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杜祐謙釣魚
其實杜祐謙還挺高興的。
他蟄伏了兩年,讓羅金玉和顧小方去打聽各個鎮守的情報,梳理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以及他們身後的關係網。
現在正準備挑幾個軟柿子捏一捏,也好立威。
就有這麼一個活靶子跳出來,正好讓他可以殺雞儆猴。
酈泰此人,身份背景並不複雜,沒有大佬撐腰。
他的師父也不過是個快要壽盡的築基圓滿。
至於酈泰本人,修為不算高,鬥法能力也馬馬虎虎。
也沒聽說有什麼厲害的秘術、魔器。
這種爛大街的修士,別看他是築基後期,和杜祐謙之間差著兩個小境界。
可杜祐謙拿捏他就和十根手指拿田螺一樣。
十拿九穩。
安排芳華留守之後,杜祐謙也不耽誤時間,叫上羅金玉和顧小方,跳上飛舟就出發了。
至於準備?
有什麼好準備的。
飛過去,砍人,埋屍,搜刮,收工。
然後早點回來,繼續每日修行,調配靈液,偶爾調戲幾句芳華,等著收別的鎮守送來的孝敬。
鎮守使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飛舟在應該拐向東邊的時候,卻徑直往南。
在某處大山的上空,停留了許久,又不降落。
羅金玉滿心好奇,卻不開口詢問。
他越發了解於師兄的行事風格。
於師兄覺得應該告訴他的,自然會告訴。
若於師兄覺得不應該讓他知道的,他怎麼問都沒用,反而會被於師兄認為不可靠。
顧小方在愁眉苦臉地練習一門強化神識的秘術——練氣期能修煉的強化神識的秘術那是極少極少,每一門都相當珍貴。
而且練習起來,也是極其艱難,過程中也伴隨著巨大的痛苦。
顧小方是真不想修煉。💜🍫 ➅9ѕᕼᵘχ.Ć๏m ♞♨
但是杜祐謙非逼著他修煉不可。
「不修的話,哪怕給你一枚築基丹,你築基成功的機率,也不足三成。」
「不能築基就不能築基吧,阿飛哥,我實在不是這塊料。」
「我今後,必然在宗門內位高權重,甚至有望結丹。你如果只是一個練氣修士,有什麼資格留在我身邊?」
「阿飛哥,不要這麼絕情吧?」
「伱說呢。」
於是乎,顧小方只能拼了命的修煉。
此時他連半點好奇心都沒有,若是開口,恐怕冒出來的就是慘哼。
修煉這強化神魂的秘術,太痛苦了。
杜祐謙站在飛舟的船首,遠遠看著下方的盪魄山。
思考許久,終究沒有降下,而是讓飛舟拐了個彎,向東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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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雁山靈脈,鎮守府。
這一日,府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聽到雜役的通傳,酈泰皺起了眉,「你說,那於飛沒來,只派了一個小跟班來?」
見他臉色不太好,這位才剛剛被選為雜役,但是極有眼色的年輕修士忙說,「據說那於鎮守使在不遠處的石鶯湖釣魚,準備親手做魚羹款待鎮守大人。」
酈泰的心情稍稍好了點。
之前他皺眉,不是憤怒,而是擔心,他還以為是那於飛發現了什麼。
做魚羹?
晚了!
酈泰嘴角浮現冷笑。
看在魚羹的份上,大不了,我讓馮彬動手時,給你留個全屍。
想到這,酈泰匆匆來到會客廳。
一個瘦瘦的、眼神精明的練氣中期修士正在等候,見他過來,大喇喇地行了個半禮,「酈鎮守,久仰,我是顧小方。於師兄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他在石鶯湖恭候大駕,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早點過去。」
酈泰心裡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你特麼!說的這是人話?
誰教你一個練氣小雜種,在老子這築基後期大修士面前大放厥詞的!
信不信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
築基修士的威壓,毫無保留地放出。˜」*°•.˜」*°• 69shux.com •°*」˜.•°*」˜
那瘦猴一樣的年輕修士毫無防備,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幾乎失聲尖叫:「酈泰!你是不是要造反?我是代表於師兄來的,你敢傷我?」
酈泰聽出了他的色厲內荏,心裡冷笑。
只是念及那於飛還沒有完全入彀,暫時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他這才冷哼一聲,「小輩,老夫只是教你一個乖,在能夠隨手打死你,並且脾氣不太好的人面前,最好還是收斂點。惹得老夫怒火攻心了,老夫才不管什麼於鎮守不於鎮守,先捏死你再說。帶路!」
顧小方也不敢再招惹對方,只在心裡暗暗發狠話:等於師兄炮製你的時候,希望你的嘴還有這麼硬!
