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屈的少年

  在部落的前門之外,一群孩童正在那兒嬉鬧玩耍著。當看到楚凌出現的時候,幾個孩子在老遠的地方就叫嚷了起來,隨後一窩蜂似的跑開了。並且還有兩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拿起小石頭朝著遠處的楚凌投擲過來。

  楚凌狠狠地朝那幾個孩子瞪了一眼,但也並未過多地去計較。從小到大,一直都被人罵作野種,他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甚至,在小時候,他自己都曾以為自己真的就是個野種。

  「喲?」

  才剛剛走入部落之中,前方就走來了三個高大的少年,他們的年紀都要比楚凌大上兩三歲。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比楚凌整整高出一個頭,長得虎背熊腰的,臉上還滿是橫肉。他盯著楚凌的臉,帶著戲謔的口吻說道:「楚凌啊,聽說你去給江家拉棺了?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呀?」

  另一人緊接著接過話茬道:「我三叔昨天在武神城呢,看到楚凌報名了。哼,小小年紀居然就去幹這種陰損的事兒?拉棺可是會吸納人的氣運的,說不定咱們部落的氣運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呢。」

  還有一人也連連點頭,應和道:「這小野種就是個瘟神啊,一出生就剋死了他父母,後來還把他姐姐給克成了瘸子。他天生就是個掃把星,搞不好真會連累咱們部落呢。虎牙哥,等會兒你和你父親講講,把他們姐弟倆趕出部落去。」

  這三人的語氣那是極其的尖酸刻薄,不停地進行著辱罵與奚落。楚凌則低下頭,滿臉都是陰沉之色,根本就不去搭理他們,自顧自地朝著部落裡面走去。

  他本不想惹事,然而對面那三人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三人攔住了楚凌的去路,那魁梧少年更是伸手抓住了楚凌的肩膀,說道:「著什麼急呀?難道是你那個瘸子姐姐死了?讓你這麼急著回去奔喪啊?」

  「柳虎牙!」

  一直都低著頭的楚凌在聽到這句話時,猛地一下抬起了頭,滿臉都是怒容,大聲說道:「你說話給我留點分寸,別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

  「呵呵。」其中一人冷笑一聲,然後說道,「虎牙哥,你都已經達到玄神境中期了,要是和楚凌動手,那不是自降身份嘛。還是我來吧。雖說我只是玄神境前期,可對付這個廢物那也是綽綽有餘的呀。」

  「我來也可以呀,小野種你小時候不是挺有骨氣的嘛,還經常跟我們打架呢。這幾年看到我們三人修煉出了神玄力,怎麼就變成縮頭烏龜啦?你來打我呀,打我呀!」

  另外的那兩人也連連應聲附和,他們的言語和神情都充滿了極力的挑釁之意。楚凌的臉色逐漸變得愈發難看,他身上的怒火隱隱有著快要壓抑不住的跡象了。

  在遠處有一些部落里的成年人留意到了這邊的情形,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過來進行勸解,反而是像看好戲似的在遠遠地觀望著,臉上還帶著幾分戲謔的神情。

  「楚凌,早飯已然做好了,快回去吃飯吧。」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這樣一道呼喊聲。

  恰在此時,從遠處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的話語聲。楚凌在聽到這聲音後,原本緊握的雙拳緩緩放鬆了下來,面色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那個瘋女人……」柳虎牙三人聽到這聲音,低聲嘟囔了一句。

  柳虎牙他們三人在聽到這聲音後,回頭瞧了一眼拄著拐杖、神情冰冷的楚沐,臉色微微一變。柳虎牙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帶著那兩人繞過楚凌,快速地朝著部落外面走去,那模樣仿佛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

  那些原本在看戲的成年族人,在看到楚沐緩緩走來時,也都不再繼續看熱鬧了,紛紛轉身離去,去忙各自手頭的事情去了。

  「姐姐!」楚凌轉過身,看向正緩緩走近的楚沐,喊了一聲。

  楚凌快步走上前去,攙扶起楚沐,然後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楚沐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甚至都沒有去看部落里的任何一個族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地走著。

  直至走入了自家的院子之後,她才轉過頭來,望著楚凌道:「能屈能伸,這才是大丈夫所為!楚凌,你現在還不夠強大,此時與他們爭鬥只會讓自己遭受羞辱。等你覺醒了血脈,姐會帶你踏平柳龍部落,相信我。」

  柳龍部落的規模不算大,人口連一千都不到。而且這裡的人全部都姓柳,只有楚沐和楚凌姐弟倆姓楚,是外姓之人。

  那是在十九年前,上一任酋長的獨生女兒,也就是楚凌的母親,從大山裡面救回了一個身受重傷的青年人。這青年受傷極為嚴重,在部落養傷的那段時間裡,和酋長的獨女彼此相戀相愛,之後便有了愛情的結晶,生下了楚沐與楚凌。

  可惜的是,在楚凌出生之後,那青年和酋長的女兒竟然雙雙失蹤了,只留下了僅僅四歲的楚沐以及還在襁褓之中的楚凌,孤苦無依。

  過了數日之後,楚凌的外公帶領著族中十幾個強者在大山里戰死了,如此一來,楚沐和楚凌就徹底地變成了孤兒。

  外公逝去之後,部落里另一脈的強者柳霸天成為了新的酋長。外公這一脈的強者幾乎都已死去,而柳霸天那一脈向來和楚凌的外公關係不睦……

  七年於瀑布之下苦苦修煉,還有那冰天雪地之中艱難地拉棺!

  這所有的一切,無不是為了能夠變得強大起來,為了能夠帶著姐姐離開柳龍部落,從此不再遭受欺辱。

  「覺醒血脈,我必定能夠覺醒!」楚凌在心中暗暗發誓道。

  聽到楚沐所說的話,楚凌緊緊地握著拳頭,隨後他一聲不吭地走進房間去吃飯。等到他喝了幾碗米粥之後,楚沐已然為他準備好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那麻袋裡也裝好了干肉和清水。

  「姐,我要去拉棺了。」楚凌看著楚沐,輕聲說道。

  楚凌換上衣服,將麻袋背在身上,全然不顧那些神色冷漠的族人,快速地朝著部落外面走去。

  在離開部落數里地之後,楚凌開始全力奔跑起來,他的目標是西北方向四十里外的斷刃嶺,那裡曾是江家原來的冰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