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摩根的後手
「王！」
藤丸立香從掩體之後跑出，她匆匆趕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邊，手中亮起熒綠的魔力，就要去觸摸上阿爾托莉雅被屍水浸染的臉。
手才剛剛抬起便被阿爾托莉雅一把抓過。
「先別管我，去看米奈歇爾。」
在說出這句話之時，阿爾托莉雅的聲音因為忍耐著疼痛而變得沙啞。
藤丸立香下意識轉向了另一邊。
「先治療她，給我提供魔力即可。」
米奈歇爾開口，凍結住右手的霜已經在化掉，拔出貫穿了左手的騎士劍，帶出的黑色血液在阿瓦隆的淨化下被褪除。
雖然依舊無法行動，但他的臉色卻向著好的方向轉變。
眼見阿爾托莉雅好想要說什麼，米奈歇爾沒有給她機會：「相信我。」
「咕唔。」
這一句話仿佛按下了噤聲的開關，讓阿爾托莉雅的千言萬語全部卡在了嗓子眼。
「小心，不要觸碰到我的傷口，有腐蝕性。」
眼見阿爾托莉雅開口，米奈歇爾才重新躺了下去，默默積蓄著魔力。
他此時身體的耐久比最開始要低上了太多，即便是這些小傷也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自愈。
藤丸立香小心翼翼地將手靠近，在螢光剛剛覆上阿爾托莉雅傷口時立即停住，但自傷口中透出的陰寒氣息卻依舊讓她打了一個冷顫。
「剛剛那具凍屍，和剛剛擊潰的那群雜兵似乎有區別？」
那時藤丸立香只敢遠遠觀望因此沒能聽到雙方之間的交談。
可是，即便只是感受敵對目標的魔力氣息，也能清晰對比出與先前一擁而上衝進城中又被阿爾托莉雅帶著城中騎士擊潰的普通雜兵有著顯著的差距。
——城中普通的凍屍不過只是形象可憎了些，凍結住他們身體的冰霜只不過能替他們擋下一些箭矢的攢射，卻使他們行動僵硬地如同靶子。
而剛剛，那傢伙在短短几個照面間就展現出了不俗的反應力和行動力，以及能夠擋下Excailbur的身體素質以及口吐白霧的異能。
在藤丸立香的治癒下，阿爾托莉雅臉上灼燒般的疼痛稍微緩解，她答道：「那張臉，是凱。」
藤丸立香腦中立即浮現起了在卡美洛城遇到的可靠大哥哥，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凱給藤丸立香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那麼，是從者嗎？」
下意識的，藤丸立香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阿爾托莉雅回憶著與那具凍屍之間的戰鬥，並沒有以往被攻擊得應接不暇的壓迫感。
「不，不是。和城中的其他屍體一般，是魔術的造物。」
阿爾托莉雅肯定的回答讓藤丸立香稍鬆了一口氣，好在這一次最初遇到的同伴並非是敵人。
突然，一抹金色吸引了藤丸立香全部的注意力。
「聖杯，按照約定，交託給你。」阿爾托莉雅將從凱那奪來的戰利品遞在了藤丸立香眼前。
沒了，透過光潔的聖杯側壁，阿爾托莉雅看到了自己臉上留下的紅痕。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猶豫，在幾次欲言又止的掙扎後才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
「會……留傷疤嗎？」
「什麼？」藤丸立香沒聽明白，可是看到了阿爾托莉雅飄向一側的眼睛和緊抿著的嘴唇時，藤丸立香的眼睛不由自主得彎成兩條縫隙，嘴角向上翹出很屑的弧度。
而看著這幅模樣的藤丸立香，不知怎麼的，阿爾托莉雅氣勢又減弱了幾分。
「放心吧，會恢復的。」接過聖杯，藤丸立香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藤丸立香剛將聖杯接過，金色流光閃過杯麵，隨即聖杯化被藤丸立香胸前亮起的集束所籠罩消失。
聖杯收容。
只是……
隨著滴滴的幾聲通訊呼喚聲，達文西的身影再一次浮現。
「即使接收了聖杯，在示巴的觀測中，那邊的特異點也並沒有解除哦。」達文西的聲音帶著遺憾。
「果然，是因為凍屍嗎。」
那如同堅冰之下被鑿出的屍體大軍，以及明顯帶著智慧的屬於凱的屍體，如一串陰雲在此時籠罩上藤丸立香的心頭。
無論是從卡美洛還是逃亡的過程中，藤丸立香所遇到的敵人都是正統的卡美洛的騎士，他們受到Caster桂妮薇爾的寶具影響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可也仍是人類模樣。
結果，卻在除掉了幾大強敵後又毫無徵兆地冒出那種詭異的敵人，就像是玩RPG遊戲時，三流策劃實在編不下去後毫無目的地強行加戲一般。
明明有著如此強大的手段，就乾脆一開始就拿出來嘛，而且能夠操控這樣的死者大軍，那麼為什麼還要召喚桂妮薇爾呢？
想不明白，藤丸立香只感覺大腦一片漿糊。
頭好疼，但完全沒有頭緒。
……
阿爾托莉雅攙扶著米奈歇爾，返回了城中。
剛剛走入城中，便見到了正處理著凍屍殘骸的士兵。
「……王。」
米奈歇爾忽然壓低了聲音。
可是，阿爾托莉雅卻嘴角向下撇去。沒來由的，他想到了Lancer對她說的話。
「叫我名字吧，現在沒人。」
阿爾托莉雅的尾音不自覺向上揚起。
「阿爾托莉雅。」米奈歇爾立即改口，但聲音依舊不大：「那些北境的騎士，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用的是處理。
先前還能算作盟友，但是現在隨著埃澤奎爾的死去，這群人反而成了不確定的隱患。
他的意思很簡單，如果阿爾托莉雅不願意出手，可以向以往把這種事一般交給他。
於是，阿爾托莉雅的腳步了停下來。米奈歇爾有些疑惑，他偏過頭，卻正對上了一雙直勾勾望來的聖綠色的眸子。