他一聲不吭,駕起飛劍就走。
酈泰冷笑連連,放出一個梭形的飛行靈器,緊隨其後。
小半個時辰後,顧小方按下飛劍,降落在石鶯湖畔。
酈泰看到,湖畔有個年輕人,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舉著青竹魚竿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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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隻普通的木匣子。
匣子裡,似乎隱隱有血腥味傳來。
一個練氣圓滿的年輕修士站在那年輕人身後,警惕地張望,顯然是護衛、隨從之流。
酈泰放出神識感應了一下,沒發現伏兵;又探查了一下那匣子,發現裡面只是幾條死魚。
便大喇喇地降下。
「於鎮守使,」當著杜祐謙的面,酈泰自然不敢直呼其名,「在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他沒有自稱為「屬下」,因為從嚴格意義上講,整個吳國境內的幾十名鎮守,雖然都歸鎮守使節制,但並非鎮守使的下屬。
鎮守使對各位鎮守,既無權調動,也無權命令對方做什麼,只掌握著監督、考評權。
過往,也不乏有強勢的鎮守,鳥都不鳥鎮守使,鎮守使也無可奈何。
礙於對方的背景,甚至都不敢在考評上做手腳。
若不是有那些先例在,酈泰又怎麼會自我感覺良好,在過去的兩年裡對杜祐謙愛理不理呢。
在那樣做的時候,他爽是爽了,可是卻渾然忘記,自己其實是個沒背景的。
當年他在外門,壓根就沒表現出優秀的潛力,無人看中。
好不容易,三分努力加上七分運氣,他築基成功了,也只能找個築基圓滿的師父,沒有結丹老祖看得上他。
雖然他還算懂點人情世故,花了不少代價,弄到了這處靈石礦脈鎮守的位置。
可是,那只是一筆交易!
他的身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並且願意力保他的人。
這樣的他,在杜祐謙面前。
比那些修為雖然低微、但是能和結丹老祖攀上關係的修士……
更符合軟柿子的形象。
杜祐謙繼續垂釣,頭也沒回,只是笑呵呵了一聲,毫無誠意地說,「酈鎮守啊,久仰久仰。」
酈泰忍著氣說,「想必於鎮守使收到了在下的玉簡吧。」
「收到了。」
酈泰故作不悅,「那於鎮守使為何還在這悠哉悠哉地釣魚?需知那靈石礦里出了狀況,若影響今年的產出,恐怕宗門高層會不太高興啊。」
杜祐謙笑道:「是麼?那酈鎮守還不快點想辦法去解決。」
酈泰苦笑說,「在下這不是無法可想麼,所以想請於鎮守使幫忙。」
杜祐謙問他:「區區幾頭築基境的石鯪,莫非還能讓酈鎮守束手無策?酈鎮守不是這麼無能吧。」
酈泰眼中寒芒一閃,在心裡連對自己說了幾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才低下頭,小聲說,「是,在下確實無能,還請於鎮守使出手。」
杜祐謙終於回過頭來,含笑看著酈泰,「所以,酈鎮守希望我下到礦坑裡去。」
「是。」
「然後你安排的人就可以衝出來,亂劍砍死我?」
酈泰心頭狂跳,那一瞬間他差點發難,只是還懷著些許僥倖心理,讓他沒有立刻出手。
而是帶著疑惑問道:「我不懂,於鎮守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杜祐謙咧嘴一笑,很隨意地拿起那木匣子,遞給酈泰,「酈鎮守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且看看,這裡面是什麼。」
酈泰滿腹狐疑地打開沒有鎖的木匣子,頓時勃然色變,警惕地看向杜祐謙,「於鎮守使,這是誰,為何給我看他的頭顱?」
杜祐謙輕輕一笑,「他是誰,你還不清楚麼,不是你讓他來殺我的麼?」
一邊說,一邊認真觀察酈泰的臉色。
酈泰盯著杜祐謙半晌,忽然搖頭失笑,「我本不想把自己的手弄髒,才去請了他。沒想到這馮彬,名氣雖大,卻如此無能。沒辦法,只能我自己動手了。於鎮守使,你放心,雖然你配不上成為我的魔器,可你的魂魄,你的血肉骨骼,我都會好好珍惜的!」
說著,就拿出那盞銅燈。
詭異的紅色火焰飄搖,杜祐謙愕然看著這件魔器。
酈泰可不會浪費機會,見杜祐謙似乎有些走神,他張嘴一吹。
從紅色火焰中,分出三朵小小的火焰。
那三朵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落在那三人的額頭上。
「啊!啊!」慘叫聲響起。
那兩個練氣修士幾乎沒怎麼掙扎,就倒地死去。
於鎮守使倒是抱著頭掙扎了一會,才被燃盡了魂魄,死得不能再死了。
哼!
「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
對自己這件花費了無數心力,策劃了好幾場凡人國度戰爭才勉強煉成的滅魂燈,酈泰是再滿意不過了。
他這滅魂燈,當然不能與龐老祖的相比。
龐老祖那是一手策劃了齊國入侵吳國的戰爭,幾乎把吳國滅國,殺戮無數,才煉製成的法寶。
但他的這盞滅魂燈,在靈器級別里,也算得上是威力不俗了。
哼,小小築基初期的鎮守使,也敢騎在我頭上威風?
真是便宜你了,讓你死得這麼幹脆。
且讓我看看,你這些年到底搜颳了些什麼好東西。
酈泰走近「於鎮守使」的屍體,剛要彎腰去搜對方身上的納物寶囊,忽然氣海一痛,一口氣提不上來,更勿論調用法力了。
酈泰心知不妙,但已經來不及做任何事情。
他只覺得全身似乎有千萬枚鋼針扎入,下一個剎那,就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