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草樓觀上空的女劍仙
易懷安呵呵一笑,就像個慈祥的儒雅老者,倒是沒有立刻開口。
至於他的真實想法,因為修為差距、神識差距沒有那麼巨大,杜祐謙沒有冒險去窺探。
等到童子清風送了靈茶上來,易懷安抿了一口,立刻驚愕地抬頭看著杜祐謙。
這靈茶令人口齒留芳,靈力如同涓涓細流,不斷滋潤他的四肢百骸。
若他判斷無誤,當是太和宗內那株二階上品的靈茶母樹上結的茶。
哪怕有著三階靈植夫打理,那株母樹每年的產量也不不到三斤。
平時能分到的,都是結丹真人,或是大派真傳。
他還是年輕時結交了一位崇真宗的真傳弟子,那位真傳有一位結丹師父,他才蹭了一頓茶,讓他至今記憶猶新,回味無窮。
這百里劍心,究竟是何來歷?
真是讓人細思極恐。
看到他的表情,杜祐謙滿意地笑了。
不惜血本的作秀,產生了應有的價值。
這樣的茶,他上一世還算是能經常品嘗,這一世,就那么半兩存貨了,喝完了就沒了。
這杯茶如果拿去拍賣,買下四分之一個升玄派是足夠了。♙💣 6➈S𝓱u𝔵.𝒸𝑜ⓜ ♦🐟
可是有些事,真不能以表面價值來計算。
如果能用一杯茶,換來升玄派的配合,倒也是值得的。
升玄派的配合,能讓他少花費一些精力與人勾心鬥角,能讓他節約很多時間用來修煉。這才是重要的。
易懷安斟酌了一會,溫和地說道:「吳國如果由道友說了算,就怕崇真宗那邊計較。老夫倒是很樂意,有道友這樣一位年輕卻又修為深厚、德高望重的俊傑,來管理吳國事務。」
說著,他忍不住又連續喝了幾口靈茶。
凡俗世界,通常以20年為一代。
易懷安今年一百八十多歲,他的年齡,如果按照凡俗的輩分算,可以說是年長了杜祐謙八代。
而他在杜祐謙這個小年輕面前,卻是舉止端莊,把對杜祐謙的尊敬寫在臉上。
估計是看在那杯靈茶的功勞上。
杜祐謙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崇真宗那邊,倒是容易交代。而且,他們輕易也不會關心凡俗之事。而我,也不會幹涉修行界之事,只管著世俗這一攤。我之前的承諾依然有效,歸屬貴宗的人道氣運,我絲毫不截留。當然,該我得的那一份,升玄派也不要過問。」
「道友的條件,老夫已知曉,」易懷安慢條斯理地說,「老夫並無異議。」
「易長老,今日既然來了,我們不如談玄論道,切磋一番?」杜祐謙提出。
這是要手底下見個真章,當然不是要打打殺殺,只是露一手,讓易懷安知難而退。
將來就算崇真宗問詰,也可應對——誒,沒辦法,我們也不願意的,但是打不過人家啊。
易懷安正要答應下來,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去。
草樓觀擋住了他的視線,但是擋不住那股沛然莫可抵禦的龐大壓力。
易懷安穩坐不動,心裡卻在猜測:這是百里劍心身後那位結丹終於捨得露面了?
對方故意將氣息針對草樓觀,顯然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草樓觀的主人。
杜祐謙神色古怪,體內的「斷水」劍意被引動,草樓觀內所有的劍器都開始鳴叫,並向杜祐謙「朝拜」。
易懷安表面平靜,心中大駭,還好沒有交手,這百里劍心果然人如其名。
如此強大的劍意,勉強交手只會丟了升玄派的臉。
獻醜,不如藏拙。
杜祐謙頓了頓,對易懷安歉意一笑:「抱歉,易長老,故人來訪,我得去迎接一下。」
易懷安垂下雙眼:「這是應該的,道友請自便。如果方便的話,不知晚些時候,能否替我引見一下那位前輩?」
連自稱「老夫」都不用了。
杜祐謙不好一口答應下來:「看看吧。」
將易懷安留在草樓觀中,杜祐謙步出觀外。
只見一位絕色佳人……家人,穿著緊身短打的女式法衣,踩在一柄飛劍上,眼神睥睨,渾身仿佛充盈著令人遍體生寒的凌厲劍意。
尋常人,哪怕靠近她,也要被萬劍穿心,體無完膚。
草樓觀附近的宮女、侍衛,草樓觀的道童,早就跪了一地,無人敢直視這位女仙。
杜祐謙沒有說話,只是抬頭望著她。
此時,辯解已經沒有意義。
剛才她故意以「斷水」劍意相激,引起自己體內的劍意相合,她一定是認出了自己,就算之前只是懷疑,至少現在認出來了。
杜祐謙上一世以神識相交之法幫助她悟劍,哪怕在成為活死人之後,也多次與她共同悟劍。
雖然芳華結丹後,已經能推陳出新,逐漸走上了自己的劍道之路。
但她的劍意,與杜祐謙的系出同源,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良久,芳華清冷地開口:「你還想躲我多久?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發現了林莎在盪魄山的布置,又在盪魄山上發現了你留給林莎的信,又知道你和吳國皇室的關係,找了過來,你還想繼續躲下去,是麼!」
易懷安在草樓觀里吃瓜,一邊膽戰心驚,一邊吃得心滿意足。
這位結丹女劍仙,竟然似與百里劍心有著情緣?
而且,百里劍心竟是躲避著這位女劍仙?
似乎,她還提到了另一個女人。
等等,林莎,林莎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
易懷安想不起來是正常的。
結丹老祖在外行走,別人只會呼道號、尊號,誰敢直呼其名?
他就算以前偶爾聽到過林莎的名字,也不會很熟悉,只會記得情天恨海宗的青秋真人。
杜祐謙嘆:「你下來吧,慢慢說。」
「哼。要我下來?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芳華清冷地說完,法寶飛劍從她身上飛出,似是含恨出手,劍意洶洶,這一劍之威,若是杜祐謙接不下來,怕是連京城都要被一劍毀掉一半。
易懷安坐在草樓觀中,雙手端著茶杯,貪婪地喝著。
三兩口喝完,又將杜祐謙那杯拿過來喝。
如此磅礴又凌厲的劍意,擋是不可能擋得住的,躲肯定也是躲不開的。
若是要被殃及池魚,那也無可奈何,死就死吧。
這不是想不想死的問題。
是實在無能為力了。
只能在死前喝完靈茶,別浪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