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請大聖出手（為道友「牆角積灰的書架」加更）
杜祐謙對著老人默默行了一禮。
「他後來怎麼樣了？」
「以人道集眾之力合道，想走人仙之路，可惜……」
「可惜？」
落花不再言語。
杜祐謙醒悟，怕是牽涉到了哪位，或者好幾位真仙大能，落花不敢再說。
總之，這位老人最終沒有成仙吧。
「他坐化之時，後悔嗎？」
「汝將來可親去問他。」
杜祐謙本以為落花在罵自己，畢竟那老人已經坐化，自己若想問他，怕是只能死後再問了。
但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啼笑皆非。
「行，以後我自己去問他。」
杜祐謙注視著神龕。
他來到這裡，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那縷時光之息，就在這神龕之中，與老人的神像緊緊相融。
「闡道光范帝君，只怕也十分欣賞，甚至崇拜這位老人吧。」
「時光之下，何物能不朽？或許唯有立德立功立言，能夠稍稍在時間長河裡流傳得久一點。」
「這位老人，教化萬靈，使文明傳承。他有教化之功，這縷時光之息，他的神像倒也配得上。」
杜祐謙深深彎腰下拜，「前輩，我要取走這縷時光之息了。」
他抬起頭來，嘴角含笑，「若是您不允許，我就只能硬搶了。」
「噫！」隨著一聲嘆息，一道神念「活」了過來。
杜祐謙早就知道這神龕上附著一道神念，否則又如何會做此舉。
他猜測這神念應是那位先賢所留，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那位先賢自己故意留下，還是闡道光范帝君保存下來的。
估計是後者吧。
那位先賢肯定早已坐化，只余這一道神念，在時光之息的庇護下，延伸至三萬年後的時空。
好在，這也只是一道神念。
否則，萬載的孤寂，豈不早將他折磨瘋了。
「汝為何要取走這時光之息？」
杜祐謙略一思索，便答道：「求道。」
「欲求道，必先知『道』。汝何以知『道』？」
杜祐謙想了更久，才吐出一個字：「心。」
「何謂心？」
「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杜祐謙的回答流利了一些。
那道神念又問：「汝當持何心而求道？」
杜祐謙皺著眉想了許久，才借用了一句千古名言，謹慎地回答：「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吁！孺子可教也。人心譬如盤水，正錯而勿動，則湛濁在下，而清明在上，則足以見鬒眉而察理矣。微風過之，湛濁動乎下，清明亂於上，則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心亦如是矣。汝可取走這縷時光之息，願汝道有成，布道於天下……」那神念說完，竟緩緩消散。
那縷時光之息則從神像上飛出，投入杜祐謙的手心。
時光之息，自然是無形無質。
杜祐謙以神識將之託住，又取出歲月無聲譜，小心地將時光之息融入。
落花呻吟了一聲，似乎極舒服。
杜祐謙問道：「落花前輩，你能自己將之煉化麼？」
落花現出身形，輕點臻首，「可以。這洞府即將沉入偽福地中，汝當速速離去。」
杜祐謙藉助歲月玉冊的力量，又查看了一遍這處秘境。
秘境裡的天地靈物等，自然早已被他攝走，沒拿的，當然是看不上。
而諸葛青一行，睢家一行人，都已經離開了秘境。
杜祐謙這才動身，熟練地離開秘境。
他剛剛到了秘境之外，就感到秘境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杜祐謙忍不住回頭看去，看到的卻只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小院。
「裡面會發生什麼？」杜祐謙忍不住問。
「歲月玉冊的殘片被抽出，裡面自然不可能維持這種時空混亂。」
杜祐謙想到裡面的活人和城市，有些不忍：「那些人……會死麼？」
