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昨天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是

  第24章 昨天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是……

  「元清,元清!」

  杜祐謙晃了晃腦袋,燭光、酒香、脂粉香,混合在一起,讓他眼睛刺痛,昏昏沉沉。✿.。.:* ☆:**:. .:**:.☆*.:。.✿

  一個軟綿綿香噴噴的身軀緊挨著他,似乎在細心地給他擦臉。

  「哈哈,元清,論喝酒,你還是個小老弟啊!這才幾杯,你就不行了?」

  杜祐謙感到有人在重重地拍自己的肩膀。

  元清?

  哦,我是邱元清……剛剛考上舉人,和相熟的文人好友在青樓慶祝,叫了幾個本地著名的花魁過來。

  等等,可是為什麼又覺得不對?

  我好像記得,自己應該叫杜祐謙才對……

  等等,等等。

  不對,還是不對,我是方英……方仲英,我是一個修士。

  我遇到了劫修,用「燃血術」假裝和對方拼命,其實是為了燃盡壽命……

  杜祐謙捏了捏太陽穴,抬起頭來。

  混亂的記憶,終於捏合起來。

  「我是杜祐謙,也是方仲英,邱元清也是我的名字。這是我的第三次轉世了。」

  「真是操蛋,我是中了什麼邪?第一世讀書參加高考,第二世還是讀書考狀元。第三世也是讀書,這一世還是讀書。怎麼就逃不過讀書了呢?我已經讀書讀得要吐了!我想做仙人,不想當大儒!」

  一邊在心裡吐槽,他的眼神飛快地變得清明起來。

  雖然酒精依然在體內肆虐,但是上一世,數十年清靜修行的功夫,讓他迅速鎮住了心神。

  酒桌上的觥籌交錯,美人繞膝,上一刻還讓他顛倒迷醉。

  這一刻,卻已無法讓他的心生出半點漣漪。

  回憶起上一世臨終時的信息,「十次轉世之內若無法突破元嬰,照見自我,將無法再繼續轉世」,杜祐謙不由得有些心情沉重。

  也沒心思再與這些人虛與委蛇,恨不得立刻開始修行。

  他看了看旁邊拍他肩膀的人,笑道:「文道兄,其實,我剛剛在想一件事。」

  「哦,元清所想何事?」對方也是有名的才子,和杜祐謙一向交好。

  「我不想繼續讀書了。」杜祐謙根本沒心思在繼續敷衍、耽誤時間,直接長身而起,緊挨著他、替他擦臉的那個花魁「哎呀」一聲,險些摔倒。

  「其實我從少年時起,就仰慕仙道,想要尋仙問長生。但因為家慈家嚴的緣故,不得不讀書科舉,以免讓雙親難過。可現在回首往事,我只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各位,就此別過吧。科舉這條路,我不會再走下去了。」

  那幾個文人好友都懵懵懂懂,震驚得忘了勸誡,眼睜睜地看著杜祐謙作揖後,瀟灑下樓離開。🐍♠ ❻➈Ⓢ𝐇υא.ⓒOм 🍓👺

  走出青樓,杜祐謙左右望望,街道上冷冷清清。

  雖然城裡沒有實行宵禁制度,但到了這個點,良家子通常是不會在外面亂逛的。

  和某些港片裡描述得差不多。

  白天,街面上是披著官皮的人說了算。

  晚上,這裡是青皮流氓們說了算。

  這裡是漢國,民風彪悍、治安極差的漢國。

  上一世,杜祐謙曾聽過一些關乎漢國的傳聞,還有各種段子。

  比如,有個段子說,一個吳國人來漢國做生意,在路上和一個漢國人對視一眼。

  只是一眼。

  那漢國人甚至沒問「你瞅啥」,勃然大怒,直接就拔刀把這吳國人殺了。

  在吳國人心目中,漢國簡直是世界上最野蠻的國家。

  段子歸段子,結合這一世前18年的記憶,杜祐謙發現,真實的漢國其實比段子裡也沒好多少。

  他才剛剛堪破胎中之迷,不願惹事生非,只想早點回家。

  而且要在今晚自己說的這番話傳回家裡之前,趕緊收拾好行李,離家出走,免得家裡掀起狂風驟雨——

  「清郎!」一聲嬌滴滴的呼聲,打斷了杜祐謙的思路。

  他回頭一看,只見是剛才那個在他醉酒時,一直給他擦臉、照顧他的花魁。

  這花魁嬌顏若花,正是十七八歲最青春的年紀,皮膚嫩得仿佛輕輕一掐就會綻破。

  穿著一身大紅嵌金絲舞裙,頭上簪著一朵「五月紅」,真正是人比花嬌。

  她的手背在身後,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夜風吹來,還打了個寒顫,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和保護欲。

  杜祐謙記得,她的藝名叫桫欏,不過夜半無人,兩鬢廝磨時,她總喜歡自己叫她林莎,莎莎。

  杜祐謙冷冷看她一眼,道:「林姑娘,何事?」

  「清郎!」花魁泫然淚下,聲音如泣如訴,似在責備杜祐謙的狠心,「昨日伱還對奴家山盟海誓,為何今日就這般冷冰冰?」

  杜祐謙回憶了一下,強忍著沒有露出尷尬之色。

  昨天還叫她「莎莎」,今天就變成林姑娘了。

  饒是他幾輩子加在一起活了兩百多歲,依然有點掛不住臉。

  只能強詞奪理:「昨日之我,已非今日之我。」

  林花魁淚汪汪的大眼睛,風情萬種地掃了他一眼,手從背後拿出一個堅固的麻布袋子,吃力地遞給杜祐謙。

  杜祐謙接過掂量了一下,心知裡面全是金銀珠寶。

  「這是何意?」

  林莎頓時橫眉怒目,「清郎你……你若不是真心,就不要作踐奴家!你說想替奴家贖身,奴家擔心你銀錢不夠,特地偷偷將攢下的悌己錢拿來給你。現在你裝瘋賣傻,莫非之前對奴家只是逢場作戲?」

  杜祐謙心裡更尷尬了。

  要是他不記得還好。

  問題是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確實曾經和這花魁海誓山盟。

  自從自己花了高價替她「梳攏」之後,她也沒有留宿過別的男子,所以自己——在堪破胎中之迷以前,對她確實是情有獨鍾,打算將她娶回家的。

  當然,那其實是太天真了。

  他這輩子雖沒出身於高門大閥,但家裡也算是書香門第,無論如何不會允許他娶一個青樓女子做正妻。

  納妾都可能性不大。

  「咳咳,是這樣,」杜祐謙說,「逢場作戲倒不至於,只是我現在看破紅塵,只想尋仙問道,不履塵世了。前情往事在我心中,已如過眼雲煙。林姑娘你跟著我,也不是出路。何況,林姑娘你身負上乘武功,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一定要跟著我,怕不是另有圖謀吧?」

  林莎在剎那的震驚之後,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迅速蒙上一層委屈,臉上帶著鬱郁之色,「邱公子,武功的事,奴家一直瞞著你,確實不對,但奴家也是有苦衷的……這且不說。你與奴家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奴家對你確實痴心一片,從未有過算計,難道非要奴家將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信得過?說什麼前情往事如過眼雲煙,你還不如直接說,你對奴家已經膩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