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就這點本事？
「原來是你！」現世的落花驚呼。
杜祐謙只覺懷中歲月無聲譜的氣息暴漲，就像是人族修士忽然悟道了一般。
怎麼了？這是突然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還是說那縷時光之息自己來投了？
不過他來不及細察，只見那位被稱呼為忘劍真君的坤修已經出手。
通體晶瑩的飛劍，帶著一股漠然、浩瀚，仿佛曆經無數滄桑卻萬世不易的氣息，以緩慢的速度，向百血悟法真君飛去。
可這一劍雖慢，卻另有玄機，哪怕杜祐謙並沒有被直接針對，都能感受到，那劍中藏意，仿佛蒼天壓頂，避無可避！
首當其衝的百血悟法真君，只怕會應付得更加艱難。
但這一劍終究還是在普通的六階層次，不如杜祐謙向血屠劍借力的一劍，更不如「昔我往矣」那向過往借力的一劍。
「既是切磋，本君只出三劍，三劍之後，本君立刻離開。」忘劍真君的意念充斥了這一整片空間碎片區域。
作為步虛真君，她的神識早已實質化純陽化，以神識傳達的意念，比人間的神兵利器還犀利得多。
他們所處的這一片區域，堅硬的岩石上出現無數劍痕般的裂縫。
這一手就比杜祐謙高明得多。
不過杜祐謙自忖，自己也不是沒有優勢，自己的爆發力，是此人望塵莫及的。
這位忘劍真君……真的是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樣麼？
百血悟法真君神情肅穆，「重玄帝君演說劍經？原來這就是忘劍真君你的底牌。你竟是出身凌霄劍閣？」
他收攝心神，背後法相浮現，那是一位長著三個蛇首，卻有人類軀體的神人，手中握著一桿竹杖，杖首纏繞著兩條劇毒之蛇。
法相往往是修士的功法、神通的體現，這位百血悟法真君，不但在「血之道」上走了很遠，很可能還精通用毒。
他藏得好深！
只見那法相一跺腳，舉杖用力揮舞，纏繞在杖首上的毒蛇頓時噴出一陣毒霧。
這卻是百血悟法真君施展了一道神通，忘劍真君的天劍劍意觸及到毒霧後，立刻消融了許多。
百血悟法真君再以銅鼎，將餘波擋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忘劍真君，這一招請你品鑑！」百血悟法真君拋出赤血珠，他背後的法相肚子深深凹陷，又猛地凸出，蛇首用力一吸。
赤血珠上的吸扯之力陡然增加數十倍，哪怕是以步虛真君的修為，忘劍真君都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氣血，猝不及防之下，大量的氣血被赤血珠吸入。
「第二劍！」忘劍真君雖然被創，卻不為所動，就像是受傷的根本不是她一樣，依然穩穩地出劍。
這一招神通顯然消耗極大，百血悟法真君也不敢隨意動用。
更何況，忘劍真君的第二劍已經來了，他不得不暫時轉攻為守，只是在心底嘀咕一聲：瘋婆娘。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何必，何苦？這清虛通玄觀妙真君是你男人麼。
額，清虛？
未必沒有關聯啊……
忘劍真君的這第二劍，厚重，堅韌，其勢連綿不絕，與第一劍大相逕庭。
杜祐謙思忖：第一劍若是天劍，那麼這第二劍，顯然就是地劍了。
重玄帝君演說劍經共有八劍：天，地，兵，陰，陽，日，月，四時。
杜祐謙雖然沒有觀閱過這門劍經，但是根據他所學過的《長青真人飛仙寶劍經錄》和《宗吾真君說劍集注》來逆推，他覺得其中天劍和地劍相當於總綱，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
天劍和地劍之後，這位忘劍真君會使出哪一劍？
這與她個人的劍道意志有關。
這「地劍」滾滾而來，挾著厚重的大地之意。
與第一劍那宛如天傾的劍意相比，雖然不同，但同樣勢不可擋。
百血悟法真君在用神通和銅鼎連續削弱之後，費力地將第二劍擋下，自身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傷害。
還是那句話，忘劍真君的這兩劍，強則強矣，但沒有超出六階的範疇，不如杜祐謙的「昔我往矣」遠矣。
不過杜祐謙相信，接下來的第三劍，將會是忘劍真君最強的一劍。
「第三劍！」忘劍真君那柔軟若花瓣，仿佛還帶著淡淡香氣的唇邊，竟然浮現出一抹微笑。
這是她露面以來，第一次出現笑意。
第三劍出手，帶著春的和煦，春的溫暖，春的萬物滋長，春的草木萌發，春的細雨濛濛……
四時之劍！
劍至中途，劍意變得酷烈，暴虐，仿如雷霆般充滿毀滅氣息，可是又包容著蟲鳴蟬唱，還蘊藏著炎熱過後，晴朗夜空下的一抹花香。
夏之劍意！
劍意繼續輪轉，酷暑之後，涼爽的秋天來臨。帶著秋風掃落葉的嚴酷，也有著麥穗低垂的豐收喜悅。
忘劍真君的笑容也更加飽滿，充滿喜悅之情。
