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你的劍意,已臻造化
夜色中,姜宇站在千丈外六安侯府邸的最高處,眺望莒國公府。-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久久不語。
寒風使勁地吹,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陰霾。
旁邊一人催促道:「快點吧,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要再小兒女情態。」
姜宇悵然道:「是我害了他們……那百里劍心見我不在,一定會殺光他們來泄憤。師尊,能否去將我母親接來?」
旁邊那人相貌陰柔俊美,看著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一身磅礴的法力,竟是一位築基修士。
他嘿然一笑:「你如果是為了親手殺掉你娘,來斷情絕欲,為師倒是願意費一番手腳。那百里劍心雖然築基,但畢竟才剛剛築基,為師想殺他困難,但若只是想從他手裡搶走一個人,卻不成問題。可你能痛下狠心嗎?」
姜宇想了想,搖搖頭:「這怎麼可能,她是我娘。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殺她。」
「那為師告訴你,若為師將你娘接來,你卻無法親手殺她,那為師就只能殺了你。這是我們滅情派的規矩。」
姜宇只能沉默。
良久才道:「師父,我們走吧。」
那築基修士道:「你這次辦事不力,沒能奪得信物,讓主上極為不滿。雖然這裡面也有一些意外因素,但主上從來都只問結果,不看過程。」
姜宇道:「弟子明白。」
~~~~~~~~~~
姜汪是後天絕頂的高手,幾壺酒,還喝不倒他。
他夫人卻是普通人,幾杯下肚,就老臉酡紅,眼神迷離,不勝酒力。
那老僕這時候才進來收拾桌子,杜祐謙也是無語,等他的茶水等了幾個小時都沒等到。🐳♔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
姜汪奇道:「平時這時候,宇兒已經回來了。莫非出了什麼事?紅兒也該回來了才是。」
這時有人在府外拍門,偌大一個國公府,連個守門的小廝都沒有,還得那老僕顫巍巍地抖著腿去開門。
過一陣,那老僕回來回話:「小姐說,被她表姐留宿,今晚就不回來了。」
杜祐謙自然早就聽到了對白,甚至還知道為什麼那姜紅不回來。
不外乎是聽說她爺爺從路上拽了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回家,對爺爺太了解的她,立刻明白回家會遇到逼婚,於是就跑到表姐兼閨蜜,一位伯爵家裡去了。
忽然,杜祐謙心中一動,放開神識。
片刻後,他微微一笑。
找到你了。
感應到姜宇正在離開,杜祐謙倒也不急,又和姜汪喝了幾杯,這才起身道:「姜老,美酒雖好,卻不能貪杯。今天天色已晚,晚輩告辭,改日再來拜訪。」
姜汪臉色紅潤,「小友,這就走了?不等我孫子了?」
他夫人在旁邊踢了他一腳。
姜汪低頭看了一眼老妻,嘆了口氣,「你懂什麼,這小友乃是吳國護國天師,想必實力高強,我連邊都摸不著。他此時要走,定然不是放棄了報仇,而是知道了宇兒在哪裡。」
他夫人頓時臉色慘白。
姜汪捶了捶腰,「小友,你在此等我一下。」
又問他老妻,「韻兒,我的佩劍放在哪?」
他夫人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收拾的,我怎麼知道?」
杜祐謙輕輕一嘆:「非得動手嗎?姜老,我實在不願與你動手。」
姜汪哈哈一笑:「小友,我又何嘗想與你動手?只是,宇兒雖然做錯了,可我也沒有大公無私到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你殺他。-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我呀,還是小家子氣了,見笑了!」
杜祐謙點點頭,「你的佩劍,如果是劍柄上繫著五彩瓔珞的那一柄,那應該在東邊第三間房,放在房樑上的一個黑色匣子裡。」
姜汪驚疑不定地看了杜祐謙幾眼,隨後又變得坦然,大笑道:「護國天師,果然不凡!」
「老頭子!」他夫人急得拉住他的手,「你多少年沒和人動過手了!」
