本無望合道的人，培養成合道，倒是不會被天道修正。
落花也說不清原因。
至於泥人……它根本無法覺察歷史是否被改變了，問它也是白問。
沒辦法，這不是它的擅長之道。
總之，好消息就是，杜祐謙此前擔心的「蝴蝶效應」，是不會發生的。
太平洋上的一隻蝴蝶振翅，可能會引起大西洋上的一場特大颶風——這就是蝴蝶效應。
體現在科幻小說的世界觀里，就是過去的一次輕微擾動，都會被放大無數倍，在現在的世界裡造成巨大的改變。
比如，或許你穿越到過去，僅僅只是去上班的時候，慢了一分鐘。
或許就會造成一百年後，某個國家元首人選的變更。
也許你只是改變了一個選擇，在經過某個乞丐的時候，沒有停下腳步投給他一個硬幣。
或許就會造成一百年後，一場波及世界的慘烈戰爭。
在人間界，這些都不會發生。
天道自會進行修正。
所以杜祐謙不用太擔心自己回溯時光後，一些不經意做出的小改變。
但壞消息就是，他必須繞著那些合道大能，以及大能的師門長輩、先祖等走。
免得一不小心，導致自己被天道給和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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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回溯時光，改變歷史，杜祐謙還有很多顧慮。
但無論如何，也該著手去做了。
不能再繼續枯等。
秘術是不會自己突然就升華為神通的。
總得多加練習和領悟。
杜祐謙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以「他年舊夢」秘術憑依在並非自己前世的人身上。
總之，先從自己的前世開始練習吧。
畢竟，現在他也只能選擇自己的前世作為憑依的節點，或者說道標。
準備萬全之後，杜祐謙開始了自己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回溯時光。
目標：漠南之地的吳國，2186年前，一位即將誕生的權傾朝野，甚至可以廢立天子的政壇巨擘。
「他年舊夢」秘術發動。
杜祐謙的意識，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翅膀帶著，沉入了冥冥之處。
這冥冥之處里，一切都是如此模糊不清，就像是在沉沉黑夜中，坐著高速行駛中的動車，看著窗外被拉成了虛線的風景。
什麼都無法看清。
但是在那黑夜中，有幾個光點，仿佛亘古以來就樹立在那，萬世不磨。
杜祐謙之前有過猜測，那就是他的幾個前世，也是他可以憑依的時間節點，他的道標。
此前杜祐謙在練習「他年舊夢」時，刻意避開了那幾個道標，以免引發莫測的後果。
但現在，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否則，他的「他年舊夢」永遠無法再獲得提升。
總之，最後結果應該不壞吧？
未來的他甚至都能回溯時光開始布局了。
那麼現在的他，一定能夠成功！
杜祐謙為自己打氣。
其實他心裡真的沒底。
若是他未來沒有成為合道，那麼回溯時光中的一點小意外，都可能會抹殺掉他。
不過樂觀來看，他一定能通過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練習，將「他年舊夢」升華為神通，並以此手段來進行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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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南，吳國，江東之地的一個小鎮上，一個嬰兒呱呱墜地。
他父親幾經斟酌，為這個人到中年才終於如願以償收穫的獨子，起名為杜祐謙。
時光匆匆，杜祐謙很快就從一個小小的嬰兒，長成為昂揚七尺的美少年。
杜祐謙在縣裡早早揚名，聰慧，沉靜，寵辱不驚，有著中年人的城府和人情練達，天賦好，又肯努力，連考連捷，十四歲就考上了秀才，此後的科舉之路也勢如破竹。
但，誰也不會知道，這個孩子將在未來拯救吳國。
哪怕是那個穿越者的靈魂，也只想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痛快過一生，從未想過自己會對整個吳國的局勢，造成深遠的影響，更不知道他的後代，會流離失所，死傷殆盡，最後只余兩根獨苗，成為了吳國的新皇室。
他當然不知道，因為來自於2186年後的他，一直想要與他取得聯繫，卻一籌莫展。
杜祐謙靜靜地待在自己前世的識海深處。