他的心臟猛地樓跳了一拍。
「你把我當什麼了。」
「還是說，伱把自己當什麼了。」
「以後，不許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
三句話又急又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讓米奈歇爾根本無法反駁。
「而且，米奈歇爾你無需擔心。」阿爾托莉雅聲音柔和了下來：「他們投誠了。」
「說是埃澤奎爾之前曾交代過，如果他死在了米奈歇爾手中或是犧牲在了戰場之上，他麾下的騎士可以打著他的旗號向我投誠。」
他仿佛知道自己必定會死般，交代好了全部的後事。也仿佛是料定了米奈歇爾的性格一般。
米奈歇爾有些無法理解的埃澤奎爾思路。
不過，說到料定了他性格，還有另一個人。
摩根。
米奈歇爾最開始懷疑使用亡靈魔術的也是她，可是怎麼想都不可能了吧？
因為摩根已經死了，是他親手所殺，為此，他還差點被永遠困在王宮。
只是，摩根真的死了嗎？
米奈歇爾腦中響起某人的聲音，他開始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但你卻不知道，我為了親手毀滅卡美洛，我能將自己作為誘餌！這一切，都是我按照你所設想的一步步構造出來。」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但你卻不知道，我為了親手毀滅卡美洛，我能將自己作為誘餌！」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但你卻不知道……」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
說起來，那時她差點就贏了。一切都真的按照她生前所設想發展，甚至於連Lancer都服從了她遺留下的命令。
可是，違和感卻悄然浮現。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但你卻不知道，我為了親手毀滅卡美洛，我能將自己作為誘餌！」
她對他了如指掌。
所以能安排他的一舉一動，所以能夠利用他的性格缺陷，利用他對她的認知不全面。
然而，如此了解他的摩根，還是死了。以她對他的了解，理應清楚他的全部實力，理應知道她手下的哼哈二將不可能替她擋下自己才對。
所以，為什麼不提前逃走，萬一在她死後Lancer不聽她的使喚呢？米奈歇爾聽【死亡之斧】談及過，摩根掌控他們的手段是在靈基之中種下使魔，在監視從者行動的同時還能隨時遣返不聽話者——但她死後，使魔不可能繼續工作，lancer不可能聽她的。
摩根不應該會如此冒險才對。
不對！
不對！
節點，事情的節點不在那！
——「你來了。」
她早就知道知道自己會去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去了！她早就料到自己會進城，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啟動魔術？
因為，摩根了解他對她的認知——摩根不反抗必定是有陰謀。
所以，她是故意反抗的。目的是為了讓不起疑心，讓他踏入城中。
可摩根沒有必要真的去死，憑藉那個封印了他的魔術，摩根不可能會死！甚至於，她沒必要本體去當那個誘餌。
——「你的全部我都了如指掌，但你卻不知道，我為了親手毀滅卡美洛，我能將自己作為誘餌！」
——「但是，像你一樣的從者，你們那邊只有你一個吧？」
摩根故意不逃走，以自身當作誘餌，這件事，摩根知道他會懷疑！
她知道，我只會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
——所以，她故意被我殺死，是為了用自己的死亡來打消我的懷疑！
為了讓我親自確認，摩根已經死了，讓【摩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她清楚，只有我親自確認了她的死亡，才會對她以往種種的可疑，全部忽略！
無論是卡美洛城，還是Lancer，都是佯攻。
甚至於，摩根早就知道自己會以憑依的方式來回應召喚。
節點，最開始的節點還要往前，往前——
一直到，摩根唯一一次遠離卡美洛城去接收凱遺體的時候！
而正是摩根去接收凱屍體離開王都之時，抑制力才得以抓住機會一舉召喚出凱來。
摩根一直知道凱的存在。她一直知道凱就在城中。
所以那時候，凱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明明這個時代的我才剛剛死去，英靈的我就回應了召喚。但……看到自己屍體被火化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她想用凱之口，告訴他，凱的屍體被摧毀，然後利用凱的屍體去做些什麼。
而相比起其他屍體，凱有什麼特別的呢？
——魔力。凱擁有完整的魔術迴路。
……真正的誘餌
「該死……」
所以，凍屍才會在lancer攻城時出現，因為那時摩根假借他米奈歇爾之手完成了隱藏。
在肉體死亡的第一時間，她像從者降臨般的，把自己的意志投射到了凱的屍體之上！
「怎麼了？」阿爾托莉雅看來。
「摩根沒死！她早就知道了！她一直沒死！刺殺我們的那具凍屍，操控凍屍的，以及用凱的身體和我們交談的，是摩根！」
Lancer在襲擊藤丸立香的同一時間，埃澤奎爾在城頭遭受了凍屍大軍的襲擊，而在這之後，埃澤奎爾選擇趕赴了藤丸立香和lancer的戰場，凍屍大軍攻破了外城的城防進入城中（那時劍米已經和lancer轉移了戰場），阿爾托莉雅和藤丸立香聽到了城中的響動去統率城防軍，等到將凍屍清掃一空之時另一邊戰鬥已經結束，阿爾托莉雅匆匆趕去救下了米奈歇爾
(本章完)