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袁可立
今天洪濤很高興,朝廷里依舊在為消減宗室俸祿的事情爭吵不休,看起來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吵不完的,自己則又有了不小的收穫,準確的講是一個人,袁可立。☟♣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在重新啟用袁可立的問題上,內閣大學士和朝臣們倒是沒有太多反對,由此也側面反應了一個問題,袁可立大概率不是浙黨,也不是東林黨。
但在袁可立的職務方面還是經歷了不小的波折,從皇帝授意到內閣推薦再到吏部認可上疏,前前後後拖了近三個月。如果不是因為消減宗室政策更為敏感也更有話題可抓,估計再拖兩個月也不見得能有結論。
洪濤給袁可立安排了什麼關鍵職務,能讓吏部和朝臣們如此重視呢?其實也不算啥太重要的崗位,正二品,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鳳陽等處兼管河道,簡稱,漕運總督。
這個職務的工作就是把江南的糧食、布匹、絲綢、瓷器順著大運河運到沿途的幾個倉庫,供京城、皇城和北邊一部分軍隊使用。
說它重要吧,漕運總督的衙門設立在南直隸淮安府城,遠離京師,不守在皇帝跟前,不在權力中樞,話語權方面很欠缺。又是個操辦具體事務的差事,比較容易被挑毛病,遭到彈劾。
說它不重要吧,整個京城連同部分邊軍都要指望這條南北大動脈輸血,稍有偏差就是大問題,直接關係到國家的穩定運行。另外漕運總督手裡還管著十多萬軍隊,專職看管河道、看護漕船,被稱作運兵,也叫漕軍。
實際上洪濤就是看中了這十多萬運兵和袁可立的優點,才黑了心的要把這個被貶職在家賦閒的前朝官員弄到漕運總兵的位置上去。
運兵的戰鬥力非常一般,充其量就是防患匪盜搶劫漕船的水平,和京師三大營的正規軍沒法比。但運兵有運兵的優勢,訓練、給養、小範圍調動都由漕運衙門管理指揮,不用通過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相對獨立的多。
而漕運總督又是直接向皇帝負責的,沒有中間環節掣肘。如果能把漕運總督換成自己人,就等於變相掌控了十多萬軍隊。
除了漕運之外,大運河還可以成為很多原材料和成品的運輸通道,對悄悄在京城附近發展輕重工業有著無法替代的推動和掩護作用。
另外洪濤還有個想法,那就是發展海軍。漕運總督不光護衛漕船,還管著朝廷最大的造船廠,即便造的全是內河船,試驗一些海軍船型、培養一些海軍將領和水手也不會太難。🐯☹ 🎁♣
當然了,這些小動作都要偷偷進行,萬萬不敢被朝臣們知道。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洪濤真不想在羽翼還未豐滿之前去捅這個大馬蜂窩。
明朝的海禁一時半會是扭轉不過來的,哪個皇帝敢觸碰這條紅線,很快就會被東南沿海地區的朝臣們聯合起來弄死,真不手軟。
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袁可立去做能勝任嗎?這可說不準,但可以試試看。對於袁可立的大概性格,通過李贄的描述,洪濤已經有了脈絡。
首先,袁可立的執政能力很強,從州府推官做起,當過御史、太僕寺少卿、左通政署司、帝師、巡撫,從基層到封疆大吏干全了,算得上實際經驗豐富並做出了成績,這一點很難得。
清廉不清廉先放一邊,做為官員首先要考核的就是能力,不是品德。巧了,袁可立在品行方面好像也沒大欠缺,這就叫錦上添花。
其次,袁可立對違背理念的人和事敢於反抗。比如他曾當面指責萬曆皇帝沉迷酒色、荒廢朝政。被貶黜之後又放下話來,終此一朝不再為官。實際上也確實這麼做了,如果不是李贄的親筆信,想請他出山怕是也沒這麼容易。
有能力的人通常就會有脾氣,也會有骨氣,只有沒啥本事且貪戀權力的人才會為了權勢卑躬屈膝、俯首帖耳。從這一點上講袁可立至少不是特別眷戀權力的政客,是真想做些事情的。
最後,袁可立懂軍事,不是紙上談兵是實打實做過,還親自操練過水師。雖然沒有親自帶兵上陣廝殺,卻是個調度有方、識人敢用的帥才。
一說起軍事人才,大多數人腦子裡首先浮現出來的往往是在前線衝殺的戰將,卻忽略了在後方指揮調度權衡的指揮官。
古人云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在洪濤眼中,十個將才也比不上一個帥才。不管多厲害的戰將,想打贏戰爭,後面必須站著一位胸懷豁達、執行力強、管理能力強、溝通能力強的指揮官,否則很難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反之,有了三強指揮官運籌帷幄,前線戰將就算能力稍微次點也能超水平發揮。以袁可立擔任登州巡撫時的表現,應該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帥才。
「袁愛卿請起,賜座!」
看到袁可立的相貌洪濤忍不住想笑,這位怎麼長得有點像後世的自己,眉毛挺直但有點八字,眼睛挺有神卻帶著黑眼圈。只有嘴唇上的八字鬍和下巴上的山羊鬍挑不出毛病,梳理得很有型。
「謝過陛下恩典……」洪濤在觀察,袁可立也沒閒著。他在萬曆二十四年就被削職為民滾回老家了,從沒見過成年太子,更沒見過年輕皇帝。
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來之前從李贄的信里看到新皇帝是個有遠大理想抱負、還很有政治手腕、有望成為千古一帝的好璞玉。可是一見面就覺得不太靠譜,這位笑的有點瘮人,奸詐中帶著調侃、輕蔑中夾著熱烈,難以準確形容。
「可知朕為何要點名你來任漕運總督?」其實洪濤真沒這麼複雜的心情,更不會當著朝中大臣故意笑得不堪,他只是還沒從前世的狀態中完全走出來。
每次想笑的時候就習慣性的告誡自己不要笑,可理智又提醒說身體不是那副了,笑吧,沒事了。結果想笑不敢笑、不敢笑又含著笑,就變成了現在這副皮笑肉不笑的德性。
「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袁總督對朝廷漕運怎麼看?」雖然說洪濤覺得袁可立是個人才,但到底有沒有才光靠覺得和聽說沒用,得面對面掏點乾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