不是他想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而是他也沒有辦法。
將意識回溯時光傳送過來，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力量。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能改變。
什麼都做不到。
只能通過前世自己的感知，來感知周圍的一切，卻影響不了任何東西，哪怕一粒塵埃。
杜祐謙繼續無聊地跟著自己的前世，將所有的過程經歷一遍。
要不是他長年閉關，早已習慣了清苦寂寞，只怕這極度的無聊會讓他活活瘋掉。
杜祐謙看著自己在漠南的第一世。
金榜題名，風頭無量。
貴人以嫡女下嫁，自己則以地球總結出來的政治經驗摸索前行。
雖然犯了不少錯，但是背有靠山，些許失誤，都有人兜底。
雖也有起伏，但在朝野都漸漸積聚聲望。
終於，在自己三十歲時，龐真人為了煉製滅魂燈而驅使齊國發動了侵略戰爭。
吳國軍隊本就久疏戰陣，又兼之有龐真人在後遙控，吳國的各路都軍都逐一崩潰。
很快吳國就丟掉了半壁江山，國主南狩，連京城都淪陷了。
而自己，則四處收攏殘兵敗將，將他們重新組織起來。
為了鼓舞士氣，還賦詩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吳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饒是杜祐謙有著兩千多年曆練出來的心境，旁觀那時那刻，還是有些羞恥。
鼓舞士氣其實有很多方法，為什麼偏要選這最羞恥的一種……
隨後，自己帶領吳國大軍，十盪十決，追亡逐北，經歷臥牛山一戰，將齊國趕出了國境線，隨後在吳國皇帝的強令下，沒有追過國境線，而是班師回朝。
瞪大眼睛的杜祐謙終於看到了陶老道。
這個時候的陶老道，看著還挺年輕，應該還未築基，作為崇真宗最被看好的弟子，風華正茂，前程遠大，當然，也還並未受傷。
與年老時的他相比，這時候的陶老道意氣風發，笑容陽光，充滿銳氣。
但是他容貌的輪廓在那裡，杜祐謙自信是絕不會做錯的。
「老道，老道，師父！」杜祐謙無法喊出聲音來。
此時的他，依然無法影響這一世的自己。
只能眼睜睜地錯過。
再次見面，就要在百多年後了。
杜祐謙一直嘗試呼喚自己，與自己建立聯繫，但始終連最微弱的聯繫都沒能建立起來。
回歸朝堂之後，自己大權在握，挾拯救山河的威望，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
雖然成果喜人，但杜祐謙知道，這些改革成果在幾十年後就會人亡政息，還會給杜家埋下禍根。
其實這也無所謂，不過是再經歷一遍罷了。
杜祐謙倒也沒打算去強行改變什麼。
但是若完全不能影響到自己，這次的回溯時光，只怕就是白費功夫，不會讓「他年舊夢」有所提升。
功夫不負有心人。
又過了二十多年，也就是在這一世的自己權傾朝野，即將急流勇退的時候，杜祐謙發現自己似乎能影響到自己一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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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呼喚？
夜深人靜，正處於人生巔峰的吳相杜祐謙猛地抬頭，年華雖老去，眸光依然銳利。
這段時間，他總是感覺有人在對自己說話。
但細聽時，卻又杳然無蹤。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壓力過大，而出現了精神異常，導致出現了幻聽。
剛才他又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可是靜下來時，只能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面前燈芯燃燒的「噼啪」聲。
「罷了，大概是太累了。過一陣子，自己急流勇退，含飴弄孫，應該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幻聽了。」
「不要退。」
這一次，聲音真真切切。
但杜祐謙卻覺得，這是自己內心的迴響。
大概，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還不甘心放下權勢吧！
「這一步，不能退。」
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瘋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