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死了，又死了
曾百銘不厭其煩地，詳細告訴杜祐謙該如何在這悟劍池領悟劍意。
其實可以歸納為一句話：找到合適的飛劍或劍丸，然後與之溝通。
這悟劍池中，有著過去八千年裡，大部分坐化或隕落的凌霄劍閣前輩的飛劍和劍丸。
唯有少數，比如像落雁真人這樣自爆劍丸而死的，不在其中。
正常而言，悟劍當循序漸進。
先尋找劍意較為微弱的飛劍，再尋找劍意稍強者，最後再尋找劍丸——因為修成劍丸的，往往代表著在某一門劍意上，已經達到了大成之境。
凌霄劍閣八千年歷史，悟劍池裡的劍丸也不算多。
尤其是天道之劍的劍丸，寥寥無幾。
大多數劍丸都是無情之劍或有情之劍的，畢竟這兩種劍意，容易領悟得多。
而所謂合適的飛劍和劍丸，也並不是說，必須嚴格對應自己所領悟的劍意。
也有的，修無情之劍的結丹修士，會找有情之劍的劍丸來領悟，切磋琢磨，砥礪進步。
修人道之劍的，也會尋天道之劍的劍丸。
所以這裡的飛劍和劍丸，歷經八千年，竟未消沉腐化下去，反而有的歷久彌新，就是因為不停地有後輩劍客，來與它們切磋琢磨。
有的飛劍雖然殘破，那也是經歷過戰鬥之後受損，而並非在這悟劍池裡受風吹雨打而殘破。
杜祐謙聽完，也明白了。
自己找到這枚天道之劍的劍丸，不但有助於幫助自己領悟天道之劍的劍意，還有可能輔助自己人道之劍的劍意繼續提升，直到超越大成之境，抵達登峰造極的境界。
反正將悟劍池借給自己悟劍，凌霄劍閣是絕對不虧，只能說是雙贏。
凌霄劍閣贏兩次。
既培養了一個能御使人道之劍的劍客。
又讓悟劍池裡的天道之劍劍丸得到了砥礪和進化。
贏麻了。
曾百銘講解完，便留下杜祐謙在這裡悟劍。
過了一個月，芳華從太和宗過來，說起太和宗之事。
「你那小道姑哀傷欲絕，有好幾次我見到她在私底下偷偷垂淚，真是我見猶憐。你真不去安慰一下？若是現在去，說不定可以趁虛而入，讓那美貌的小道姑傾心於你。」
芳華真的是跟林莎學壞了……
學壞容易，學好難啊。
杜祐謙人還在悟劍池中，這些天，他就從未離開過悟劍池。
聞言他也只是淡然一笑：「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她有她的悲傷，我有我的喜悅，還是不要互相打擾了。」
芳華道：「這可是伱自己說的，不要等以後看見人家小道姑美貌，又眼巴巴地湊上去討好。」
杜祐謙哂道：「你見我討好過誰？」
芳華就不做聲了。
杜祐謙在這方面，確實無可指摘。
雖然算不上清心寡欲，但女人也不算多，而且從未主動去追求。
沉默片刻，芳華又說：「林莎還有孟逍他們至今沒有在約定的地方留言，不知他們遇到什麼了。」
她的語氣有些擔憂。
杜祐謙卻笑道：「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事。」
他為此占卜過，林莎他們應該都是無驚無險，平平淡淡。
此時沒有按約來聯絡，估計是因為龐真人看得緊。
那次襲擊，或許龐真人還真從秘境裡獲得了一些什麼要緊的資源，讓他實力大增，或是消除了什麼隱患。
不過杜祐謙詳細了解過，那秘境裡的產出，他全都清楚，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是龐真人需要的。
那秘境裡最珍貴的幾樣產出，有煉製三階丹藥的主材，也有煉製法寶的主材，還有延壽的靈物。
但事後九大宗門派人去調查，發現那些珍貴的靈藥、材料和延壽靈物，都沒有被採集走。
實在不知龐真人的目的是什麼。
而那秘境裡的罡煞之氣，都極為厲害，不適合用來煉體，更不適合用來提純法力，或是用於輔助修煉法術、神通等。
尤其是其中一種落魄煞，乃是針對生靈的魂魄。
以前聖血宗的一些弟子，經常會弄一些這種落魄煞氣來折磨敵人的魂魄，或是在戰鬥中出其不意地傷到敵人的魂魄。
或許，杜祐謙的猜測是錯的吧——龐真人或許並不需要那座秘境裡的物資。
芳華也在凌霄劍閣住下，她不能進悟劍池，但凌霄劍閣有不少劍瘋子，每天都不乏有人找她切磋。
甚至很多築基弟子，向她討教劍法。
芳華也見獵心喜，經常壓制修為，只與劍術與凌霄劍閣的弟子們切磋。
大部分情況下是她贏，但也有少數驚才絕艷的凌霄劍閣天才，可以贏她一招半式。
其中有個叫尉遲瀚的少年，雖然才築基中期，但是劍法可圈可點，劍意較為純熟。
與他切磋後，芳華過來說，此子將來有可能成為天道之劍的傳承人。