冬之凜冽很快到來，忘劍真君嘴唇緊抿。
冰寒，凍結，肅殺，藏匿……
當飛劍來到百血悟法真君跟前時，四季的劍意流轉，春夏秋冬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無數個四季，便是歷史洪流，挾大勢席捲而來，比之長江大河更加奔流不息，誰能經得起這樣的沖刷？
更兼有，四季變幻，但天道不改，大地不易之意志！
這就是忘劍真君的「四時之劍！」
杜祐謙沒有忘記用春秋筆將地之劍和四時之劍記下。
這兩劍，殺伐不如血屠劍意，但單從立意上來說，可能比血屠劍意還高明了半籌。
就算自己不學，也可以將來揣摩領悟，融入到自己的劍中去。
何況，還可以教給芳華……說不定，就得教給芳華！
看到這驚艷的一劍，杜祐謙不由得暢想，完整的重玄帝君演說劍經該是何等燦爛，而其源頭處的《玉晨蒼華太元劍經》又該是如何的不可思議！
面對忘劍真君的這第三劍，百血悟法真君終於變了臉色。
這一劍，終於超出了普通六階的範疇！
他匆匆將銅鼎拋出，銅鼎發出一聲哀鳴，雖然未出現裂痕，但是氣息明顯衰弱下去，靈性受創。
四時之劍在重創了一件六階防禦法寶後，猶不滿足，其餘勢未消。
百血悟法真君不得已，又拋出一面銅鏡形的六階法寶，四時之劍化作流光，狠狠地撞在銅鏡上。
銅鏡在承受了超規格的一擊後，嗡嗡作響，鏡面出現細小卻繁多的裂紋，靈性受創。
百血悟法真君心疼得不得了，這銅鏡並非防禦法寶，用來擋下劍意，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甚至有些後悔，剛才該自己挨上一劍的……
「三劍已過，本君告辭。百血道友，後會有期！」忘劍真君輕點臻首，飄搖而去。
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杜祐謙一眼，就像是不認識杜祐謙一樣。
但誰都不是傻子，她這次就是為了替杜祐謙出頭而來，哪怕百血悟法真君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為了杜祐謙而捲入一場同境界的戰鬥，也絕不會蠢到以為她真的是閒得無聊來找自己切磋的。
「忘劍真君，今日之賜，本君日後必有回報！」論綜合戰力，百血悟法真君有自信，絕對能穩壓這忘劍真君一頭。
今日不過是自己先應付了清虛通玄觀妙真君，狀態不在巔峰。
而且，忘劍真君太無恥，揮了三劍就跑。
真要再戰下去，看她還能揮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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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莎靡真君向後一跳，一條靈動得宛如蛟龍的紅綾阻斷了那神秘步虛的追趕，「本君這就走，不用送了！」
那神秘步虛氣得臉色陰沉沉的，「莎靡真君，你到底什麼意思？真以為我不敢動你的清虛商會？」
莎靡真君巧笑嫣然，「得了吧。本君知道你背後是誰，可伱知道本君背後是誰嗎？少說這種永遠不能實現的大話。有膽子，就來試試看呀！看看動清虛商會是什麼下場。」
神秘步虛不再追趕，眼神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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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劍真君飄然遠去，杜祐謙橫劍攔在百血悟法真君之前，瀟灑一笑：「前輩，你莫非還指望著能活到明天？那是不可能的。」
百血悟法真君臉上肌肉不動，只是嘴角扯了扯，冷笑道：「大言不慚。忘劍真君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但你別以為，還能不斷出現意外保護你。」
杜祐謙笑道：「前輩，你就偷著樂吧，忘劍真君橫插一槓，讓你多活了幾十息，你還不感恩？」
說著，「盡歡」如離弦之箭向百血悟法真君飛去，加持了「亂序攻擊」的「盡歡」，落點無從捉摸。
哪怕百血悟法真君比杜祐謙高明了一個大境界，也無法判斷這飛劍會在什麼時候接觸到自己，落點又會是什麼地方。
百血悟法真君索性不去理會，以攻代守，背後法相全力施展神通，而他本人則專注操控赤血珠。
「咫尺天涯」發動，赤血珠的攻勢被稍微阻了片刻。
「你能堅持多久？」百血悟法真君冷笑。
就在這時，他後背一痛，「盡歡」刺入他的右肩下方。
「蛇牙」劍意爆發！
百血悟法真君立刻憑藉境界壓制，將蛇牙劍意壓制在一小片區域。
「就這點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