姜汪輕輕地、但是堅決地甩開老妻,豪邁地道,「不管多少年過去,我還是那個七星劍客!就連當代四季劍龍游明,都曾對我的劍讚不絕口!老婆子,別說了,江湖事,江湖了。」
又看向杜祐謙:「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一會也得全力以赴,不然,說不定會傷在我的劍下。」
杜祐謙默然。
姜汪出得屋門,很快就迴轉來,手裡拿著一柄顯然很久沒有保養的寶劍。
此劍雖好,但顯然並非神兵級別,已有些許鏽跡。
他看了一眼老妻,他老妻默默地退開。
「來來來,來戰!」姜汪戰意勃勃,鬚髮皆張,背也不駝了,腰也不彎了,像是年輕了三十歲,回到了四十多歲的壯年時期一樣。
不過杜祐謙看得出來,他使用了某種武道秘術,刺激他的竅穴,雖然能短時間內爆發出較強的力量,但是就和魔門的燃血術一樣,對身體極為有害。
這麼弄一次,他至少要減壽三五年。
杜祐謙並指為劍,「在下是吳國護國天師百里劍心,為了仙來堡數百口人命,特來討一個公道,請賜教!」
姜汪也神色肅然:「吾乃七星劍客姜汪,為保護不孝子孫,不得不戰。此戰,我若勝了,小友你當退回吳國,只要老夫一日沒死,你就一日不得再履齊國。若小友你勝了……那你該如何就如何吧。小友,你的劍呢?」
杜祐謙輕輕一笑:「全天下的劍,都在我心中。看劍!」
這一劍,他沒有動用法力,但是那斬斷一切的斷水劍意,卻是清晰可辨。
「好劍!好劍!」姜汪露出狂熱的喜悅,「小友,也請品鑑我這一劍!」
他舉劍刺來,這一劍,速度、力量和角度俱佳,但,只是凡間之劍。
在杜祐謙的神識籠罩之下,這一劍沒有任何秘密。
不過,在他的劍里,杜祐謙發現了,竟然有一種「捨身」的意境。
這,是劍意的萌芽麼?
他從未想過,竟然會有凡人,距離初步掌握劍意,只有一步之遙。
幾世之前,他馳騁江湖時,並沒發現有人擁有刀意劍意。
但是,或許凡間的武學也在進化吧……
或許,那些用劍的先天宗師,自己也該去看看,或者能觸類旁通。
當那柄劍刺到杜祐謙的眼前,明顯有一個收力,顯然姜汪意外於杜祐謙竟然不躲不閃,而且並不想置杜祐謙於死地。
看清了這個變化,杜祐謙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斷水劍意勃發,斬斷了姜汪的佩劍,卻沒有再繼續下去,將姜汪斬成兩段。
現在的杜祐謙,對於劍意已能收發於心。
他輕輕一推,姜汪便倒飛回原本的座位上,渾身酸軟無力,手都抬不起來,但是那些受到刺激的竅穴,也被法力撫平,減少了後遺症。
半截斷劍,這才落地。
他的老妻尖叫一聲,飛身撲向他。
姜汪想推開老妻,卻沒有力氣,只是駭然看向杜祐謙,「小友的劍意,已臻造化,超乎我的想像。哪怕是那先天宗師龍游明,以四季劍成名百載,他的劍意,也不如你萬分之一。」
杜祐謙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才重新睜開,攤開手,掌中已經多了一枚光華內斂的丹藥。
「吃下它。」杜祐謙用不允許質疑的口吻說。
姜汪什麼也沒說,只是勉強伸出酸軟無力的手,接過丹藥,一仰頭吞下。
他老妻在旁邊,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臉上掛著悽苦的微笑。
若是老頭子走了,她也跟著走便是了。
丹藥下肚,姜汪自然能感覺到,這並非毒藥,他驚訝地抬頭,「小友,這是?」
杜祐謙淡然道:「我家幾百口人命,必須血債血償,姜宇我是絕不會放過的。」
姜汪臉皮抽了抽,「我既敗在你的劍下,那自然是你該如何就如何,我無力再阻止。」
「姜老你一生磊落,豪邁仗義,我也不能讓你絕後。這枚丹藥,能為你調理身體,保證你在數年之內,還能再行生育。只是……老夫人讓不讓你納妾,我就無能為力了。」
說罷,也不管兩人精彩的表情,拱拱手,飄然離去。
杜祐謙離開後好一會兒,老僕提著一壺水進來,喃喃自語:「泡茶,泡茶……咦,老爺,客人呢?」
姜汪和老妻面面相覷。
~~~~~~~~~~~~
姜宇正和師父疾奔向滅情派的山門所在,忽然他師父停下腳步,駭然轉身。
姜宇只覺莫名其妙,卻聽他師父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懼意,「不知道友為何緊追不捨?」
片刻後,杜祐謙從黑暗中現出身形,似笑非笑地說,「你心裡很清楚的,道友,你們在那六安侯府窺視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