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圓桌騎士,應召喚而來
嗡——
周遭的光線仿佛在這一刻暗了下來,向著那柄劍而匯集,唯有米奈歇爾手中的聖劍在散發著太陽似的橘黃之光,
猩紅色的血氣覆蓋著他的身體,不詳的血氣順著手掌傳導到了劍身,米奈歇爾橫過了劍身,被魔力刺激到極致的身體把騎士劍拉出一道猩紅的劍光,而螢光在空中划過一道冷厲的圓弧,雷蛇順著圓弧一路向著前方肆虐,在重劍落下之前就狂暴地向著四周宣洩過載的魔力。☺🐯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
一點猩紅在劍身與槍尖接觸的瞬間綻開,迅速席捲而出的熱浪滾滾衝出。
「誓言解放,此為守護文明之戰——」
「寶具!」
「瑪修!那一擊是無視防禦!」
瑪修當然知道,可是她依舊架起了盾牌,琉璃色的光幕沿著架起的盾牌,朝著四方蔓延,構建出一幢虛幻的白玉色城牆。
「顯現吧,已然破碎的夢想之城!」
只在下一刻。
轟!
爆炸的轟鳴之聲震耳欲聾。
視野變得一片純白,所有的感官在此刻變得朦朧而夢幻,仿佛是身處在幻境中一般,不知持續了多久,時間的觀念在這一刻變得遲滯。
一陣狂亂的氣流突然撕扯在了身上,寶具僅僅只是維持了不到一秒便摧枯拉朽般破碎,寂滅的斬擊越過了盾牌精準命中了盾牌後的少女,瑪修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順著氣流的方向倒去,但才剛剛退出一步熾烈的灼燒感便已經遍及了她的全身。身上傳來的痛楚讓她低下頭,聖潔的金色從她的腹部橫向蔓延,自傷口處沒有血肉只有純粹的金光。
這是曾在梅林身上見到過的傷勢。
「再以令咒之名!瑪修!堅持住!」
紅色的魔力作用在了她的身上,破開的血肉在令咒的支援下飛速地再生但再生的速度卻趕不上肌肉組織被破壞的速度。金色聖痕一點點拉開瑪修的肌肉,使瑪修的身體不斷重複著被破壞被修復又被破壞的過程。
但這般劇烈的疼痛卻讓瑪修愈發清醒,在呼嘯的勁風中高潔的圓桌之盾牌迎風招展。
「哈啊啊啊啊啊啊!」
她咆哮著,向前頂起了盾牌。
第三劃令咒再度亮起,如在暴風雨中搖曳的一點火光。
瑪修連帶著不斷後退的腳步為之一頓。
轟!
伴隨著斬擊一同向前衝撞而來的魔力光柱被大盾隔斷,朝著更遠處的天空折射而去。
她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腳邊,只是擦著她邁出的腳,那裡的泥土呈現出燃燒殆盡後的焦色,暗紅色的光在深凹下的土地中緩緩熄滅。
除了她們現在站立的地面,這片平地被剛剛的魔力碰撞所引發的波動犁出了深深的溝壑。
若是正面被那陣衝擊波所擊中,估計連粉末都不會留下吧。
她的腳下一軟,儲存的魔力以及全部的令咒在剛剛的那一劍下完全耗盡,若非是加拉哈德的盾牌,她或許連直面這一劍的資格都沒有吧?
可是,這樣的斬擊,她還得再承受兩次才有可能獲得勝利。
瑪修遲疑了,她頭一次地對著自己的使命感到了迷茫。
不只是出於對冠位力量的迷茫,更是因為對自身立場的迷茫。這一次,連抑制力都已站在了她們的對立面,這樣的戰鬥真的還有意義嗎?
她腹部的鎧甲開裂,傷口處的金色魔力在與令咒的角力中落敗,但依舊留下了幾乎要將她洞穿的傷口。
「瑪修!」
藤丸立香立即攙扶住了瑪修,她的手上亮起熒綠色的治癒魔術,瑪修腹部的傷口在治癒魔術下緩慢地再生。
相比起瑪修的慘狀,另一邊,米奈歇爾甚至身上都沒能染上灰塵。
「奇怪的靈基,我的輸出數值在上升,但靈基承受數值卻在下降。」
他搖搖頭,沒有再理會這件小事,猩紅的血氣再度順著握劍的手掌湧入了聖劍之中。
「你們大可憎恨我,但泛人類史和你們都到此為止了。」
「前輩,躲到我的身後!」
瑪修站起身,但身體卻已經搖搖欲墜,多虧了藤丸立香眼疾手快才沒有再次倒下。
嗡——
感受著身前再度因為魔力聚集而過熱震動的空氣,瑪修心如死灰。
是的,到此為止了。
雖然依舊架著盾,但瑪修已經絲毫不認為自己能擋下接下來的第二劍。
迦勒底收錄的靈基信息讓她清楚,那至高三劍的輸出指數是逐級遞增的。
「那種事情……」
「那種事情——」
「我們怎麼可能會接受啊!」
只是,在瑪修都已經放棄之時,在她的身邊卻傳來了藤丸立香撕心裂肺地吶喊。
「文明也好、人類也好,把那樣高大上的詞彙放在嘴邊誰會聽得懂啊!」
「沒有人關心你行事的正義性,如果你的正義對於我們的世界而言就是一場生存的災難,那麼你就應該被定義為惡!」
米奈歇爾向藤丸立香投來了注視,但是面對如劍鋒划過臉頰的銳利目光時藤丸立香毫不畏懼地對視了回去:
「怨恨你?感謝你?理解你?誰管那麼多啊!我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救世主,什么正義的夥伴!太累了,太累了!我們只是想要活下去!」
「不過只是一個冠位而已,為了到達這裡,我們同樣被無數從者幫助,得到了不止一個的冠位從者的幫助,怎麼可能在這裡倒下!」
「瑪修!」
「是!」
瑪修應聲踏出。即使是失敗,她也絕不能在前輩之前就選擇放棄!