落花咯咯一笑，「汝是不是想岔了什麼。那些人活在幾萬年前，早就已經死了。汝不過是在幾萬年前的時空碎片中遇到了他們，而不是在現世遇到了他們。」
杜祐謙秒懂。
他又在洞府里迅速穿行了一圈，沒什麼不開眼的人來找他麻煩，原本預料中會出現的白少峰也不在，他這才往洞府出口處飛去。
「汝要當心，」落花提醒他，「等離開這洞府，聖血宗的合道可能會出手對付汝。畢竟，汝殺死了百血悟法那小傢伙，給了對方藉口，而聖血宗的人，向來不怎麼要臉。」
杜祐謙頓時有些進退兩難。
他不缺乏勇氣，若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也敢向合道出劍。
但結果，也唯有一死。
連元神都難以逃遁。
這時，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吾可試著為汝遮掩一二。若是落花也一同出手，或可暫時瞞過合道的耳目。」
杜祐謙立刻想起，原來江山多嬌圖還在自己懷裡呢。
之前一直忙著，沒時間和這位溝通。
「見過泥人前輩。」
「汝還未謝吾呢。」
杜祐謙會意，「多謝前輩剛才放棄抵抗，讓我殺了百血悟法真君。」
泥人浮現身形，那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面白無須，目光溫柔，有點弱受的感覺，「當年汝斬殺袁六郎，吾也助了汝一臂之力。」
血屠劍是認識杜祐謙的，知道杜祐謙曾是佑德真人的過往；所以泥人知道了也並不奇怪。
這兩件通靈法寶一起鎮壓了漠南八千載，交情肯定很深厚吧。
「謝過前輩。」
杜祐謙道完謝，又問落花：「前輩你覺得，泥人前輩的建議是否可行？」
落花搖頭說，「難，難，難。吾認為，汝可試著通過那隻猴子，聯繫袁大聖。若是袁大聖願意出手助汝一臂之力，當可幫汝渡過此劫。而錯過今日，那聖血宗的大能們也不可能再找汝的麻煩，他們多少還是要點麵皮的。」
杜祐謙問：「泰玄弘化帝君……真君，他會出手吧？」
泰玄弘化真君對自己並無惡意，所以杜祐謙敢於提到他的名字。
落花黛眉輕挑，「他要攔住另一位大聖。」
杜祐謙妙懂。
出手對付自己的，應該是……
不行，不能想那個名字。
而泰玄弘化真君雙拳難敵四手，自然不能隨意出手幫自己。
而袁大聖……杜祐謙有些猶豫，不想欠這麼大的人情。
「哼！汝可去尋那袁大聖，吾去也。」血屠鏗鏘的聲音飄遠。
也不知它什麼時候過來偷聽的。
落花笑道：「血屠當年被袁大聖打落了境界，一直不服氣呢。」
泥人溫和地說：「它不服氣也正常，它的執劍人早已飛升，當年與袁大聖交手時，執掌它的，並非它所認可的執劍人，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威力，險些被折斷。血屠其實很驕傲的，認為仙器全部隨著仙人們飛升之後，它就是天下第一殺伐之寶，不應該輸給袁大聖。」
落花點頭：「確實。」
它忽然道：「大聖，汝也聽了這麼久，要不要幫這位清虛小友，汝倒是給句話啊。」
大聖的念頭在杜祐謙等耳畔迴響：「不用俺幫，自有人會幫他。」
杜祐謙喊道：「自有人，自有人，你在哪裡？大聖說你會幫我，你快出來啊！」
「哈哈」袁大聖的笑聲滾滾，「罷了，若是無人助你，俺屆時會替你出手一次。不過……」
「得加錢？」杜祐謙問。
「不過，你得幫助小悟空，將修煉法精進，幫助它在千年內晉升六階。否則，千年後俺就敲伱一棍。」
杜祐謙毫不遲疑地說：「小悟空是我朋友，我會全力助它。能不能晉升六階，有許多因素的作用，我也不敢保證。」
大聖幽幽地說：「它在七階之前都沒有瓶頸的……若它千年內無法晉升六階，說明你不夠用心。」
杜祐謙這才慎重地說道：「既然如此，我會盡力而為，一定讓小悟空千年內晉升六階。」
其實他很想知道，袁大聖為何如此心急。
但這兩次接觸，他已經發現，袁大聖是一隻心直口快的猴，它若能說，肯定早就說了。
至今不語，只說明此事不能隨意談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