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區區一個金丹後期，能威脅到本宗？
和沙姜敘舊前，杜祐謙就已經封閉了菜閔的神識。 謁演
然後他抱著沙姜，一邊溫柔地擼，一邊問葛勝：「葛道友，你為何過來了？」
葛勝苦笑道：「我來調停。」
「調停？現在還有什麼可以調停的？」杜祐謙低頭擼沙姜，頭也不抬。
葛勝苦口婆心：「我也是為了你好，本因宗有三名元嬰真人，你若真惹惱了他們，他們拼著不要臉了，兩三個元嬰一起出手，伱覺得你還能活？所以趁著現在，你還沒有大開殺戒，沒有結下深仇大恨，我想來做個調停。」
「不用了，」杜祐謙語氣很淡，「殺光他們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你聽聽，你聽聽，汝，人言否？
葛勝真不想理這傢伙了，憂傷地摩挲著自己的絡腮鬍，看到杜祐謙安靜地擼狐狸，他覺得自己很多餘。
但是再想想和杜祐謙超過百年的交情，再想想，這事是他當初委託杜祐謙殺了文無心鬧出來的。
雖然清虛商會支付了代價，但現在顯然是杜祐謙蒙受了新的損失。
於是他扭了扭，終究沒有起身，苦惱地說：「道友啊，你聽我一句勸好不好？我知道你鬥法厲害，劍術卓絕。但是修仙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人家本因宗也是有朋友的！你若真的把本因宗上上下下殺了個遍，滅了他們滿門——且不說你沒這能力，就算你真有能力應付那三位元嬰真人——你覺得本因宗就沒有朋友來找你報復嗎？你覺得本因宗就沒有後台替他們出頭麼？」
杜祐謙想了許久，終於點頭：「你說的對，我確實不能把本因宗滅門。行，葛道友，就勞煩你調停吧，不過晚一點，等我把他們的結丹殺光，再殺一個元嬰，就是你出面調停的時候了。」
葛勝感覺自己被雞蛋噎住了，說不出話來，「你！」
「算了。」葛勝決定閉嘴。
他的壽命還有很長，才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被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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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因宗。
花園中，百花爭艷，草木常青，靈氣氤氳，靈禽旁若無人地徜徉。
遲風長老穿著一襲素白的鶴氅，坐在亭中，越發顯得弱不禁風，人比花嬌。
他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張玉箋，正是杜祐謙讓人送來的，上面錄有交換俘虜的條件。
遠一點的玉階下，狼狽跪著的，是僥倖逃回來的師世濤。
他已經陳述了自己逃跑的經歷，基本上如實，比如對杜祐謙劍意的描述，沒有什麼誇張，因為現實已經夠誇張的了。
他最多就是稍微誇張了一下自己當時面臨的風險，比如蔡閔和汪珂離得過遠，他受到劍意的刺激舊傷復發，等等。
屬於小過，並無大錯。
總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將他這金丹後期修士給殺了吧。
但師世濤還是心情忐忑。
不是怕被懲罰，就是怕太上長老們讓他去戴罪立功。
一陣動靜傳來，師世濤不用抬頭，就能勾勒出郄衡長老怒氣沖沖，流星大步地走進花園的樣子。
郄衡長老像一陣風似的闖入亭子，神識已經將玉簡上的話全部掃了一遍，又瞥了師世濤一眼。
他連瞳術都不修了，氣得睜眼了。
「汪珂呢？死了？」
師世濤將頭埋得更低。
「哼。」
郄衡長老沒有搭理他，只看著遲風長老，「師弟你覺得，該如何應對？這換人，到底換不換？」
遲風長老秀眉輕輕挑了挑，「換吧。」
「換完之後呢？」
「殺。🍧☠ 🐊♥」
「誰去？」
遲風長老早有考慮，「把周皓喆叫出來，別閉關了，他師弟們都被欺負的什麼樣了，他還有臉閉關？讓他把所有宗門裡能動的結丹，全部帶去。要是不能把那個睢逍的腦袋摘下來，他就用自己的腦袋來替代吧。」
郄衡看著粗豪，其實心細如髮。
他遲疑道：「周皓喆雖然是金丹巔峰，但他的實力，其實與蔡閔也只是伯仲之間。他帶隊……夠麼？」
遲風長老哪怕陰沉著臉，也俊俏無雙，「那怎麼辦？總不能我們兩個元嬰，去對付一個金丹修士吧！哪怕我們兩個不要臉了，可本因宗的名聲不能壞啊！」
郄衡搖頭說：「我就怕這是添油，如果周皓喆應付不來，我們只是徒增傷亡。而且，十幾個結丹，去打人家一個，傳出去也是不好聽的。以多打少，難道就比以大欺小好聽些？」
遲風長老道：「如果我們出手，本宗的名聲就無法挽回了。若只是他們結丹的動手，說出去，終究還是小輩們之間的打鬧。」
郄衡搖搖頭，他並不贊同，但是也不想和遲風爭吵。
「師弟啊，慎重啊。此事關乎著本宗的生死存亡，大意不得！」
遲風只覺得好笑：「師兄不要危言聳聽。區區一個金丹後期，能威脅到本宗的生存？」