藤丸立香握緊了拳頭,在她的手背上,因為耗盡而變得的黯淡令咒的條痕在她的手背上亮起,熱流沿著手背一直傳遞到了她身體的每一條魔術迴路之中,不算明亮的暗紅色光暈在此刻仿佛成為了世界的焦點。
「這是……」
「從者召喚。」
現在,只在這個瞬間,有某個從者正打算被召喚!
不知道是誰,也不清楚到底有著何種的作用。但是只是遵循著本能,吟唱的咒文便已經脫口而出:「兩天秤的守護者,抑制世界之輪!」
令咒聯通了地脈,地脈牽引著根源,繪成了蔚藍色的召喚法陣,但甚至來不及去看自大片大片噴薄的蔚藍之光中走出的是誰,劍威便已經緊追而至。
下一刻,幾乎要將人耳膜摧毀的碰撞聲誇張響起。
從兩者對撞的接口向著外圍擴散出的一圈圈衝擊波,地面被輕而易舉地撕裂,在肆意擴散的強大風壓下,瑪修拼命穩住腳步,但是她落腳的地面卻她先一步被碾碎,粉末似的被強風吹飛,化作了比塵埃還要渺小的事物揉碎在了空氣之中。
一腳踩空了的瑪修失去了重心,無法在迎面而來的亂流中穩住身形,只能抱緊懷中的藤丸立香祈求在落地時能用自己的身體擋下絕大多數的攻擊。
但她倒飛的身形卻撞在了一個有力的臂膀中。一切的灼熱都在這時候被隔絕,在瑪修的耳邊傳來了十足溫柔的男聲。
「聽到了這樣的聲音,感受到這般強大的鬥志,身為圓桌騎士的吾等又怎麼可能坐得住。」
唰!
因爆炸而推動的熱流在這一劍下平息,瑪修感到了自己浮萍般的身體被輕巧地放在了地面上。
「那是……」
藍色的披風迎風飄揚,紫色的短髮被胡亂拍打的氣流壓低,身上亮銀色的鎧甲也因空氣中飄散的火星而顯出了焦糊的痕跡,但即便如此,騎士依舊依著湖藍色的寶劍站在她的前方。
這是圓桌騎士蘭斯洛特,而在蘭斯洛特更前方的位置,則是一具只餘下了下半身的殘破身軀。從腰部的位置,被十分乾脆利落地劈斷,別說鮮血,殘留下的軀幹也被焦化,在那具殘軀之前,只有一截斷劍落在地上,華麗的銀色劍身此時無比黯淡,在風中分解成最基礎的魔力因子緩緩消失。
很顯然,剛剛就是他站在了最前方擋下了那必滅的一劍。
「爸爸,還有……」
「那是高文卿。」
蘭斯洛特連頭都沒有回,他的目光盯著再度聚集了魔力的米奈歇爾,從他的側臉看不出他的情緒。
作為一同被召喚出來的同伴,蘭斯洛特目睹了剛剛戰鬥的全過程。回應召喚的高文主動放開了腰帶,用寶具替他們承受了絕大多數的衝擊。而作為副手位的蘭斯洛特受到的壓力就小了許多。
「很抱歉,在這個時候回應召喚的只有我和他這種程度的從者。」
「不,並不是這個。」瑪修有些迷茫的搖頭:「重點不是這個。在這個不列顛應該是無法召喚出泛人類史的從者才對的啊。」
「確實本該如此,但【我們】是另當別論的,在這個國家有人繼承了我們的名字雖然我並不知曉使用我的名字究竟是哪一位,但多虧了那位的活躍,讓我和高文卿有幸參與這精彩的時刻。」
「其他的事情,我們在被召喚時便已經被告知了——我的這具靈基撐不了幾分鐘。」蘭斯洛特突然抬起寶劍,他雙手持劍,劍身上湖藍色的光暈突然流轉:「但我知道,我該做什麼!」
只為爭取些許時間,他和高文回應了召喚。
「此次召喚並非是為了破敵,此身唯一的使命不過只為承受第一騎士一劍——為同僚開闢出勝利之路!」
計算錯了,還有六章才能把這卷完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