雖然她輸了半招，卻是臉帶笑容，心情愉悅。
一晃又是半年過去，杜祐謙即將年滿六十歲。
他對天道之劍的領悟，如果有進度條顯示的話，會發現前三個月進度條前進得飛快，到了百分之八十的位置後，就開始減緩，直到現在，幾乎難有寸進。
他畢竟不是以劍丸結丹，對於天道之劍的領悟，在一定程度後就遇到了難以逾越的障礙。
比起一般修行天道之劍的築基修士，他的領悟肯定要超過很多。
但是絕對比不上以劍丸結丹，劍意大成的落雁真人。
他如果想要自己一人同時御使兩劍，肯定會不夠均衡。
而人道之劍與天道之劍，在御使時如果失衡，肯定就會影響效果，無法實現調理陰陽、梳理地脈、減緩靈氣衰敗的目的。
不過對此，杜祐謙也沒什麼好辦法。
他隱隱感覺得到，在沒有遇到什麼奇遇的情況下，將天道之劍領悟到這個程度，就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
接下來不是靠努力就能突破的了。
就好比，曾經的AI在圍棋領域是無法戰勝人類的。
一方面是受到硬體限制，另一方面則是算法的局限性。
可是當硬體提升到一定水準，而深度學習算法也被廣泛運用之後，阿爾法狗欺負人類的圍棋大師，就變成了常態。
杜祐謙現在也只能暫時放棄對天道之劍的進一步領悟，除非他到了結嬰，或是有別的什麼奇遇，才能考慮將天道之劍的領悟繼續推進。
至於無情之劍和有情之劍，杜祐謙實在不想練它們浪費時間。
有那個時間，不如多花點在血屠劍經上。
於是杜祐謙考慮返回吳國，先處理一些政事，等到過完六十歲生日慶典，再去太和宗與無非真人討論討論。
並非杜祐謙急著想過生日收禮。
而是以他現在的地位，作為前所未有的九國天師，他的生日也是一項重大的政治活動。
不可掉以輕心。
正在杜祐謙想要提出告辭的時候，凌霄劍閣又震盪了。
這天，曾百銘匆匆來找杜祐謙。
看到他噴火的眼睛，杜祐謙就知道，他一定是怒極攻心了。
「道友，何事如此憤怒？」杜祐謙從悟劍池裡飛了出來，落在曾百銘面前。
「死了！又死了！」曾百銘幾乎是咆哮著說。
忽然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杜祐謙趕緊說：「道友，趕緊調息，平穩情緒！」
曾百銘立刻拿出酒葫蘆噸噸噸了幾口，調息一番，這才緩過氣來，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誰死了？」杜祐謙問。
曾百銘的臉上陰沉得像在醞釀狂風暴雨，「天道之劍的傳承人之一，天賦卓絕，雖然才築基後期，但被公認為最有可能在五十年內結丹的一個。」
「尉遲瀚？」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杜祐謙也忍不住皺眉，「怎麼死的？」
「在外試煉時，被陌生修士突襲，一定是有內奸泄露了他的行蹤，」曾百銘道，「真君，值此多事之秋，敝宗要關閉山門一段時間，清查內奸，請恕我無法再留真君在此悟劍了。」
說著，他行了一禮。
杜祐謙趕緊還禮：「道友快別這麼說，我能理解。那我這就帶芳華下山，等貴宗整頓完畢，我再來拜訪。」
曾百銘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屆時我一定好好款待真君，稍稍彌補這一次的招待不周。」
杜祐謙去找到芳華。
芳華雖然不至於悲傷，卻也明顯地心情不好。
「肯定是那個幕後黑手乾的，」她說，「先殺了落雁真人，又殺尉遲瀚，這是不想有人煉成天道之劍，來減緩靈氣的衰退。他是要逼著大家和他一起去打破這天地！」
杜祐謙沒做聲。
但他心裡，也是這般猜測。
今天驚聞七月新番去世了。他是貧道最喜歡的作者之一，他和榴彈怕水，烏賊的書，貧道基本上都全訂了。實在沒想到，他會走得如此突然。算算年齡，貧道夠當他叔叔了。貧道學會泡妞，和女孩子親吻時，他還在穿開襠褲。貧道在起點開始寫書時，他還在讀小學。但是貧道所有的作品加在一起，都不如他一本書的分量。如此天才，英年早逝，實在令人扼腕。可能真是天妒英才吧！希望七月新番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匡扶漢室，活成自己理想的樣子。
今天休息一下，明天繼續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