他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行了，師兄，這事，就交給我吧。師世濤！」
「弟子在！」師世濤立刻大聲答道。
「跟你周師兄一起，奮力作戰，親手挽回你自己丟掉的尊嚴，明白麼！」
「是，弟子謹遵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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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艘飛舟從本因宗浩浩蕩蕩地開出，這自然瞞不過人。
尤其是清虛商會這種大勢力，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很快消息就經過匯總，又經過中轉，傳到了葛勝這裡。
葛勝知道了，杜祐謙自然也就知道了。
「道友，現在還來得及，收手吧！讓我來調停，你相信我。」葛勝在做最後的努力。
杜祐謙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你，調停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保證，不會把本因宗殺光。這一批全殺了，等他們的元嬰真人出手，再殺一個，就是調停的時機了。他們沒法承受更大的損失，只能妥協。現在還不行，現在他們還不夠痛，如果你去調停，他們只會獅子大張口。我們是朋友，不忍心看你去受這個氣。」
葛勝為之氣結。
請你有點自知之明好麼！
知不知道是誰在氣我啊！
而杜祐謙已經不理他了，抱著沙姜在那交流。
「這些年，你們族裡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不與四理宗來往了。」
「祭祖啊，我們都祭祖去了。我們以前不是生活在無盡沙海里的，你知道吧？」
杜祐謙聽說過，其實大部分妖族，在幾萬年前，都不是生活在人間界。
而是在一些環境惡劣，附庸人間界而存在的小界裡，繁衍生息。
沙優以前提過一嘴，說它們來自於一個荒漠的世界，一個比無盡沙海還要貧瘠的世界。
在遠古天庭墜落很多年之後，它們才來到人間界，那時候人間界的地盤都被瓜分得差不多了，而且它們唯一的的五階妖皇也在遷移的過程中受了重傷，所以無法帶領去爭奪更好的地盤、更多的資源。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的種族逐漸退化，哪怕是血脈最高貴的族長，也只能提升到三階妖王，就更不可能與別的種族爭奪生存空間了，只能窩在無盡沙海里，慢慢地發霉，慢慢地繼續退化。
但是杜祐謙給它們帶來的，可以進化血脈的傳承，改變了這一切。
「所以，你媽媽已經四階了？」
「是啊，它在四階已經很多很多年了，所以突破到四階很順利。媽媽說，祭祖之後，它有可能進化為五階呢！」小狐狸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
「那位蘇妙真人，也不過是四階的元嬰真人而已，她何德何能，擁有傳承可以讓裂耳沙狐一族，進化到五階？」杜祐謙有些懷疑。
沙姜現在也不再是那隻懵懂無知的小狐狸了，杜祐謙的懷疑，立刻被它感應到。
「蘇妙真人的傳承，是馭獸和豢養道兵的傳承，是她一位長輩的師門在幾萬年前歸納出來的，那個宗門曾經豢養駕馭的妖族裡，就有幾支狐族。」
沙姜的解釋，杜祐謙思考一下，覺得能夠接受，便暫時不再多想。
「那祭祖是怎麼回事？」
「是我媽媽，它聯繫了幾支從同一處小界出來的種族，大家齊心協力，將最有潛力的同族送回小界中，舉行儀式，獲得繼續進化的潛力。我也去了，才剛剛回來，但是媽媽不允許我將那小界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小狐狸都這麼說了，杜祐謙自然不會追根究底，只是暫時留個心眼，等著今後驗證。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杜祐謙始終不會忘記這句話。
他能接納狐族，也能接納許多的妖族，但絕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會和他一條心。
絕不能等到被背叛了，再來悽苦地唱「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不過，對於這幾支妖族的暫時「消失」之迷，是終於有了答案了。
這個答案，讓杜祐謙很滿意：四理宗的盟友們並不是要背棄四理宗了，只是去提升實力了。
希望當四理宗在自己的帶領下，迅速壯大的時候，那些有交情的妖族也能跟上四理宗發展的腳步，不至於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他們到了。」杜祐謙忽然放下沙姜，來到窗口。
數艘飛舟，正懸停在四方鎮的上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